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宇连排倒塌,山岳削落大半,天元殿中灰尘漫天,待一切沉寂后,大殿已成废墟。
整个封君坛,自君坛中央,一道巨大裂缝蔓延,如同大树枝干,整个分叉开,大地龟裂,碎石成堆……
“咳咳……”,封君自废墟中爬起,他的身躯,也如这封君坛一般,支离破碎,近乎解体。
“我要回宗族……”,只余下一道虚弱的声音。
……
刘清远回阵峰复命。
刘老二问道:“怎么样?”
刘清远道:“青霜她已经回去了,幸好我去的及时,没发生什么事,天元殿我已击毁,封君坛破碎,封青云武体尽碎”。
剑离天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青霜?”
刘老二叹道:“封家一族,为获取灵体,修行自身玄术,已经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青霜是灵体,大概是因为这样吧”。
刘清远怒道:“此行有违人道!当诛!”
刘老二道:“违逆天道的事他们也做过,现在这他们更不会放在心上”。
剑离天道:“那难道要任其施为?”
刘老二道:“不用,此事便告一段落,我会去向封宗讨要一个说法!若再敢如此,休怪我们阵峰翻脸。”
刘清远点头,拍了拍剑离天肩膀,道:“师弟,不用担心,好好修行,自身强大才是根本”。
“嗯,好!修行是为了守护!”剑离天忽然有了种紧迫感。
剑离天一回到居所,便取出阵图,慢慢研究。
“此阵融合天象,地势归藏,隐隐遮天,有迷踪幻阵外显,天行杀阵隐形,中间部分应该是药田聚灵之阵,这里面还有路线图,该是生门死门之类,雷震杀、离火化、阴地困、坎水绝,皆为死门,兑泽为幻,乾天当为生门……”
剑离天研究许久,有了些许眉目。
他把阵图交予刘老二,说出了自己见解。刘老二微笑,并未多言,只是让他回去再做研究。
剑离天又凝神观阵图,此时,他发现了阵图变幻。
“嗯?聚看总纲,此地应该是生地,那布阵者为了守护其中,必然用幻阵伪装,要进入其中,也需精通阵法。可生死无常,若是天势变幻,由藏天变开天,其中药田灵气外溢……那么将更吸引人前去……”
“这么说,此阵为死阵,走出生门,又回死门,死阵连环,入阵者难以破阵,最后必然死于其中,只是死人有何益处?莫非……莫非是要以生灵作养料!”剑离天大惊。
果真,通过阵盘演化,生死过渡,若不破坏阵基,根本无法走出阵法,纵然走对全部生门,只能在生门中周而复始循转。
剑离天若有所悟,感觉阵道果真博大精深,难以穷极。
上午习阵,午后则去寒潭修行,那寒气忽然是浓郁了许多,剑离天不断吸引寒元,寒元成漩,一股股得融入丹田,到最后,丹田终于饱满了。
神庭气旋旋转,气旋在不断壮大,寒元气团由黝黑变成玄冥,最后又归于清淡,色泽清淡,近乎于无。
这是寒元凝形结晶之兆。
剑离天逆转气旋,霎时间,轰然如大江决堤,剑离天浑身绷紧,一块块肌肉磊块涌动,寒元自神庭涌入百脉,充斥周身,撞击丹田。
砰!一叩丹田生门开!
砰!二叩丹田死门至!
砰!三叩丹田红尘劫!
砰!砰!砰!一鼓作气,连续三声,如雷击、如龙虎鸣、如叩天关。
心血逆涌,剑离天生生喷出口鲜血。元气逆窜,百脉碎灭,一道道穴位接连崩裂,他近乎是浑身爆裂。
“哎……”他叹了口气,沐浴在浓郁的寒元中,让身躯慢慢恢复。
剑离天心道:开丹田海,叩修行之门,果真没那么容易。到底还是积蓄不够啊。他只得慢慢引导寒元,让其慢慢渗透丹田,不再以蛮力冲击,长此以往,总会有水滴石穿的一天。
吸收至饱和,他自寒潭中出来。
刘清远道:“师弟,怎么,开辟丹田还未成功么?”
