普天之下的刑罚最残忍不过如此了。
石榴姐的一番恐吓让一旁的林墨与唐伯虎都忍不住浑身打颤,就连武状元都怯懦的退出了柴房。
黑衣人头目立刻在石榴姐裙下叫苦不迭,哭腔般说道:“我招!还请秋水伊人的石榴姐放小人一马,小人一定把石榴姐当做亲娘一般日日供着。”刚说完黑衣人头目便吐出一大滩污秽之物,想来也是被石榴姐的容貌恶心的够呛。
石榴姐“哈哈”大笑道:“竟然把我石榴姐当做自己的老娘,这等苟且之事你都能想的出来,不过我喜欢。”
黑衣人头目哪里还受得了,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原来宁王今日里得了三名手段不凡的供奉,正准备明日来华府里寻晦气,却得知华府抓回了唐伯虎,为了避免身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助那华太师,所以派来四名杀手企图解决掉唐伯虎,如此一来华太师明日定当在宁王面前折了面皮。
“那个宁王真是居心险恶,若是太师在他手中丢了脸面,那么他在朝中的党羽还不更加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石榴姐一甩鞭头打晕那黑衣人头目,吩咐家丁把几个黑衣人拖走,随后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柴房。
林墨顿时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乐呵的笑道:“天不亡唐兄与我林墨,还平白里送咱们一份大礼。”
唐伯虎双手搓成一团,轻喝一声,两手竟然从那铁锁中挣脱出来,此时听林墨一番感叹也是会心一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兄千万不要以为好事就这么找上了门,那宁王阴险狡诈,鬼蜮心肠。兄台没有听那刺客交代吗,那宁王手下有三名供奉,想来定是真才实干之流,唐寅再怎么才高八斗,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正说话间,柴房的门又被推开,不过这次却是秋香与一众家丁押着一位熟人走了进来,正是那粉面生辉的祝枝山。
“祝兄!”林墨惊讶万分的喊道。唐伯虎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看也不看一眼。
秋香颇为客气的把祝枝山请到林墨与唐伯虎二人身边,随后向三人施了一礼,悲悲切切的说道:“三位人中俊杰还请见谅,其实华夫人拿三位来此却是有难言之隐,现在想必唐解元与这位林大哥已经有所知晓。夫人本想做个计策让那宁王以为各位不过是得罪华府的罪犯,却不想那宁王心狠手辣,饶是我们做的如此天衣无缝,还是要对各位痛下杀手。”
唐伯虎手脚挣开了束缚,掏出腰间的白纸折扇在脑门上蹭了蹭,轻描淡写的说道:“知晓不知晓又怎么样?难道华太师想让我们兄弟三人明日助你华府对付那宁王?”
秋香秀眉一撇,从长袖中取出一块方帕向唐寅的脸上拂去,唐伯虎倒是不闪不避,神情自在的享受着秋香为他擦拭去俊脸上的尘土。
“宁王是何许人唐解元难道不知道?若是太师再栽倒他这等窃国贼人的手中,那这大明朝的龙权将在他手中毁于一旦,所以还请唐解元三思。”秋香把方帕塞到唐伯虎手里,飘然而去,在柴房门口时回身一笑,道:“做不得官又怎样?唐解元若是能削去那宁王的锐气,这份功绩哪怕千百年后也必在市井流传。”
林墨暗自说道:“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几百年后人人都知道明朝的唐伯虎,却又有几人知道唐伯虎时期的皇帝宰相是何许人?”
待到柴房中华府的人尽皆散去,祝枝山才恨恨的向林墨二人诉苦道:“既然要让咱们兄弟为他华府卖命,为何却是如此待遇?”
“我倒是想知道你这厮货是怎么进了这华府的。”唐伯虎取出家丁方才送来的饭食,递给林墨一只鸡腿。
祝枝山忙不迭的为林墨与唐伯虎二人斟满了酒,苦笑道:“我见二位兄弟被华府的人捉来心中焦急,所以在唐兄家里呛(kang)来七八十幅墨宝想在街头变卖了,得了银两好上下打点营救二位兄弟。”
林墨心中“切”了一声,但事已至此他与唐伯虎也都没再对祝枝山的无耻行径再做计较,三人吃喝了一阵,躺在草垛上就睡了过去。
…………
第二日日至正中时,几个家丁冲入柴房,三下五除二的卸掉林墨身上的枷锁,连推带搡的把三人推了出去。
接连穿过三座别院,过了两座石桥,三人总算到了那华府的议事大堂。
林墨远远看见那议事大堂外站满了披甲持刀,挽弓背羽的兵士,看起来都是虎狼一般的神情,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祝枝山看着一名旗卒举着“宁”字大旗,再看宁王这么大的阵仗不禁心中犯虚,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一旁的家丁一把拿住脖颈,死死按着推入了议事大厅。
进了议事厅,林墨大眼扫了一番当中的状况,只见大厅主座上端坐着一名身着黑色华服的白须老者,华夫人与秋香站在其身旁,想来就是这华府的华太师了。
而客座上一名满脸黑毛的家伙翘着二郎腿,嘴里还磕着瓜子,林墨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穿着的虬龙袍子,确认这家伙便是传说中的宁王了。
宁王身后立着三人,一名高瘦,一名矮胖,一名面色苍白病痨子,三人都做书生打扮。
“这就是传闻中的唐伯虎?还真是唬人。哈哈!”宁王嗑完手中最后的一颗瓜子,站起身来把瓜子皮随手扔在地板之上,尔后又把手在华太师的衣袍上擦了擦。
华太师无奈的在一旁陪笑道:“既然我这三名客卿都来了,那么久照宁王的意思比试,不知哪位鹰犬……不对是哪位高才先来呢?”
宁王身后的病痨子书生立刻迈步出来,笑嘻嘻说道:“在下人称画鬼李彦龙,早就想与唐家伯虎来一场龙虎相斗,还请唐兄赐教。”
唐伯虎正欲上前,却被祝枝山一把推了回去。祝枝山撇了一眼自称画鬼的病痨子书生,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此战就交由我枝指山来。”
那画鬼李彦龙苍白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一丝狰狞,不发一语的走到一张红木大桌前,提起狼毫画笔在一张七尺熟宣上奋笔急走,但见他笔如龙蛇,只一盏茶的功夫,一幅面容可憎,神态威武的钟馗拿鬼图就已展现在众人眼前。
画鬼把手中的画笔一抛,溅起一团墨水,狰狞的笑道:“此画只以白纸为底,黑墨为图,而且只用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完成,若是你自知不敌还是让唐寅上来领教的好。”
宁王拍手大笑道:“甚妙!甚妙!这幅钟馗图就送给华太师了,等他躺棺材板的时候可以拿做陪葬。”
华府一众都是面露愤恨,但却不敢发作。
祝枝山双手交叉,走到那红木大桌前,揭下那幅钟馗拿鬼图,随手抛到一旁,宁王立刻大骂:“好大的胆子!给本王拖出去阉了!”
华太师忙在一旁劝解道:“宁王切莫动气,咱们先看看这小子的大作拖出去再阉也不迟。”
祝枝山完全不去理会,全神贯注的提起一根细锥兔毛笔,闭眼良久后手中的兔毛笔总算落了下去,只见他的画笔在宣纸上只是几个起落,祝枝山却已经收回了画笔,随后他款款的笑道:“此作今日虽无人能解,但数百年后定是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之作!”
林墨凑过脑袋一看,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祝枝山笔下所画,竟然是那一幅小鸡吃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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