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丞相的院子是府上的禁地,就连柳夫人和云夕瑶也不得随意踏入。不过凡事也有例外,云夕歌这会正带着水儿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边上的侍卫见了也不拦,还恭敬的行礼,告诉她丞相爷在书房。
她这宠,都可以上天了。
云夕歌有些汗颜,也难怪柳夫人她们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换位想想,同是女儿,云夕瑶也是有些可怜的,要不是她们母女当她痴傻,一再的做一些阴损事,她倒是不介意和她们同享富贵。
“小姐您看,那雾气多漂亮。”水儿指着远处冒着水汽的泉眼道。
云夕歌缓步走过去,泉眼不大,但水量却是不少,一刻不停息的潺潺往外冒,温热的泉水浸润了方圆数丈的花木,比起别处枯败的草木,这处院子倒像是提前进入了春天。
“来福,你在府上有二十来年了吧?”一个略略有些疲惫的声音传入云夕歌耳中,这个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每日都要和她说上许多话。
抬眼望去,离她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座屋宇,正是云丞相的书房,云夕歌并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嗜好,奈何耳力太好。
正要和水儿回去,耳边又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声音。
“回老爷,二十五年了。”是管家来福的声音。
“唉,如今这府上知事的老人也就你一个了,有些事在我心里堵得慌,除了你,我连个说心事的人也没有,要是婉儿还在……”云丞相停住,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来福,你还记得婉儿吧?”
婉儿,原本想离开的云夕歌被勾起了好奇,谢婉婉是原主的娘亲,她一直好奇,谢婉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死去了十几年,还让云丞相这么惦记,这么疼爱他们唯一的女儿。可是她问了好些人,那些人不是忌讳顾左右而言,就是入府时短,一无所知。
屋里,来福紧张得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丞相府有很多禁忌,这大夫人谢婉婉就是最大的忌讳,平时没人敢提起。
云丞相收起了平日的威严:“我让你说,你就说,怕成这个样子,你还怎么做丞相府的管家?”
“是,”来福擦了一把汗,唯唯诺诺的应道:“老,老奴记得大夫人,大夫人小的时候经常来府上玩,老爷你还时常逗弄她,把她惹哭。”
云丞相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些亮光,脸色也变得越发柔和,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是啊,那时候我已经成年,婉儿却还只是一个孩童,圆圆的小脸,粉雕玉琢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想起往事,云丞相勾起了一丝甜蜜,等着那个小女娃长大做他的娘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惜了幸福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云丞相脸上陇上悲伤:“十五年前那件事情,如果我当时能听婉儿的劝,她也不会心灰意冷,受刺激早产生下歌儿,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是我,是我害死了婉儿。”
云丞相的声音透着悲伤和悔恨。
来福急忙上前给云丞相斟了一杯茶:“老爷,喝口茶歇歇气,大夫人是识大体的,她一定不会记恨老爷您的。”
云丞相叹息着摇头:“你不懂婉儿,她说得对,即便重来一遭,我还是会选择那样做,还是会娶如烟,婉儿还是会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