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反手从背包里拿出那把多功能军用匕首抓在手上,这周围都黑漆漆的,我一个半吊子啥经验也没有不说,机关什么的就不考虑了,但要是碰到粽子我还得冲上去捅它两刀吧?
想到这我轻声咳了两声给自己壮胆,步子也加快了不少,身子贴着墙壁就往那前面的矮门走去,谁知我刚在不怎么大的耳室走了还没五六米,我那一直踮着不敢太用力的右腿就绊到了一个估计有西瓜大小的石块,那伤口疼的我整个人直接打起摆子。
“我勒个去……这唐墓的耳室怎么有这么大块的石头?这修墓的工匠必须给差评,哎哟……我的腿啊……!”
我摸着右腿靠着墙壁哼哼唧唧,伸手把头上的矿灯往下打,本来还以为只有一些石头块子什么的,谁知道这一照之下,那显露出来的景象让我的汗毛竖起一厘米高。
只见一张腐烂的脸刚好出现在我视线的正下方,没了眼眶的瞳孔直勾勾的望着我,我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矿灯打在这具尸体的身上,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肚子,肩膀还有大腿内侧都有深可见骨的贯穿伤,不像是子弹打的,倒像是利器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他的身体一样。
我深吸几口气平复了恐惧的心情然后半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具突然出现在我脚下的尸体,穿着的灰色格子衬衫少了很多边角,我看见大腿内侧和肩膀两处地方做了简单的包扎,显然是这个家伙自己弄上去的,看身材和我们在甬道里看到的老外并不怎么相同,像个亚洲人,最主要的是,那碰我腿的大石头旁边,散落着一个在那种汽车修理店里常有的钻头。
我连忙把这东西捡起来,入手挺沉的,和我平常看到的又有些不一样,中间的绿色皮上全是洋文,把柄处还接了一根线,是移动的电源,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也能像那那些小号电器一样带着个电源走,不由得瞥了一眼这墙壁的右下方,果然,这家伙想用这东西在这石板上开个洞,然后用铲子挖出去,不过由于受的伤太重太多,所以搞到一半就休克了。在这种没有医疗没有补给的黑漆漆墓穴里,休克和死亡毫无差别。
我看着这个还很新的电钻,心想这东西应该还能用,就手一抖把开关开了。
顿时就看见那个电源上发出一点红光,然后是手上的电钻“哗啦”一下就转开了,那速度,感觉铁板都能给凿个洞。
我欣喜不已,赶忙捡起了那躺在地上的电源丢进背包里,然后把手上的军用匕首放回去,手里就拿着一个电钻打算继续往前走。
这东西用来防身是再好不过了,我转过头对着那地上的哥们说了句谢谢,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块防水布给他盖上,瞎掰了几句超度投胎的话,就往那出耳室的矮门走。
接下来我走的比之前还要小心,因为我一直没有忘记刚刚那家伙身上的贯穿伤,那肯定是致死的,而且肯定是在墓里才受伤的,没有谁会带着这么严重的伤还下地,那么奇怪的地方就来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伤成这样的?
这个问题从还没进来之前看到那另一批人的脚印之后就一直困扰着我,甬道里的那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身上也有伤,被虫子咬到死人不可能还会有可以腐烂的血肉,那些尸蜱肯定是循着血腥味才找到那个老外的。
我想到这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举棋不定起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这间耳室,从刚才遇到的情况看,那个死在这里的人在来到这里之后是没有遇到危险的,不然他也不会有时间打我这手上的电钻,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这里其实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我把钻头对着那黝黑的矮门口,心想这个石板翻了个边,想在这里等到乔三哥或者大雷的支援几乎是白日做梦,既然等在这里也是死,出去闯也是死,我为什么不出去看个究竟呢?
