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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归去

吴旭告别了安雅,满山飞花簌簌,清风带着些许的凉意,不知是女子的挽留,还是上天刻意的安排。

吴旭辗转数日,翻山越岭,横渡大江,终于下了无量山。

小路幽静,蜿蜒陡峭,少年再次踏上这条回家的路,心中并无波澜。他此行,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到关于二弟的线索。

夜月明亮,倾洒光辉,如一盏清灯,指引少年归去。

只影拉的很长,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家徒四壁,空空荡荡,几只陶碗沾满了灰尘,看上去很是古朴。黑漆漆的大铁锅,安详的横在哪里,寂静无声。

时过变迁,破旧、狭小的黑屋子,早已迎来数位不速之客,织网结梁,各占地盘。

枯枝残叶,散落满院,风一吹,莎莎溯响。

突然‘吱呀’一声,院落的木门被推开,清冷的月光下,走进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曹二爷,你怎么来了?”

吴旭出门相迎,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好心的老人。这些年,他们兄妹三人,多亏被老者接济。

老人定身凝视,枯瘦的脸上,升起一丝微笑,轻声道“是吴旭啊!这些日子你们都去哪儿了?院子无人打扫,都破败成什么样子了。”

曹二爷是杏花村的长辈,据说吴旭的爷爷曾从虎口,救过老人的性命。

自从吴旭三兄妹失踪后,老人一直放心不下,刚才听见院子里有动静,这才过来看看。

“曹二爷。”吴旭看着熟悉的面孔,心生感慨,往事历历在目,心头更是一酸。

“爷爷,是旭哥哥回来了吗?”突然,从门外跑进一个小女孩,手里捧着一朵小红花,很兴奋的样子。

小女孩名叫小红,是曹二爷的嫡孙女,以前吴旭常做糖葫芦给她吃。

“旭哥哥,你真回来了呀,爷爷每天都来这里,今天总算等到你了。”小红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吴旭摸着小红的小脑袋,道“好久不见,小红又长高了。”

“爷爷说你和小风哥哥,还有妙珊姐姐出了远门,我一直都盼望着你们回来呢。”

“是呀!旭哥哥今天这不回来了,小红想不想吃糖葫芦,哥哥做给你吃。”

“好呀!好呀!好长时间没吃旭哥哥做的糖葫芦了。”小红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高兴的不得了。

曹二爷看着两个孩子,关切道“好了,先让你旭哥哥到家里吃点东西吧!”

吴旭跟随着曹二爷,来到曹家。老人有二个儿子,老大曹真,老二曹允,现都已成家,父慈子孝,一家人生活和睦。

曹二爷准备了两个素菜,和几个窝头,让吴旭先填饱肚子。

吴旭并不挑食,只不过按照以往,老人肯定会准备肥鸡,肥鸭让他和弟弟妹妹吃。

“曹二爷,怎么没看到曹允叔叔?”吴旭随手拿起窝头,询问道。

老人神情骤变恍惚,干涩的眼眸,不住的打转。

“哎……”

曹二爷长叹一声,瘦弱的双手颤抖着,目光渐渐变得模糊。简单的一句话,似乎勾起了他难以愈合的伤疤,叫人心痛。

吴旭刚要放进嘴里的窝头,再次停下。刚想开口,一旁的小红,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爹爹他、、、爹爹”小红言语断续,大颗的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吴旭不明所以,但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曹二爷抱起小红,安慰道“小红不哭,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痛苦,也没有饥饿。小红还有爷爷在,有爷爷疼你。”

“恩,有爷爷在,小红不哭。”小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像个小男子汉一样。

“曹二爷,村里发生了什么?曹允叔叔怎么了?”吴旭疑惑道。

老人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不久前,南山的胡匪突然猖獗起来,到处抢粮,杀人放火,你二叔、二婶被他们给、、给害了。”说到这里,曹二爷心疼的看了小红一眼,满是惆怅。

“咱们村,很多青壮年都被他们撸去了,现在家里能拿出来吃的,也就这些了,孩子还吃吧!”老人无奈的补充道。

小红撅着小嘴,气愤道“坏蛋,他们都是大坏蛋。”

