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遍地,尘土四起,黄飞虎单膝跪在地上,左肘撑在左膝盖上,气喘吁吁,皱着眉头,眼神犀利地盯着面前的一片茫茫尘土,双手打击抓碎无数岩石后在微微颤抖,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疼痛所致。待尘土渐渐散去,一切都清晰了起来,白衣人依旧站立在原地,右手操着羽扇扇去面前的灰尘,左手挥舞着大袖在身上拍打,掸去一身尘土,虽然一直抱怨黄飞虎把土荡得到处都是,但嘴上却没有停止笑,是那种得意的笑,对黄飞虎来说那就是嘲笑。黄飞虎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用尽了全力竟然没有伤到对方一丝一毫,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点。他对自己的能力是有绝对的信心的,鬼冥功也已经练了三年了,即使不及黄正龙但也应该不会差很多,再努力些时日必能大功告成。可是现在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人,居然强到能躲开自己的任何攻击,而且都没有还一招手,若他刚才还手的话自己岂不已是真成了幽冥的鬼了,对方这样强大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对武功的认知。黄飞虎虽仍有不甘,但现实的实力差距已让他放弃了再次攻击,先是叹了口气,然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向对方一抱拳,道:“小弟黄飞虎,刚才多有得罪,先生不知是何方神圣,可否告知姓名?”
“哈哈哈哈,吾乃一介白衣,哪是什么神圣,小兄弟言过了。我长居山中,混号清苑居士,俗名白镜堂。”白衣人也环手抱拳回了一礼,脸上的笑也变得温和且谦逊。
“哦,恕小弟见识粗浅,我虽未深社江湖,但还是听闻过一些江湖高手的名号的。只是以先生的身手就实非等闲之辈,为何未曾在江湖中闻得过先生的大名……”黄飞虎过了一遍黄正龙平日跟自己说过的江湖中各个大大小小的高手大侠,没有一个叫白镜堂的。
“嗨,我身在茅斋之中很少见世,偶尔外出寻访一下朋友,也算不得江湖中人吧,飞虎小弟多虑了。”
“哦,是这样啊,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练的……这个武功的?”这才是黄飞虎一直想知道的。
“小兄弟终于忍不住了,事情其实很简单,既然我看咱们俩人这么有缘,那我就告诉你吧。”白镜堂找了一块较平整的大石头,扇去上面的尘土,邀黄飞虎一起同坐,黄飞虎见此也不好拒绝,同他一起坐了上去,肩平肩,相隔一尺。“我是从先师那知道的。”白镜堂说道此人时还不住朝天上的某个方向望了望,然后继续,“我从小跟在先师身边做一个小书童,陪着先师读书,写字。先师乃是一个风清雅静,与世无争的风骨仙人,琴棋书画自不用说,对世间百家奇功都深有研究,十八般兵器更是无一不通。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家中藏书更是包罗万象,数不胜数。我自幼在先师身边长大,自然没少阅览先师的藏书,其中就有讲述世间奇特功法的手抄稿,这鬼冥功自然就在里面。我知道鬼冥功的厉害之处,也知道练此功的人会付出的代价,表现出的身体反映,只是没亲眼见过。相传那是当年西域鬼头陀自创的武功,威力惊人,在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之后不久就死了,独创的功法便留给了他的徒弟,也就是你的祖先黄珙,代代相传至今。但你的祖先并没有完全学习此功法,而是将自己的鹰爪功结合鬼冥功的幽冥鬼爪,成了你们现在的铁鹰爪。我也知道这鬼冥功在黄家一直被列为是禁功,家中弟子均不可练习的,以此来看的话,小兄弟你……”白镜堂没有把话说白,他想让黄飞虎自己把这段故事讲出来。
“哦,小弟很是佩服先生的博学,不知您来黄家堡具体有何贵干?”黄飞虎很怕白镜堂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他明白白镜堂知道自己是偷学鬼冥功,但他屡屡说道此处就停了,不点破,说是来拜访黄正龙,那应该是朋友,可是知道朋友的族人练禁功却不加制止,看来此人绝非异类,他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来抢鬼冥功?应该不至于,以他现在的功力没必要冒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风险。他现在只能故意从自己身上扯开话题,把话题都转到白镜堂身上,逼得他说出真正的目的。他黄飞虎虽然跟黄正龙有仇,但跟整个黄家是没仇的,报了仇他就可以接手黄家,所以断不可让黄家堡遭受风险。
