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沉寂。
云丞相沉浸在悲伤中,来福犹豫着不敢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丞相的情绪已经恢复:“如烟最近在做什么,她以为能瞒得过我,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皇上已经准备拟旨封立二皇子为瑞王,她鼠目寸光,想要把瑶儿嫁给二皇子。以为现今太子已经失势,恩宠不再,却是没脑子,也不想太子的根基在那里,身后还有皇后撑着,即便皇上有废立的心思,在太子没大错之前,也不敢轻动他。”
云丞相说着,啜了一口茶,又缓缓道:“我知道如烟的心思,她和瑶儿怪我疼爱歌儿,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行径,我如今已经把整个丞相府交给她掌管,依她的性子,歌儿不是有我偏护着,光是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她都有得是罪受。歌儿从出生就没了娘,瑶儿怎么说都有她护着,同是自己的血亲骨肉,我又怎么会对瑶儿不理,只是如今朝局不明朗,早早把瑶儿嫁出去,迟早都是累了她,可是如烟她不懂,如果是婉儿……”
云丞相又是一声叹息:“婉儿临死前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歌儿,不然她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心,歌儿是我们的孩子,我怎能不照顾好她呢,当初我之所以要做那事,还不是想着给她们母女更好的生活……”
屋内的叹息,一声重过一声。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或许因为骨肉血脉的缘故,云夕歌的心,忽然的有些沉重。
“小姐,你的裙子湿了。”边上水儿惊叫着去捞云夕歌的裙摆。
云夕歌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泉眼边,裙摆滑落水里,被沾湿了一角。
“回去吧。”
第二日,见水儿一直因丢了发钗心神不宁,云夕歌便打算上街雕一支一样的钗子。起初云品宗担心云夕歌的身子,不让她出府,可是见她一直冷淡的模样,又担心她一直在府上闷出病来,最后准了,却是安排了十数名侍卫陪同。
这事传到柳夫人母女耳中,又是一阵酸,当然了这是后话。
云夕歌来到门前,看到候着的五彩马车,眉头微皱,缀满各色花样的车顶,帘子是艳丽的彩虹色,要多俗气有多俗气。
云夕歌实在无法苟同原主的品味,她是上街又不是游街,实在不希望被人当猴子一样观。冷声:“换另外的马车来。”
穿着俗艳的车夫苦哈着一张脸,几乎要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明明小心的按着以往的规矩走,怎么就又惹这小祖宗生气了。
水儿见他不动,忙走过去:“还不快去换马车,身上的衣裳也一并换了,小姐现今不喜欢花色。”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临安街头行驶着,不时有小贩的吆喝声传来,云夕歌靠着车壁,捧着一本书看着,浑然没有往外瞧的意思。
水儿小心的挑起帘子,想要引起自家小姐的注意,太不一样了,小姐伤重回来后,整个性子都变了,不仅不爱说不爱闹,如今就连街市也不喜欢逛了。
云夕歌眼睛盯着书本,却是也觉察到了水儿的小心思,街市对于她来说,远远没有地志上的矿山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