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器具的奴隶抬起头来毫无表情的看了侍卫一眼,却仿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自顾自的走向子肖。
奴隶向来听从所谓主人的话,除了个别不安分的心大的。
子肖接了器具,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拿着东西,慢慢地走向姬郁,“质子,你喜欢哪一个呢?黥、劓、剕、宫,不过是加诸在奴隶身上的刑罚。不过,既然质子来我朝为质,叫一声奴隶不足为过吧!”
闻言姬郁脸色顿变,子梅已经控制不在的叫出声来:“二哥!”
她神色似嗔似怒,脸上一片红氲上来,走到子肖面前,伸出双手拦住了他,小声道:“二哥,这质子是母亲看好的,你这般招惹他到底为甚!”
“看他不顺眼。”子肖脸上的狞笑退下,不屑的瞧了瞧躲在女君身后的质子,“呵,就算再看好又有何用?到关键时刻不是就只是躲在女君身后么!本宫还不屑与他为伍!”
他在这边嘀嘀咕咕,眼神却是懒得瞧全然被母亲迷惑住的子梅,“况且,本宫同你是什么关系?本宫招谁惹谁与你相关么?就算是我朝民风开放,也不会娶一个整日往别国质子那儿跑的王女。”
“你也是,子桃也是。那质子不过皮相略好,便将你们都迷惑住了,那么……若是本宫将他毁了,你们还这样么?”
“刺字,染墨?”
“还是割鼻?”
“你既然在后/宫之中如此活跃,不就是因为那么一双足么?那不如砍了?让本宫乐呵乐呵。”
子肖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对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颇有研究,拿着那些器具的动作甚为熟练,一边走着,一边比划着。
“要不然,念在你初犯,让本宫刻一个罪字如何?”
周围所有的人皆是子肖的手下,子梅来的匆忙,只带了近身的女侍。然而她并不受宠,这女侍的能力完全同兄长的侍卫没有可比性。
她张了张嘴,知晓兄长现在对自己既没有耐心。不过是和子桃半斤八两的王子,不相信本宫的话,便到时候一起受罪吧!
子梅已然知晓这一次子肖听不得自己的话,若是她站在这里阻止没有成功,以子肖的尿性,想必还要在之后的刑罚中让自己留下观看。
想也不用想,如果真是这般,那么到时候留下来的自己怎么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是错的。之前为了拉近质子同自己距离的努力也皆是白费了。更别说子桃现在对质子亦是有很大的兴趣……若是自己出局了,少不得她获利。
想到这里,子梅怀疑的瞧了一眼子肖。莫不是自己这一个亲兄长真的叛变了不成?吃力不讨好的帮助一个外人。
感受到子梅的目光,子肖挑选着刻刀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似笑非笑,“怎么,不舍得?”
他恢复了以前高傲嚣张的样子,似乎前面略有些疯狂的言辞不过是幻觉。
然而下一句便又打回了原形,“还是说,三妹看二哥这样子也有些手痒,想上前试一试?”
他一声令下,“将质子按牢了!本宫的王妹可是要大显身手!”
说毕,他笑嘻嘻的将东西放置在子梅手中。
子梅仍处在震惊中,下意识的就接过了刻刀,立刻有围绕在子肖身边的奴隶殷勤的递上了水,墨,娟帕。
格外的全面。
手上冰冷的刻刀一下子让子梅打了个寒噤,入手沉甸甸的一坠。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即使刻刀看起来极为干净,子梅却总是觉得这上面若有若无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子梅顿了顿,尖叫一声扔开了刻刀,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
大殿里本来没什么物什,这么一扔不仅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亦是留下了极久的回音。
子肖也是一愣,瞧见子梅看过来的略有些惊怕的神情猛然笑开,特别的嚣张。
侍卫拾起刻刀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子肖手里,他把玩着刻刀,“三妹的胆子真小,还不如你向来瞧不起的四妹,啧。”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质子的前额,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下刀。
片刻之后,他似乎决定了什么方位,一个眼神下去,周围的侍卫奴隶便全部就位,姬郁的膝盖被侍卫狠狠一踹,猛然跪了下去。
不能心焦气躁。
姬郁的手瞬间握成了拳,脸上的表情几乎虚无。
那一脚踹的真狠,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股凉气慢慢的升腾上来。
寒气入骨。
他咯咯咯的有些打颤,然而紧抿着唇,将这些声音都吞了回去。
若是按子梅的性子,也不见得会有多在意质子。可是母亲向来是她所供奉的神明,这些年来,因着母亲的教导,她过得顺风顺水。长此以往,她基本上就是盲目听从母亲的话,在大事的决策上向来是询问了母亲才决定下一步。
她亦是学会了一些母亲的处事。
将子桃唤来之后快速的离开。眼见着亲兄长心中反而将一个贱人放在心上,子梅心中不好受。然而子肖之前的言语却让她察觉,若是现在真的有一个人可以阻止子肖,那非子桃莫属。
不是说子桃对质子的救命之恩很感激么?
那么看到救命恩人被如此对待是不是要上去帮助呢?
据她所知,子桃之前便已经做过一次了。
若是子桃真的上前帮助,那么凭子肖的高傲嚣张,一定不能忍受本来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因为一个小国质子三番五次的同自己作对。
就算得了质子的感激又如何?
嘴上说着质子之后可能大有作为,子梅心中却一直在怀疑母亲这次的判断。
笑话,一个懦弱的没有任何势力,唯一好一点的不过是射,然而却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弓箭的质子要他何用。
若是子桃没有上前帮助,反而和子肖同流合污甚至提出一些更加奇葩的建议。
那么子肖同子桃的关系的确是会得到新一轮的飞跃,然而她同质子之间却是完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管怎么说,皆是她这个王女得了利。
想到这里,子梅招了招身边的女侍,轻声的吩咐下去。
子肖懒懒的抬头看了看子梅,她说的话皆入耳。也真是好笑,她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多了,算计都到自己头上了?
不说她也是习过武的人,就是一般的知道常识的人,也知道因着武功的缘故,很多人的耳力目力极好罢?
想要算计自己和子桃?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好妹妹想要怎么拖延时间。若是子桃来的时候这字已经刻好了,她亦是全程围观,不知道她的那位心尖尖质子会做什么感想呢?
而且据他所望,这质子可是极不喜欢自己的三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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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