“哈哈哈哈,小兄弟很聪明嘛,虽然咱们俩是很有缘,但我此行的目的暂时还不能跟你讲,倒是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或许我可以帮到你,难道你就愿意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吗?虽然你练了这鬼冥功,但还不到火候,想要对付黄正龙,还要再有三五年的努力,你能等吗?”白镜堂就像黄飞虎肚子的蛔虫一般,完全了解黄飞虎内心的想法。
“我……看来先生确乃神人,我是有些想法,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足以跟黄正龙抗衡,不知先生要如何帮我,条件又是什么呢?”黄飞虎知道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的,他说要帮自己,必有他的要求。
“这样吧小兄弟,我送你样东西,我这呢有块木牌,如果有朝一日不不愿再在黄家堡待下去了,就拿着这块木牌去南昌城中找一位独眼半仙算命老道,他会带你与我相见的,如果你成功得到了黄家堡,也希望你能送个消息到南昌城,我会送大礼为你庆祝,这就算我的条件吧,怎么样,能答应吗?”白镜堂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木牌,牌子上雕刻着一条蛇,此蛇和这牌子一样通体乌黑,与常不同的是蛇身粗壮短小,更异于平常的是背后有一对细长的翅膀,蛇长翅膀,听着就奇怪,更别说亲眼看到了。
“哦?这牌子?拿着这个能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黄飞虎接过木牌,仔细打量过之后很惊讶这个图案的设计,想必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所以一定要问清楚。
“到时候你自然就清楚了,我是不会害朋友的。”
“那好吧,我就先收下了。可是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帮我呢。”
“那就请小兄弟讲讲你的故事了。”
黄飞虎看对方是个极其精明的人,靠糊弄是不行了,只能说点实话了,于是他就把他父亲经历过的事和自己对事情的看法都对白镜堂说了一遍,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报这个仇。白镜堂听的时候两眼一直真诚地盯着黄飞虎,虽然双眼和身体一直处于认真聆听的状态,但脑子却一直没有停止思考,他这次来本就没有报很大希望,但谁让他运气这么好,天上掉下来的,看来还真是馅饼,还正好掉到自己嘴里来了。有了黄飞虎这个收获就绝非虚此行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您又会怎么帮我?”黄飞虎刚讲完故事就又转回到了主题上。
“哦,我帮别人的方法有很多,我这里也有不少提升内功的好功法,但因为你练的是鬼冥功,本身就无法用正常方式练武,我的那些功法你是用不上了,这样吧,我这有个玉坠,带着它,行气运功的时候能帮助你压解内心的烦躁,防止走火入魔,原来是先师的,自从我得到它以后已经被它救过两次命了,今天就送给你了,这也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还希望你好好保存。”白镜堂从脖子上摘下随身佩戴的水滴玉坠,亲手挂在了黄飞虎的脖子上。黄飞虎盯着从白镜堂手里接过的又一件宝贝,内心很复杂,这两样东西是否就会改变了黄飞虎将来的命运,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能连续受到被他自己奉为神明的白镜堂送的礼物,应该貌似是他赚了的。
“好了,我该走了,小兄弟,后会有期,我会等你来找我的。”白镜堂起身向黄飞虎道别,然后就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走了。
“哎,先生,您不是要去黄家堡吗,怎么这又要回去了呢?”黄飞虎不明白白镜堂的做法,他都不知道白镜堂说是找黄正龙的话是否是真的了。
“我此行就是冲着一个缘字来的,既然我已经遇到了有缘人,那么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黄家堡就可以不用再去了。”白镜堂没有回头,摇着羽扇边说边走,渐渐远去。
黄飞虎听了白镜堂的话还是没有搞太明白,他低头看着白镜堂送他的那块木牌,他隐约感觉到他的命运将会和这块木牌产生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