“南山胡匪!”吴旭永远忘不了这个名字,当年他的母亲就是去南山赎父亲时,一去不回。

这些年,埋藏在少年心头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

吴旭将手中的窝头,递给小红,他非常能理解小女孩的心情。

“曹二爷,你放心吧!曹允叔叔的大仇,我一定让那些山贼,血债血偿!”吴旭话语坚定,眼神中的愤怒,叫人生畏。

曹二爷似乎并不报希望,摇了摇头,道“孩子,算了吧!不要在做无谓的牺牲了。”

吴旭还没来得及告诉曹二爷,自己修道的事情。当然,他不是那种爱炫耀的人,所以只简单回应了几句,便去睡了。

翌日,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曹真大叔出门狩猎,吴旭再三请求下,曹真才同意让他一同前去。

山高林密,灌木丛生,曹真与吴旭来到后山的密林之中。

半日的时光殆尽,两人打了些野山鸡和山兔。

“曹真大叔,你在这里守着,我进里面去看看。”吴旭扛着弓弩,说着就要走。

曹真敦厚,地地道道的庄家人,一脸丰收的样子,道“今天收获不错了,里面危险,就不要再去了!”

“没事的!以前我常去里面……”吴旭解释了几句,便向密林深处走去。

密林深处,树高林大,一些古木,需五、六人方可合抱的住。这样的地方野物较多,当然,也容易遭到凶禽猛兽的袭击。

以吴旭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些野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多时,吴旭拖着一只‘獐子’和一头‘青弭草鹿’走出了密林。

……

“那是谁家的小子,力气可真大,以后绝对是块狩猎的好料。”

“就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都快赶不上喽!”

“……”

一些路过的猎人看到吴旭,都不住的夸赞。

曹真看过后,同样不敢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力气比他还大。两只野物掂在手中,跟没什么似的。

晚饭有了獐子和青弭草鹿,曹二爷家的伙食总算改善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吴旭时常去打野物,一一送给了村里人。他还在暗中调查,当年二弟失踪的那件事情。

可是,他问遍了所有的街坊邻居,都没有人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两日,吴旭从后山归来,远远听见,村里有马嘶声。

“家里没有粮食了,你们快走吧!”曹二爷低着头,无奈的央求道。

在老人身边,站着两个身材魁伟的高大彪汉,一个独眼,一个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弯刀锋利,寒气逼人,那个魁伟大汉,时不时将大刀架在曹二爷的脖子上恐吓。

“糟老头,快把金银财宝都交出来,爷爷可以留你一命。不然的话,别怪爷爷手中的弯刀,不认人!”

“家里的财宝,上次都交给你们了,连家里喂的鸡,都被你们抢去了,现在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了。”曹二爷语气平缓,生怕惹怒了这帮马贼。

弯刀男逼问无效,一脚踢在曹二爷的身上,将老人踹开,喝道“最好不要让我搜出东西,不然宰了你全家。”

小红见爷爷摊倒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依偎在爷爷身边,哭泣道“你们这些坏人,不要打爷爷。你们想要什么,全都拿去好了,不要打爷爷。”

独眼男扫视四周,冷而不语,突然从屋内跑出一人,禀告道“四爷,没有搜到东西。”

独眼男听完汇报,似乎非常愤怒,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脸上,大喝道“真没用!”

没过多久,屋里又走出两人,吃力的抬着半只未吃完的獐子。

“四爷,小老头生活不错,家里有肉、有菜!”一名马贼禀告道。

弯刀男见手下搜出野物,阴狠的眼神,再次投向曹二爷。大刀指着地上的獐子肉,喝道“糟老头,绝然敢骗爷爷,不是说什么都没了嘛?这是什么!”

曹二爷护着小红,不敢出声。幸好大儿子没在家,不然这帮马贼非抓他去做苦力不可。

“怎么?不说话!既然这样,那我帮你把舌头割掉吧!”弯刀男阴晴不定,迈步向曹二爷走来。

小红急的大哭,只嚷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割爷爷的舌头。”

周围其他马贼,高声呐喊,脸上表情兴奋无比,期待着看一场好戏。

独眼男一直冷着的脸,也露出几分好奇,胳膊抱在肩膀上,向一边旁靠了靠。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小红无力的央求着,显得那么无助。

曹二爷护着他,非常平静,视死如归,并不忘,安慰道“小红不哭,爷爷不怕,小红不要哭了!爷爷没事的。”

弯刀男看到相依为命的孙女俩,咧嘴大笑,表情张狂,摇摆着肥胖的身子,挥刀就要动手。

然而,就在这帮马贼,准备看一场表演时,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住手!”

小红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惊喜道“旭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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