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正式出征,萧衍下了严令,军中不许携带任何女眷,小翠只得留在了建康大营。
第一次要去打仗,康熙心里自然很激动,但更多的是疲惫!他是谘议参军,这个小官是干啥的?打杂,打各种杂!
军队一动,大大小小的事就都冒了出来,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他去处理,其中最让他头疼的是粮草的运送和补给。老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这个时代,搬运粮草最先进的工具是牛车,老牛拉破车,木板车要散架一样“咿咿呀呀”响上一天,也走不了二十里路,然后牛一天要吃三捆干草,押送粮食的士兵也得吃饭,等粮食运上三百里地,十成就至少没了三成。
五万张嘴跟三千匹马等着他去喂啊!张顺跟他聊天的时候,一说起打仗,首先说的必是挨饿,仿佛他不是打了许多仗而是不断在逃荒。现在,康熙终于知道张顺说的一点都不假了,军队一动起来,大部分人根本吃不饱!
好在他们这是在冬天行军,到处光秃秃的,要是在其他季节,那就更麻烦了。张顺他们有一次夏天出征,补给跟不上,一个个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片果园,枝杈上挂满了青色的果子,士兵们大喜过望,也不管青果子是酸是甜,摘下来就吃,结果吃完就拉肚子,几百号人都拉到脚软,一步都走不动,还生生拉死了五个!那以后每次行动军官们都得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人,不让他们乱吃东西。
大军从建康出发,乘船渡过长江,继续北上,大部分士兵靠着两只脚一直走到了国境边上的郁州。有意思的是萧齐王朝有个郁州,跟他相邻的北魏那头也有个郁州,原来是西晋末年,汉人南迁的时候,就用北边的地名来叫南边的新地方,除了这个郁州,南北两国还有好多州县的名字是一样的。
大军千里迢迢来到郁州城下,还没进城,一个敕使就八百里加急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萧将军。”敕使上气不接下气:“鲜卑人入侵的消息是假的,郁州刺史高亮看到出猎的小队鲜卑骑兵就吓得惊慌失措,轻信谣言,谎报鲜卑魏大举来犯,圣上已下旨将他押回建康问斩,同时令武卫军原地驻扎,不得进入郁州城,防止扰民。”
“TMD!白跑一趟!”
敕使的话刚说完,一个武将就嚷嚷道。但是士兵们的反应跟他却完全不同,他们一点也不遗憾仗没打成,相反他们很高兴不用打仗了。
“打赢打输都是要死人的,而且死的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张顺告诉康熙:“所以我们都盼着不要打!”
萧衍,长吁了一口气,作为主帅,他也是不想打这一仗的。处于半汉化状态的鲜卑人,骁勇无比,跟他们打一仗,必定会损兵折将,大大的损耗自己的实力啊!在这个乱世,军队的实力是自己最重要的,也是最靠得住的本钱!
萧衍下令,全军原地休息,但是有敢擅出军营者斩。
“把人都看紧了。”萧衍在军务会上强调:“这帮人一旦溜出去,可就是百姓的祸害。”
康熙在心里期待着能上战场,那是男儿的血液里对战争的天然的渴望,但是原地休息后他也很开心,因为他不用再为粮草操心了,有郁州府来负责他们的供给。他的日子过得比在建康大营还要悠哉,除了没有小翠。行军的时候,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功夫想小翠,但是现在闲下来了,时不时的,他的脑子里就冒出小翠的脸来。这段时间跟她朝夕相处,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的一部分了。他是喜欢上小翠来了吗?
在穿越来这里之前,康熙喜欢过好几个人,事实上从小学到初中、高中的每个阶段,他都会在班上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呢,而且他的喜欢都是一见钟情,见了第一眼就心跳加快,从此朝思暮想。他没有经历过日久生情,所以他也拿不准自己对小翠的感觉,他能确定的只有如果明天就能够撤兵回建康,他会很高兴的,那样就能很快的见到小翠了,她,应该很为自己担心吧!分别的时候,她哭成了泪人呢,很有点妻子送丈夫出征,不知良人何日归来的感觉。以前,他总是渴望有人能够爱他,死心塌地的爱他,即使这个女孩并非他喜欢的那一个。除了成绩还不错,他的青春太苍白了,自知长得不帅的他并不自信会有一个女孩来痴痴的爱他。可是现在,虽然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爱小翠,他相信小翠是爱他、并且崇拜他的。如果他愿意,他立刻可以得到小翠的爱和她的全部!想到这里他浑身燥热,并且忍不住打了个很响的喷嚏。
“回去以后!回去以后我要,我要。。。。。。”他自言自语,又不敢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冬天马上要结束,春天即将到来,19岁的康熙,躁动不安。
原地修养了半个月以后,从建康送来了第二个命令:派兵剿灭盘踞在郁州最北边的六台县的土匪头子“震三边”及其团伙。
六台县跟北魏相接壤,经常遭到北魏军队的攻击、劫掠和骚扰。为了自保,各个村寨就自行组织起来,结营自保,几乎每个村寨都有自己的民团。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些民团形形色色,人员良莠不齐,有些慢慢的就走了样,偏离了自我保护的初衷,开始抢劫和敲诈比自己弱小的村寨,甚至干脆占山为王,公开打出了土匪的旗号,“震三边”就是其中最大的一股。
“震三边”原来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原先是从北魏那逃过来的百姓,参加民团后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而且他还暗通北魏,替北魏收集情报,换取北魏在钱粮和武器上的支持,因此他的匪帮迅速壮大,兼并了许多其他的小匪帮。六台县县令实际上只能管着县城的那一小块区域,城外就是“震三边”的天下,他禁止各个村寨给朝廷交税,而是交保护费给他,时不时的还明目张胆的围攻县城。
他抢了八个村姑当压寨夫人不说,还规定各个村寨的所有女子出嫁前都得跟他睡一晚,号称“夜夜当新郎”。老百姓如果稍有不从,就会全家甚至整个村寨都被他屠杀殆尽。北魏军入侵的时候,他就给他们当先锋,烧杀抢掠干得比北魏军还狠。郁州府多年来一直拿这伙土匪毫无办法,现在萧衍的军队正好在这驻防,他们赶紧奏请朝廷让武卫军把匪患给灭了。
萧衍不愿意跟鲜卑人交战,却很乐意剿匪。土匪嘛,在他看来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不会损伤他的实力还能给他赚一个救民于水火的好名声。此外,土匪搜刮的财宝也是很诱人的,只要把土匪给灭了,那些财宝就都成了他的啦!虽然萧衍家世代大富大贵,但是他非常需要钱,越多越好,因为他需要大量的钱来养军队,来结交权贵,来支撑他的梦想,与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