我一下子就有了陈胜吴广起义时那种横竖都是死的政治觉悟,把心一横腿一迈就直直的冲到了矮门外面来。
我出来之后闭着眼睛打开钻头就是一阵上下挥舞,大概过了半分钟才发现自己这是在发神经,然后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和我跳进来时看到的甬道不同,那里都是密封的顶,可我现在睁开眼的时候,竟然能看到头顶上一些细小的缝隙里透露着极微弱的白光。
“妈的,怎么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我一把关掉转的隆隆响的电钻,眼前已经是亮堂起来,站的地方是一个石室,还是没看到棺材,不过也没有任何陪葬品。
看到那光的瞬间我的心就已经安稳下去不少了,因为这至少提醒着我我头顶上就是白云蓝天,刚拿好电钻准备继续往右边的门走,却看见了地上一条很是明显的血迹!
“这么新鲜,是谁受了伤?”
我蹲下去用电钻头子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血液还没有干透,量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一直持续延伸到我矿灯看不见的地方,我心想在这种不冷不热的环境里,血液不可能很快干涸,那就证明,这个流血的人刚从这里走过没多久。
“是谁?乔三哥还是大雷?还是飞刀李?”我一下子心如乱麻起来,他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受伤都对我不利,乔三哥和大雷受伤了,说明我们三个中就有两个是伤员,飞刀李受伤了,那就说明这个唐墓的凶险程度还在我们的预料之上,他身手最好都能受伤,更何况一瘸一拐的我?
我下定决心要跟着这血迹一路走,一直跟到这石室的的一个拐角,头转过去时突然发现这血迹没有再继续延伸!而是剩下一摊稍微多一些的血积在地面上,我刚纳闷这怎么可能,谁知下一秒就感觉身后一阵劲风刮过,后脑勺在同一时间被一种冰冷坚硬的金属抵上。
我第一时间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这东西给我的触感像枪!!
“别动!!!”
一声熟悉的低喝从身后传了过来,我一听这声音起初还有些疑惑,但用不到两秒钟就猜出是谁来,顿时一喜,立马开口道:
“大雷!!是我陆千鸿!!,快把你的双管放下!”
身后的大雷听到我这句话,愣了一两秒,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我在这儿,放下双管转过了我的身子,看到我手里拿着个电钻头上戴着个矿灯二话不说给了我一拳。
“你他娘的怎么是这副行头?这才多久没看见,狼眼手电呢?还有你这手上拿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电钻钻头?”
我哈哈一笑回了他一下,把电钻连同背包里的电源一齐递给他说道:
“这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这是我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估摸着作用挺大,就带在身上,倒是你,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大雷古怪的指了指已经重新包扎好但还在微微渗血的右肩伤口,把玩着我这洋文电钻,用嘴巴指了指我来时的过道说:“我跟你们分开之后就被那石板门带到了一间陌生的耳室,在里面瞎转悠了半天,发现那东西是双向的,可以来回转动,我试着找那石板门启动的机关,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不过,倒是让我发现了飞刀李留给我们的消息。”
我一听他这话大惊,连忙开口道:
“你也看到了飞刀李用刀片插墙上写的字?”
大雷一听我这话脸色变了变,放下手里钻头,急忙问我:“你看到的字是什么?我的那一个字是走!”
“妈的,我的这个字也是走!!”我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我拔下来的刀片递给大雷,大雷听了我的话之后紧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千鸿兄弟,看来这个飞刀李不简单,我原以为他只是为了钱财而来,可现在看来,他对于这个唐斗的了解,远胜过你我!”大雷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怀疑,这家伙以前来过这儿!”
我听到大雷的话一阵激灵,忽然想起我们在还没进陪葬陵之前,就是他刻意引我们去发现那些脚印的!然后是陪葬陵里的失踪,以及他现在留给我们的两个“走”字!
他太了解我们接下来的行踪了,就连那甬道上的机关都确信我们躲不开,用刀片在背面写下了两个字!
“大雷,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在老林子里碰到的那个受了贯穿伤的家伙,就是飞刀李伤的?”
我说着抬起头看向大雷,他显然也是一副很是疑惑的模样,那样的贯穿伤在任何一个古墓里都太难出现了,没有任何触发式机关在历经几百上千年之后仍然可以保持它原本造出来时的锋利。我忽然意识到这一路下来我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林子里被夹在中间的人,甬道里爬满尸蜱的老外,以及我刚刚看到的那具尸体。身上都有着相同的贯穿伤。
“这个家伙,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