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封洞内,刘老二悠然饮酒,听剑离天述说阵图。
剑离天道:“此阵图勾画的是药田,首先,外部是迷踪幻阵,用以迷惑生灵,当然主要是迷惑人类,其次,内部阵法连通,以天行杀阵为主,地星困阵为辅,阵法连环,生门相连,如果进入其中,纵然寻得生门,亦无法走出,最后生生磨死阵中。”
刘老二饮一口酒,点头道:“嗯,有些意思,继续说”。
剑离天继续道:“白日藏天势,此阵白日是为了隐蔽;黑夜开天势,此阵则是为了引灵,也就是吸引生灵。所以,此阵以生灵养药,须汲取生灵气血成长,而外部的迷踪阵,估计是为了提醒闯入之人,让对方能识趣的离开。再若硬闯,内部为死阵,人在其中,除非破解阵基,不然难以走出”。
刘老二道:“看来此阵你已研究透彻,很不错!”
剑离天道:“经过一番考虑,弟子猜此阵养的是巫灵花,巫灵花黑夜散发清香,吸引各种毒虫异兽,而后其以毒虫异兽为养料,快速成长,待其成长至巫神花,阵基损毁,阵法自破……”
刘老二震惊,这上古养灵阵,他怎么也想不到剑离天居然能猜到里面的灵药。
刘老二吞了吞口水,道:“离天……这你怎么知晓的?”
剑离天道:“弟子查阅医书,然后找出以生灵之血做养料的灵药,再进行排除,所以就作此猜想”。
刘老二道:“嗯,很好,为弟子者能钻研,举一反三,为师很满意。我这里还有几幅阵图,你拿回去观摩观摩,若有不解之处,再来问我,若是全部悟通,师傅就开始教你布阵。”说罢,刘老二去了七八副阵图给他,都是那种复合之阵,错综复杂,勾画万千。
剑离天欣喜接过,刘老二见他求知渴望强烈,悠悠饮了口酒,挥挥手便让他离去。
剑离天回到典藏楼,开始翻阅书籍,第一幅阵图,十方灾难,死生无地,乃十绝杀阵,接着是九幽炼魂阵、戮夺封灵阵、无垠幻阵、兵法军阵、孕元养灵造化之阵……
阵图极其复杂,剑离天入神分析,时而皱眉时而舒气,时而苦思冥想时而抓耳挠腮,许多不解处,还只得留予询问刘老二。
习阵修行,转眼之间,就过了两月有余。
剑离天对阵图理解已经透彻,但布阵更需要的是实践,天地山川,造化神秀,布阵也要因地制宜。
……
寒潭中,剑离天长呼了口气,寒元浓郁,他的身躯已经吸收饱和,丹田也似乎到了个零界点,可还是无法开辟丹田海。
剑离天运龙尊拳正法,双拳奔涌,浪卷飞云,宛如天龙戏水。水龙冲天,水柱约十丈高。
刘清远问道:“师弟,如何了?”
剑离天摇头道:“还是那样,始终无法吸收寒元”。
刘清远道:“无妨,今日带你去第九仙峰,现在你需要一场决命之战!”
第九仙峰。
仙灵起于一,极与九,人为始,仙为终!第九峰故为仙峰。
穿过第九仙门,一面巨大的仙鉴摆在眼前,印照形神。
刘清远带着剑离天走过,幽月跟在身后,仙鉴乍然散发七彩仙虹,围绕幽月,定住其神。
“啊……”
剑离天转身,只见幽月双手抱住身躯,脸色苍白无比,浑身都在发抖,她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
剑离天疑惑道:“幽月,你怎么了?”
刘清远脸上一冷,抬腿横踢,哐……人形高的仙鉴倒落在地。
幽月舒了口气,抬手擦汗,轻声道:“没……没什么……”
“走!不管他”,刘清远带着剑离天幽月疾驰。
片刻后,有四位长老出现。
一位长眉怒目:“简直大胆,哪个弟子顽皮,把仙鉴给踢倒了!”
“倒了就倒了……扶正就是……”
“嗯,我看看其中记录,到底是哪位弟子顽皮”。
“这……妖物,你等来看看……”
沉寂许久,长眉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仙鉴先收回去,好好保护好。”
……
仙峰决云。
悠悠茫茫,仙雾缭绕,其中仙气浓郁,立于其中,总觉浮生飘渺,有羽化成仙之兆。
决云峰上对仙决!
剑离天依刘清远吩咐,脚踏仙石,执剑向天,悠远长喝:“阵峰剑离天,欲来此战梁清尘,决命一战,以剑证道!”
决云峰轰然震动,众弟子沸腾。
有人道:“仙峰又不是万剑锋,何须决命?”
“可是,这可是证道之战,不知梁清尘接不接战”。
“道有相左,生死亦不能分”。
“快告知梁师兄!”
不久后,有青衣踏飞剑而来,一身青衣浊仙尘。清异秀出,美好不俗,来着正是梁清尘。
梁清尘道:“道有分,不须证,人命与天争,不当决于此!”
