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道人微笑勒马,竟不理会,稍候片刻,眼见杨立鼎和杨泡沫相距已不过二十余丈,这才双腿一夹,一声呼啸,向杨泡沫追去。
赵忘凯大惊,心中只叫:“快跑,快跑!”对面几个幸存的汉子见黄月道人手提拂尘,纵马冲来,也是齐声呼叫:“快跑,快跑呀!”
杨泡沫听得背后马蹄之声越来越近,但两人发力急奔之下,和杨立鼎之间相距也是越来越近。
她奔得胸口几乎要炸裂了,膝弯发软,随时都会摔倒,终于还是勉强支撑。
突然之间,觉得到白马的呼吸喷到了背心,听得黄月道人笑道:“逃得了么?”
杨泡沫伸出双手,杨立鼎还在两丈以外,黄月道人的左手却已搭上了她的肩头。
她一声惊呼,正要哭出声来,只听得一个熟悉而慈爱的声音叫道:“泡沫别怕,爹来救你了!”
杨泡沫一听,正是父亲到了,心中一喜,精神陡长,脚下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一纵之下,向前跃出丈余,黄月道人的手掌本已搭在她肩头,竟尔被她摆脱。
杨立鼎向前一凑,两人左手已拉着左手。杨立鼎右手长剑舞出一个剑花,心下暗道:“天可怜见,爹爹及时赶到,便不怕那淫道恶魔了。”
黄月道人嘿嘿冷笑声中,拂尘递出。杨立鼎急挥长剑去格,突见那拂尘红影闪闪,迎风弯转,竟如一根软带一般,顺着剑锋曲了下来,拂尘削向他手指。
杨立鼎若不放手撤剑,一只手掌立时便废了。他百忙中变招也真迅捷,掌心劲力一吐,长剑向敌人飞掷过去。
黄月道人左指弹处,将长剑向西首飞奔而至的豹子头魏西龙弹出,右手中拂尘更向前伸,直打杨立鼎脸颊。
杨立鼎仰身相避,不得不放开了杨泡沫的手掌。黄月左手回抄,已将杨泡沫抱起,横放在马鞍之上。他却不拉转马头,仍是向前直驰,冲向前面中原群豪。
拦在道中的几条汉子见他驰马冲来,齐声发喊,散在两旁。黄月道人口发荷荷怪声,一拂尘活活穿透小周仓胡涛的身体,那白衣人马甲钢反手舞枪刺出,黄月道人跃起就是一掌,庄熊文大叫道:“马兄…“马甲钢口吐鲜血,大叫一声,“庄九爷!…报仇…“随即倒在地上。黄月道人纵马兜了个圈子,大笑一声又向赵忘凯奔去。
突见左首灰影一闪,镰刀上反射的月光耀眼生花,一条冷森森的刀光点向他胸口。黄月道人低头掠出,吓的心口隐隐作疼,心道:“好强的内力。”便在此时,右首又有一把夺命镰刀递到,这镰刀势道甚奇,刀尖划成大大小小的一个个圈子,竟看不清他招数指向何处。黄月道人又是一惊:“夺命死神周显祖也来了。”
他劲透右臂,拂尘也挥成一个圆圈,那镰刀刀圈和拂尘缠在了一起。对方喝道:“好厉害!”这时火云判官孙大洪使出‘火云神掌’朝黄月道人打来,黄月道人勒马避开这一突如其来的来势,
向旁飘开,黄月道人叫道:“火云判官孙大洪!”左首那人喝道:“放下我女儿!”剑中夹掌,掌中夹剑,两股劲力一齐袭到。
赵忘凯远远望见黄月道人又将杨泡沫掳到,跟着却受三人左右夹击。左首那老者白须如银,相貌俊雅,口口声声呼喝“放下我女儿”,自是杨泡沫的父亲。但见黄月道人每接他一剑,身子便晃了一晃,似是内力有所不如,却见西边山道上又有两人奔来,身形快捷如风,显然也是极强的高手,那正是西如来肥龙和齐天大圣郑茂林。
赵忘凯心想:
“待得他二人赶到,四人合围,黄月定然不敌,非死即伤。
我还是及早逃命罢!”转念又想:“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给那杨立鼎一剑杀了。忘恩负义,只顾自身,太也卑鄙无耻。”
当下勒马相候。
忽听得黄月道人大叫:“你女儿还了你罢!”扬手将杨泡沫凌空抛出,越过杨文松头顶,向赵忘凯掷了过来。
这一下谁都大出意料之外,杨泡沫身在半空,固然哭起来了呼,旁人也是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
赵忘凯见杨泡沫向自己飞来,势道劲急,若不接住,势须落地受伤,忙张臂抱住。这一掷力道本重,幸好赵忘凯身在马上,大半力道由马匹承受了去。
黄月道人将杨泡沫掷出之时,已先点了她穴道,是以她只有听任摆布,无力反抗,大叫:“小恶贼,放开我!”
黄月道人向杨文松疾打两拂尘,又向那肖老师父猛劈两下,都是只攻不守,极其凌厉的招数,叫道:“乖孩儿,快逃,快逃,不用等我。”
赵忘凯迷迷惘惘的手足无措,但见杨立鼎和另外数人各挺兵刃,大呼“杀了赵忘凯”,快步赶来,而黄月道人又在连声催促:“快逃,快逃!”当即一提缰绳,纵马冲了出去。本来他和黄月道人纵马向东,这时慌慌张张,反而向西驰去。
黄月道人的拂尘越使越快,一团团红影笼罩了全身,笑道:“我要陪你的美貌女儿去,不陪你这糟老头儿了。”双腿一挟,胯下坐骑腾空而起,向前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