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飞虎成亲之后,黄正龙几乎就没再见他来拜访过自己,自己偶尔闲暇时候去看望大哥黄正雄,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个大侄子,问到黄正雄及刘氏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是连他们都不太清楚自己儿子每天的去向,只知道是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说不了两句话就回房休息了,说是在努力练功,看上去也是很累的样子,别说他们,甚至刘灵灵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新婚夫君都在干什么,每天天不亮带着预备好的干粮就出去了,中午也不回家,晚上很晚,过了酉时才回家,回了家吃了晚饭就洗漱,然后倒头就睡,很少主动跟自己讲话,除非她问,但一般也很少回答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而且是一种很不耐烦的态度,只是说让自己照顾好父母照顾好家就行了,其他的少问。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知道得跟他聊一些家里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然一天就会一声无语的过去,她也担心,但是没办法。每次她想和黄飞虎亲热一下,但一触碰到那一具冰冷如尸的身体就不敢再继续了,她担心黄飞虎生病了,关心过他,但黄飞虎反感抵触的眼神将她未完的话都挡了回去,自那以后她在没有说过任何关于甚至关心他的话,因为她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就这样,黄飞虎在这种隐秘的生活中过了三年,直到突然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之后的一切。
清明已去,细雨停歇,晴朗的天空偶有一两只鹰在高空盘旋,黄飞虎一如往常一样在断崖处练武,以他现在的功力已经能不借助任何工具,仅凭借自己的一身轻功便可攀爬此处的断壁,他开始练功的时候就是用徒手攀爬断壁的方式锻炼自己的体力,毅力和臂力,使能更快地打通经脉,尽早将基础篇练成,时间一长,身体各个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攀上此断壁轻而易举,如履平地。这天他再次像之前一样先活动开筋骨,双脚一蹬地飞身上了断崖,到了崖顶,居高临下,俯视大地。望着茫茫绿野,闭眼,深呼吸,感受万物精华,然后睁眼,远眺,在这一套惯例流程做完之后突然有了一个特别的发现。他往山下的密林中看去,茫茫一片树林,他看见丛林深处有一白点隐隐绰绰地在缓缓移动,他定睛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才知道那原来是一个人,他感觉那人很是奇怪,正常人行路都会尽量走大路,既安全也方便,可他却放着大路不走,偏要穿行这人迹罕至,野兽频出的丛林,欲意何为呢?难道要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要知道穿过那片树林就是黄家堡的后山,也就是他现在所站的这座山,如果他的目的地是黄家堡,那这面断壁就是他的必经之处、如果他真的来这的话,看来只能将他拦住,询问他的意图,看是否会做对黄家堡不利的事情。他站在高处仔细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眼看着他正一步一步缓缓向断壁处行来。
待白衣人行至崖壁之时,黄飞虎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借助崖壁凸显的石块,轻点几下便平稳落在了地上,挡在了白衣人的面前。白衣人看到突然从天而将的一个人,显得略微有些吃惊,后退了几步。黄飞虎观察了一下面前这个身份不详的人,素衣长衫,左肩背一个布袋,右手挥一把雁羽铁柄扇,年纪应该刚及而立,约长自己十余年华,唇下有二寸青须,斯文稳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既然是书生,不在家读圣贤书,为何会独行于这深山老林之中呢?进京赶考肯定不是的,行路方向正好相反,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此中必有文章。
“你是什么人,来此地干什么?”黄飞鸿打量过此人一番后警惕得问道。
“无量天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人啊,不知小兄弟在此处干什么呀?”白衣人镇定之后冲着黄飞虎摇着羽扇缓缓微笑。
“是我在问你的话,你鬼鬼祟祟地到底是什么人?”黄飞虎一向很反感这种嬉皮笑脸躲避问题的人。
“我只是个行路人,这苍茫大地之上,无岗无哨的地方没有谁规定哪里不能走吧。”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你若是再这样跟我绕来绕去,不说实话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哦,这位小兄弟,不要误会,我是来拜访黄堡主的。”白衣人依然一副淡定的神态,通过思考对面年轻人的问话方式,大概了解应该是黄家堡的人,有可能是安排在此地的守卫。
“既是拜访,为何不走大路走大门,偏要走这偏僻丛林,往后门前往?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黄飞虎肯定不会相信白衣人所说的话,拜访一堡之主绝不会不走正门,莫非此人是贼?想来黄家堡偷什么东西?
“啊,小兄弟,我初次来黄家堡,路还不熟,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只能照着大概的方向往这边走,看来小兄弟是黄家堡的人吧,不知道怎么称呼?”白衣人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信息。
“你还没有说你是谁?来这干什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哦,是这样,我呢……唉,小兄弟,可否借一只手?”白衣人仔细看过黄飞虎的脸之后提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要求。
“你要干什么?”黄飞虎警惕地将双手藏于背后。
“哦,小兄弟不要紧张,我只是在山上学过一些道术,会一些相手相面,说文解字的小手段,看兄弟的面相鄙人有些想法,但不只是否准确,想再看一下手相确认一下。”白衣人伸出右手做出讨要的动作。
“哦?你能看出些什么来,是左手吧?”黄飞虎将左手伸给他,看他能玩出些什么花样,反正自己没打算信他任何一句话。
白衣人接过黄飞虎的手,第一感觉就是凉,如死人般的冰冷,他继续伸手摸向黄飞虎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看他手正反面的肤色。突然一副吃惊的表情显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是如获至宝般的欣喜,看黄飞虎的眼神都有些放光。“小兄弟是黄家的什么人,怎么称呼啊?”
“你不是要给我看相吗?你看了还没说呢,怎么又问起我来了?”黄飞虎知道他们这些江湖骗子的计两,想通过谈话从自己这获取一部分信息然后再根据这些信息编一些话来迷惑自己,从而达到骗取钱财的目的,他略带自信的嘲笑,想看白衣人被自己玩弄后的笑话。
“好,我如果说对了,小兄弟可否实言相告?”白衣人也露出了同意含义的笑。
“行啊,你先说说看,我倒要看你能看出什么来。”黄飞虎看对方似乎胸有成竹,但他已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应该错不了。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小兄弟正在修练一种绝世的神功,从各方面来看,是鬼冥神功应该不会错,而且练的年头并不长,可是这鬼冥功可是黄家的禁功,又至于说小兄弟为什么会在此地,这事情的严重程度……想必就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现在我只想知道小兄弟的姓名,在黄家的地位。”白衣人轻轻摇动着羽扇,讲话也慢条斯理,可听话的人却是越听越紧张。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黄飞虎被面前的白衣人搞的有些语无伦次,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看来不能让他活着了,更何况他是找黄正龙的,说不定他和黄正龙是江湖上的朋友,一旦让黄正龙知道自己的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将双手背至身后,暗暗运起了真气。
“怎么?被我说中了?想杀了我?”白衣人似乎完全看穿了黄飞虎的想法,知道他要对自己动手,但依然淡定地摇着手中的羽扇,颇有那当年诸葛孔明面对泰山崩于前的危势而泰然自若的神韵。
黄飞虎见他已完全知道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那就更不能留了,双手瞬间变爪势,二话不说,起手就向对方面部抓去。双方站立距离不足两步,而且黄飞虎发动进攻突然,直抓要害,看来面前这个陌生的白衣人就是他来祭自己鬼冥幽爪的第一颗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