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面孔,愤怒的眼神,众马贼先是一愣。
“看样子,这位小兄弟和我有血海深仇!”弯刀男右肩扛着大刀,向在场的各位兄弟,打趣道“如此可怕的眼神,我猜,不是你爹死在我们手上,就是你娘死在了我们手里。”
“哈哈哈……”
其他马贼,一阵哄笑,似乎这样的话语,让他们很有成就感。
天气不算晴朗,大片的乌云,不时将太阳遮蔽。
古朴的村庄外,乌雀惨叫,惊鸟乱鸣。一阵风吹过,打乱了少年额前的乌发,手冷心凉,寒到了骨子里。
“又是一个哑巴!”弯刀男见吴旭面如死灰,一言不发,攥在手中的大刀,不由得紧了紧。
“五爷,这小子是不是聋子,怎么听不见我们说话。”一名小贼附耳道。
弯刀男身肥体阔,赘肉纵横,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如炬,逐渐殷红,像是着了魔的妖王,到底心中没底,命令身边的小厮,道“去,杀了他!”
那小厮不知深浅,操起家伙就上,但,他还没跨出半步,只听见‘嘭’的一声。
骨碎筋折,一只拳头正中不歪的砸在那名小厮的胸口,直接开膛,血水飞溅。
吴旭微红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弯刀男。纵使刚才秒杀那名小厮时,他的双眸都在盯着他。
此刻,两双眼睛只有一线之隔,彼此对视。
弯刀男莫名的心慌,一旁的其他马贼,纷纷后退,面露惊色。
“这怎么可能!”独眼马贼看在眼中,心里‘咯噔’一颤,抱在肩膀的胳膊,突然无力支撑。
微风拂面,寒若冰霜,夕阳斜照,如芒在背。
马贼的春天,瞬间被灰色笼罩,一场好戏,还未开场,就已经结束。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独眼马贼从刚才的发呆中,回过神来,命令道。
其他二人不再退缩,挥动手中的马刀,大喊着,向前砍去。
吴旭头也不回,道界内早已风起云涌,天地变色,九重灵气构筑的极天,云卷云舒,乌云汇聚。耀眼夺目的天眼,高悬苍穹尽头,其万丈光芒,似要焚尽诸天。
“碰、碰”
两小贼的眉心,被两段灵气击中,锥子般的血洞,不住的溢出脑浆。
曹二爷紧紧地抱着小红,尽量不让她看到,血腥场面。
吴旭面如死灰,冷而不语,心中的怨恨,似乎唯有杀戮,方可饮恨。
弯刀马贼嘴角抽搐,双腿打颤,怯懦、害怕的向后退去,但吴旭步步紧逼,如同死神般,正准备宣判他的命运。
“啪”
吴旭一巴掌打在弯刀马贼的脸上,直接将其抽飞。
“小哥,我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老,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命。”弯刀马贼抽飞数米开外后,吃力的爬了起来,伏地乞求道。
站在门口的独眼马贼,见形式逆转,双腿不住的打颤,怯生生的向后退去,根本不顾兄弟的死活。
吴旭眼带赤红,像被妖邪之气所侵,道界内‘融源’似被唤醒,飞天入地,炙热如岩浆,殷红如赤血,狂轰乱炸,蹦跳如雷。
“轰轰轰”
金色的荒土,被震的如流沙般,稀松淡薄,风一吹,向漫天席卷,如沙漠中一道旋风,铺天盖地,遮拢日月。
生命精气在消失,吴旭明显能感受到,体质的变化。但他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大爷,饶了我吧!”弯刀男乞求道,但心里却暗自盘算,握在掌中的弯刀微妙的摆动,明晃晃、寒森森,余光盯着少年的脚步,准备一次击杀。
“咔嚓”
吴旭不待弯刀马贼出手,手起刀落,直接将其毙命。
或许是怨恨沉积在心中太久,这一刻,少年才轻叹了一声。
暗藏在道界内的‘融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念,同一时间,失去了嗜血的魔性,渐渐变得透明,洁白,像一****泉眼,亘古的横在了九层极天之中。
吴旭殷红的双眸,恢复了正常,神识渐渐变得清晰。
刚才就想一场梦,从眼前闪过,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似乎又并非自己所为。
像魔障一样,愤怒与怨恨,让他迷失在了某个时空节点。
“旭哥哥,你真厉害!”小红兴奋的叫道。
吴旭甩了甩脑袋,清醒过来,道“好了,坏人打跑了,以后再也不敢来咱村撒野了。”
“恩,旭哥哥,有你在,以后杏花村就再也没有匪患了。”小红俏皮,叫人怜爱。
“哎……”曹二爷却长叹一声,赶走马贼,似乎并未让老人家感到丝毫高兴,反而一脸忧虑,道“孩子,南山匪患猖獗,这几年尤为明显,今日你杀了他们的头领,日后,他们怎会就此罢休!”
吴旭当然知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其实数日前,他便有上山剿匪的心思,只是这些天,他一直在暗访当年二弟失踪的事,所以暂且缓了缓。
“南山马匪,与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吴旭话语坚决,寒眉饮血,道“曹二爷,你放心,匪患不除,我吴旭绝对不会离开杏花村的。”
“要除掉马匪,谈何容易,据说马匪的头头,曾也是一名修士,只因没有怜爱之心,被逐出了师门。最近不知在何处,拜了一位邪士为师,性情大变,而且时常以杀人为乐!”
“拜邪士为师?”吴旭并不畏惧,只是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年二弟便是被一位妖邪之人劫走的。
“孩子,他们人多势众,还是算了吧,你斗不过他们的!”曹二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夕阳下,显得更加苍老,并嘱托道“你赶紧收拾一下,明天离开村子吧,不然,马匪绝对不会饶善罢甘休。”
“曹二爷,你不用担心,就算马匪不找我,我也会亲自上一趟南山的。”吴旭显得非常坚定,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道“如果我走了,那些马匪还不得找你们的麻烦。”
老人枯瘦的双手,颤巍巍的搭在吴旭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深情,道“好孩子,爷爷没看错你。”
曹二爷似乎还有话要讲,可最终没讲出来,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吴旭自小性子要强,即是,当年父母双亡,他都不曾将弟弟、妹妹送人抚养。
南山马匪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纵使赴汤蹈火,他也不会就此罢手。
日薄西山,催烟袅袅,少年眺望远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踏不平南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