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古以来做这档子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不少。南月此番是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狠狠砸出内伤。
顾笙歌平静地跪在地上。她身上的危机已解,后续之事便不在她掌控的范围内了。
“贞节一事,在你眼里就只是糊涂事而已?”久久未语的季景渊突然发话,吓得伏在地上的南月浑身颤了颤。他望向南月的眼神凉薄,道:“如此,你也尝尝这糊涂事。”
南月脸色愈发苍白:“殿下...您说什么?”
一旁的谢安佩起身,也在季景渊面前跪下,为南月求情:“殿下,念在南月伺候您多年,念在南月是初犯,请殿下从轻发落。此事是妾身未仔细审问弄出来的荒唐事,妾身亦有罪,望殿下一并处罚了罢。”
“本王累了。谢氏看着办罢。”
望着季景渊拂袖离去的背影,谢安佩脸色白了一白。他说的,是谢氏。凉薄地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起。她的殿下,是真的恼了。
...
庭华醒来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鸟语声,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是已然气绝身亡,还是被那群人...她不愿想下去。
耳边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她听见过无数次,怀念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可是恍惚间,她仍是觉得不真实,觉得这是一场梦,或许自己从未踏出过夏国国界,这是不过是一场梦。
“醒了?”季景琰端着药碗出现在她眼前:“把药喝了。”
这药是碗安神药,她经历了这等事情,想必是惊魂未定的,刚想把药递给他,腰倏然便被抱住了。抱得紧紧的不松手。
季景琰怔然了,听见庭华从未有过的一边哭嚎着一边道:“混蛋子熙,你为何不回来。我等了年复一年,你为何都不回来!”
年复一年,草青草枯,花开花谢。她在荒山下的茅草屋里等着他,却没有一次见过他回来的身影。
“你承诺过你会安好着回来的!你承诺过...”
庭华哭得背过气。
子熙是他的字。他没想过他告诉了这个女子他的字。想必当初战乱刚平,季景琰担心自己身份暴露,重伤之下难能活命,便告诉了她他的字。更深层的一面,季景琰来不及去细想,庭华便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记忆慢慢回拢。庭华想起自己被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绑了去,后来差点...好像最后是被及时赶来的季景琰给救了下来。那时候的自己简直狼狈不堪。
最不好看的一面叫季景琰瞧了去,如今嚎啕大哭的模样也颇失仪态。庭华缓了缓,面上恢复了淡然,只是心痛的余韵还在盘旋。
季景琰揽过她,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嗯。如今你不是找到我了。”
季景琰虽然想不起那大半年的事情,但以他回长安时所受的重伤,约莫不会是太愉快的事,方才听她断断续续地延续,他竟一瞬同样觉得心痛。
“嗯。你要对我负责啊...”
负责?季景琰哭笑不得。怎么负责...这得好好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