“没有”,剑离天摇头,有些失落。
“别着急,先练练拳法”,说罢,刘清远踏步,凌空生阶,于空中运拳,四周灵气不动,人如虚灵,无可感知。
回转、巡步,如仙人巡游八方;抱球、起落,如神灵舞动苍茫;叠势、八劲,大星坠地、天地倾覆……
剑离天观之入神,随而开始练拳。
拳境之法,先练形,后练意,再练境,进而修神,达于天地。
刘清远已超脱天地,而剑离天还处于练意阶段,先悟其意而后化其境,拳法运转自如,对战时避其锐气,击其弱虚……
一遍拳法下来,剑离天只觉耳清目明,全身放松,仿佛每个细胞都活了过来,根本上消去刚刚碎脉的痛苦。
“离天,我再教你一套拳,此拳名为龙尊拳!讲求以硬破硬!至刚至强!”说罢,刘清远化龙拳,身技腰马,吞吐沉浮,门户眼节,动静身气。
吞,如大龙吸水;吐,如白虎出涧;沉,如玄武镇海,浮,如大鹏展翅!双拳奔出,如长河滔滔,气势磅礴。
拳来进退直入,一切自如,动时,似黄龙滚水,浪里推舟;静时,养神安逸,出手有山岳之威。
一套拳法打下来,刘清远收势而立,骨血轰鸣,血气激荡,剑离天感觉周围温度都升高了许多。此种至刚拳法,正适合他练习。
刘清远道:“龙尊拳凶猛刚绝,须得练体有成才能进行对战,不然容易伤及自身,所以,你先练习练习,待到凝聚丹田海,筑得不朽根基,再使用才能发挥此拳之威力!”
剑离天道:“嗯,好,我尽量快些。”
刘清远道:“不用快,须得慢,水满则溢,前面积蓄越久,突破的根基越扎实,修行所能达到高度也不同”。
“原来如此,师弟谨记!”剑离天去除了心底那分急躁,不再纠结于凝聚丹田海。
剑离天练拳、修行,旬日不辍,刘清远还让幽月与之对练,并让她作监督,他自己则下山去宜春院看看雪姨。
剑离天与幽月对练,发现对方有所保留后,他就依着刘清远交代的法子,近身袭击,甚至调戏以激怒对方。
果真,好几次他差点拿住幽月手腕,甚至把她漂亮的衣裙都撕扯下一大片。幽月怒极,鞭法瞬间就犀利了许多,抽的他嘶嘶生疼,嗷嗷惨叫,他皮开肉绽,可幽月似乎还不解气,劲道打的更凶了。
好在有寒潭复原,纵使受创,也能在第一时间复原,故而幽月也渐渐放开,力气都加重了些。
现在她特别喜欢抽打剑离天屁股,见他那副紧皱眉头,龇牙咧嘴强忍疼痛的模样,心底就有种莫名的快意。
刘清远并未见到这一幕,若是见到,必然会对师弟剑离天深表同情,而后在一旁喝彩:“使劲,用力打,不用看我的面子……”
剑离天勤勉修,不时的思考阵图,他以为弄通透了,便去请教师傅刘老二。
刘老二还是让他回去再思考。
剑离天苦思冥想,也不得要领。夜晚,他研究久了,头脑发胀。随后在小院子里打了遍太极拳,微风清凉,他清醒许多。
他手上握着把木剑,正是青霜送给他的那把。其中三道符箓隐隐生光,木剑他舍不得用,深怕给折断了。
可是,在不经意间,木剑割裂了他皮肤。
鲜血融入,瞬间消失无影,剑离天有些惊奇,再滴了些鲜血,发现仍然如此,
看这木剑木质坚韧,竟有些锐剑的模样。剑离天试着用以割木刺土,未曾想木剑锋锐,树木随手斩断,剑柄直没入土层。
最后他才发觉,木剑削铁如泥,甚至还能吸收其中的寒铁精金。
剑离天抚摸着剑身,心道:“此剑是宝剑,青霜妹妹送给我的,我须保护好”。
“对了还有那本医书……”,修行事多,他一直没来得及看看。
翻开《百草经》,书中万千草药印在眼瞳,每株每株都是立体化影,甚至有群栽的幻影,这是通过天刻石记录下草药的形质,而后加以注解。
剑离天开始读上经。
“丹沙,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久服,通神明未老,能化为贡。”
云母,味甘平。主身皮死肌。中风寒热,如在车船上。除邪气,安五脏,益子精,明目。久服轻身延年。一名云珠,一名云华,一名云英,一名云液,一名云沙……”
剑离天道:“丹砂云母常作为炼丹之物,原来是因其有延年之效,《百草经》阐述精妙,令人豁然开朗!此书得细细观摩”。
查看许久,剑离天心道:“巫灵花、噬灵花、绝命草等等均会以生灵作养料,只是那阵法,为何如此布置,是出于何种目的?”
“嗯,我还得再看看”,说罢,剑离天又取出阵图,细细观摩起来。
最后,他发觉此阵虽有幻阵迷踪,但主要在于困人,并非杀人,更不是让人进入内阵,偷取灵药。
那阵法所为,就是以生灵养药,待药成熟后,自动破开阵法,让人得以采摘,这些阵法,应只针对于那些毒虫野兽,并非针对人为,当然若有人进入,布阵者也能在第一时间感知,也自有办法救出困在阵内之人,想及此,剑离天终于是松了口气。
“只是,这养的灵药,会是什么?”
“巫灵花,吸收灵元化为巫神花,必然是这个!”剑离天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