剑离天举剑:“剑道、阵道,决战分高下!”
接着他将木剑归藏,双手举拳,仙石飞踏,临身龙拳横断。
梁清尘悬空,长剑定于中央,双脚稳稳踏上剑离天后背,足踏天龙!
剑离天翻转、回身,左靠、右磊,寒元外放,劲气夺人。
咔擦擦冰霜凝,梁清尘微惊,却是淡然一笑,轻抚手,仙气扫迷尘,霜雪不沾身。
剑离天手划阴阳,身形如不动,劲力缓缓加之,而后凝于一点,慢悠悠一掌推出。
轰!一声巨响,叠掌成音爆。
梁清尘身形一震,气贯周身天地,在他身后一颗仙石,乍然龟裂,赫然是道掌印。
此时,梁清尘心神终于凝重了几分。
剑离天凝神,猫步无风而行,身法清灵如幻雨,一入拳境,环抱六合,掌引诸天,双掌上下翻动,阴阳之手,搬扣连劈!
“万道谁最高,仙道第一高”,梁清尘划剑,白剑惊虹,化成一朵朵剑花,直取剑离天手掌。
咯吱……剑入骨肉,却被凝霜所冻,更有股劲力螺旋震颤,引至剑身,梁清尘几乎脱手。
梁清远定神、抽剑,呛……长剑破空,如龙吟,如天怒!
“剑雨如潇,绵延不绝!”一声喝,百剑连环击。
剑雨纷飞,血雨如注。但剑离天眼眸冷静,不乱章法,自始至终护住要害,修行至拳境,疼痛不加身,哪怕骨断血流,依然可以保持清宁。
场外,诸弟子确是有些不忍。
有人道:“一式剑雨,脱胎于第一烟雨剑诀,梁师兄这出手未免也太重了吧……”
又有人道:“何况他还没用剑,都用拳脚,哪能应对?”
有人喊:“阵峰的小师弟,快认输啊,何必白白丢失了性命”
又有人喊:“皆为同门子弟,梁师兄手下留情”。
……
梁清雨停剑,踌躇,却听剑离天道:“我于生死关突破极境,你不须留情,留情是对剑者的侮辱,受闲语惑,你的剑,还不够专注!”
梁清雨回神,道:“受教了!”
飞剑来,天刃斩冰身。
咔擦……腰肋血骨断,剑离天引动神庭寒元,伤口瞬间冰封会回转,在那浓郁的寒元之下,血骨竟慢慢愈合。四周围伤口迅速凝成了血痂,剑离天以肉眼的速度复原。
“你命元有限,而我的剑,无限!”梁清尘双手掐诀,飞剑嘤嗡而起,剑化万千。
“凡尘落雪!”顿时天地间剑光如雪,大范围落下、攻击。
此剑招化万千剑气斩人于无形,脱胎于烟雨第二剑诗——两行清泪落红尘!
剑离天云手飞扬,寒冰翻云,剑气斩身,他以掌劲断,以身躯硬抗。
剑离天迎剑接近,行云流走,三盘摆扣步,亮生死掌!前掌虚实断灭,后掌伏在肘间,骤然发出,绵里藏针。
一掌落在梁清尘腰间,一掌落在他肩膀,软绵绵似乎没有力气,可骤然间,有股至强阴冷的寒气刺**位,破坏周身,他隐隐颤痛。
梁清尘后撤,盘旋半空,聚拢周遭仙元,皎洁出尘。
剑离天龙拳虎步,主动出击。
龙形威昂,他拳如龙首,步踏山川,进击如泰山压顶!
梁清尘蓦然睁眼,双眸有仙光闪灭,杀气凝形。三千往事如梦幻,剑如天刀斩前生!
烟雨第三剑式,剑如刀,号称能斩缘斩梦幻,此剑一出,剑离天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
他后退,护身,凝聚周天寒元,整个人都化成一块巨大冰雕!
长剑落下,如天刀斩。
轰!轰!轰!周遭仙石破碎,灵木翻折。
冰雕轰然炸碎,长剑去势不止,霎时刺入剑离天小腹丹田。
咔擦……丹田冰碎,丹田中却忽然有玄冥色气团涌起,剑离天栽倒于地,生死不知。
刘清远飞身而起,一把抱住剑离天,封困住他丹田。
刘清远道:“此战我阵峰输了,但是,待师弟养好伤后,他还会再来”。
梁清尘道:“抱歉,临阵之时,我剑起杀意,是我之过……仙峰有医药阁,或可送往前去医治”
刘清远道:“不用,幽月,我们走”。
“说实话,你的剑境,执着于创造,易生极端,易生心魔!”
听闻此语,梁清尘身形一震,静静思量,忽然有种迷茫无力感。
四周围安静,师兄弟们并没有因他胜利而喜悦,反而大多数还埋怨他下手过重。
只因仙道不争,剑仙或超脱尘世之外,不可有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