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道人解开赵忘凯双肩琵琶骨的伤处,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红色药末,敷在伤处,说道:“这是本门黄花观秘制的接骨伤药,灵验无比,不到一个月,平复如常。咱们明儿上郑州府去。”赵忘凯心中一惊:“我可不去”
黄月道人包好赵忘凯的肩伤,回头向杨泡沫瞧瞧,笑道:“小混蛋,这妞儿相貌挺美,不坏,当真不坏。她自称甚么‘剑气长江’。
她老子杨文松自居名门正派,说是中原武林中的顶儿尖儿人物,不自量力的要跟咱们‘黄花观’为难,昨天竟杀了你一个师叔,他奶奶的,想不到他的大闺女却给我手到擒来。
嘿嘿嘿,咱爷儿俩要教她老子丢尽脸面,剥光了这妞儿衣衫,轮流将他奸了,缚在马上,赶着她在一处处大城小镇游街,教千人万人都看个明白,杨大侠的闺女是这么一副模样。”
杨泡沫心中怦怦乱跳,吓得只想呕吐,不住转念:“那小的恶贼固恶,这老的更是凶暴,我怎样才能图个自尽,保住我躯体清白和我爹爹的颜面?”
忽听得黄月道人笑道:“说起曹操,曹操便到,救她的人来啦!”赵忘凯心中一喜,忙问:“在哪里?”
黄月道:“还在五里之外,嘿嘿,一共有十七骑左右。”
赵忘凯侧耳倾听,隐隐听到东南方山道上有马蹄之声,但相距甚远,连蹄声也是若有若无,绝难分辨多寡,这老道一听,便知来骑数目,耳力实在惊人。
黄月道人道:“你的肩上刚敷上药,三个时辰内不能移动。这一二百里内,没听说有甚么大本领之人,这一十七骑追兵,我都去杀了罢。”
赵忘凯不愿他多伤武林中的正派人物,忙道:“咱们躲在这里不出声,他们未必寻得着。敌众我寡,道……道长还是小心些的好。”
黄月道人大是高兴,说道:“小混蛋良心好,难得难得,道爷很欢喜你。”
伸手腰间,一抖之下,手中黄布里已多了那把七星宝剑。月光之下,但见这七星宝剑的剑鞘上七颗宝石闪闪发光,犹如天上的小星星。
赵忘凯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道:“这…是我的七星宝剑?”
黄月道人道:“这七星宝剑是我从那平凉县县官手上抢来的,那县官到死也不放手,最后让我一剑给活活刺死了,江湖人都说是你从老侠王南鹤手中借来的,我黄月很喜欢你这小子,把你的宝剑先还你,之后要收你做徒弟。”
赵忘凯接了那七星宝剑,心想:“终于见到这七星宝剑了,我先骗骗他在说。“
于是大笑道:“承蒙道长看得起,赵忘凯求之不得。“
黄月道人看了看远处,笑道:“收徒弟的事先放下,先对付这帮王八蛋。“
杨泡沫听得马蹄声渐渐奔近,心下暗喜,但听黄月道人说得十分自负,似乎来者必死,虽不能全信,却也暗自担忧,心想:“爹爹来了没有?哥哥来了没有?”
又过一会,月光下见到一列马从山道上奔来,赵忘凯一数,果然不多不少是一十七骑。但见这十七骑衔尾急奔,迅即经过坡下山道,马上乘者并没想到要上来查察。
杨泡沫想要提高嗓子,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就是叫不出,真狠自己是个哑巴。
那十七骑乘客听到声音,立时勒马转头。一个男子大声呼道:“妹妹,妹妹!”正是杨立鼎的声音。
杨泡沫听到声音后只是“嗯嗯“叫着,那黄月道人走来重重扇了她一耳光,骂道:“想让你爹救你,等我杀了他们,最后将你**在说。“
十七八人纷纷下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黄月道人突然伸手在赵忘凯腋下一托,将他身子托将起来,朗声说道:“杨文松你女儿在这里,有本事自己来救!”
跟着俯身,左手抓住杨泡沫颈后衣服,将她提了起来,说道:“杨文松的闺女,已做了我徒弟赵忘凯的第十八房小妾,谁要来喝喜酒,这就上来罢。哈哈,哈哈!”他有意显示深厚内功,笑声震撼山谷,远远的传送出去。那十七人相顾骇然,尽皆失色。
杨立鼎见妹妹被恶僧提在手中,全无抗拒之力,又说甚么做了他“徒孙赵忘凯的第十八房小妾”,只怕她已遭污辱,只气得五内俱焚,大吼一声,挺着长剑,抢先向山坡上奔来。其余十六七人纷纷呐喊:“杀了黄月老道!”“为江湖上除一大害!”
“这等凶残淫道,决计容他不得。”
赵忘凯见了这等阵仗,心中好生尴尬,寻思:“这些人都当我是黄月的徒弟,我便有一百张嘴,也是分辩不得。最好他们打死了这老道人,将泡沫姑娘救出……可是……可是这老道人一死,我也难以活命。”一时盼中原群侠得胜,一时又望黄月道人打退追兵,自己也不知到底帮的是哪一边。
斜眼向'黄月瞧去,只见他微微冷笑,浑不以敌方人多势众为忌,双手各提一人,腰间插着拂尘,更显得狰狞凶恶。
待得群众奔到二十余丈之外,他缓缓将赵忘凯放下,小心不碰动他的肩伤,等群豪奔到十余丈外,他又将杨泡沫放在赵忘凯身旁,双手叉腰,夜风猎猎,鼓动宽大的道袍袖。
杨立鼎叫道:“妹妹,你安好么?”
杨泡沫只想大叫:“哥,哥!”却哪里叫得出声?但见哥哥杨立鼎越奔越近,她心中混和着无尽喜悦、担忧、依恋和感激,只想扑入他的怀中痛哭一场,诉说这几个时辰中所遭遇的苦难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