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溜到了祭祀台这边,伏在玉阶之下,上面有琉璃柱遮掩着,身后还有一颗猗郁的树。这个方向恰好处于祭祀台背面,藏在这下面的话是很难被发现的,确也是整个会场视角最好的地方,但那些建筑师讲究以坐西面东为尊,其次是坐北面南,再次是坐南面北,再下最卑坐东面西。
所以王的的座榻并未安置在这里。这个地方便成了我们从小到大偷看各种庆典和祭祀活动的最佳场所。
身为长子,他本应该坐在王的旁边,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和我在这一隅,每次都是找各种理由回避了不去观看祭祀。虽然关系很好,但还是很过意不去的,但我也十分庆幸今生有这样一位知己,侧过头看到的依旧是一张温润的侧颜,是那种几乎透明的白。
倏然,一袭红裙映入眼帘,祭祀台不知何时上来了一个跳舞女子,风姿妖娆,瞳子狭长美艳,自觉跟那些莺莺燕燕相差甚远,因为一直跟母妃居住宫中,但从未这样真切见到过女孩子,因为是后宫服侍我们的只有内侍,听说我及冠之后也是要搬出这里的,一想到鱼此,却又不知道以后如何割舍,怎么能放心母妃一个人。突然一个激灵,好像从小到大母妃每次跑出去溜达便将我交给内侍,然后脸上就有一种类似扔了包袱的快意。
思绪飘远后,又专注的看着台上舞动的人儿,正在我用心观赏之际,感觉身旁有一道目光如火如炬的盯着我,让人头皮发麻。
“咳咳”顷麗兄认为这个表演怎么样,我假装淡定朝他的问了一句后,接着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位红衣女子身上。
他悻悻道“面前繁花如荼又怎样?可吾眼之中唯有汝。”
因为一眼睛直盯着台上,颂和乐器声音也异常的大,还没有听到答复便又继续看向了台上。
虽然穿了披风,簌簌的风还是蹿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这样的风足以让我这躯身体发抖,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什么。
树上蓊蓊郁郁的叶片也在颤抖着,几片叶子打在了我的头上,无暇顾及,也没有拂掉,倏然,一条温暖厚实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背后,另一只手拂掉了我头上了树叶后便将我整个围在了怀里,一股奇特的香味飘进鼻腔,让人微醺。
对我打笑道“原来欽梅兄喜欢这样的姑娘啊!不过我也甚是喜欢”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他又去了我的院子,硬要和我博弈,这时我也正有此意,我们从小便在一起博棋,水准也不相上下,有时就算整整一天也不一定分的出胜负。
我们一直博到二更,月色朗照,因为看了一天的祭祀大典,我们都有些困乏了。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我和他便挤在了同一张榻上,由于疲乏,所以很快便睡着了,和着他身上那种今人微醺的香味,最后只剩下雕花木桌上的烛火葳蕤的燃着。
后来知道那个红衣姑娘是拓拔国的公主,名叫西钥,是特意过来和亲的。如果和亲的话,那不应该是和长子吗?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心中还是有些许隐隐作痛,这种感觉的源头并不是来自于西钥,而是因为他。
不知道自己心中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情愫,并且这种感觉愈加浓稠。但这种感觉藏在心里就可以了,他毕竟是与我关系如此之好哥哥与知己,如果这次和亲成功的话,到了那时,若我还是一个诚实的人,我便不会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