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琰的声音,好似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拂去她心头的疼痛。庭华将头埋在季景琰的怀里,声音闷闷道:“那登徒子如何了...”
“压在刑部大牢了。不日便要被施以腐刑。”
“听闻他靠山挺厉害的...”
季景琰听罢轻声一笑:“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我?”
他好歹也是王爷。
庭华顿了顿:“你不就是个闲散王爷。”
“...我再怎样也是在沙场戎马半生。”季景琰默了半晌。呵,被嫌弃了呀。他笑道:“你倒是放心。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不太对盘,不会轻易放过赵均的。如今赵家自身难保,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把赵均弄出去。”
“...”庭华盯着季景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季景琰都怀疑自己脸上是否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之后,庭华才道:“没想到一介闲散王爷,也不是完全不知晓朝堂那点事儿。”
他季景琰确是个闲散王爷没错。可这闲散王爷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的。若他这点手段也无,前半辈子也算是白白活着。
“虽是闲散,但也到底是皇室子弟。完全脱离又怎么可能。”
庭华端详了季景琰半晌,突然说了句:“如今我倒觉得,你更像是在韬光养晦。”
季景琰风轻云淡地看着她。
如季景琰这般,手中虽没有兵符,然在军中威望高于兵符的存在,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不如杀之后快。否则他日反心一起,必是大患。
他看似不理朝堂之事,然而又怎可能真正远离得了朝堂。
不管是闲散逍遥江湖,还是如庭华所说的韬光养晦,无论哪种都是不长久的生存之计罢了。朝堂纷争,他终是要被推向风口浪尖的。
季景琰风轻云淡地看着庭华,转移话题:“想不想去看看赵均,解解你心头恶气?”
去刑部大牢看赵均?
一看到赵均那登徒子的模样就叫庭华倒胃口。她道:“罢了,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便够了。”
四日后,赵均在刑部大牢施刑。
朝堂上,季景渊将赵家偷换黑米假行善事之举的上疏并着证据一同呈交给皇帝。皇帝大怒,驳了赵家为善人家的名号,并将赵家所有非法所得充公,作赈灾用。
站在对面的季景祁自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在父皇面前不敢有所发作。待两人退出朝堂之后,季景祁先一步拦住了季景渊。
“四弟?”
季景祁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季景渊一番,冷笑道:“皇兄这是,在想我宣战?”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毋庸置疑,季景渊此举不是宣战是什么?
户部尚书身后有赵家的财力,借用赵家的米铺在利用北方旱灾的契机大肆敛财,尽数上交给了。可季景渊这么横插一脚,生生断了他大半的财路。这不是宣战是什么?
季景渊负手,勾唇一笑。剑眉入鬓,眸中有着鹰隼般的犀利,不似往日谦谦君子的竹兰之气,摆足了他皇室子弟该有的王者威仪。这姿态一摆,齐王爷季景祁倒像是他下属一般。
“是。”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从容坦荡,一派王者之气。
季景祁气笑了:“既然如此,你便尽数放马过来。看是你的羽翼更为丰满,还是本王的根基更甚!”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