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歌冷声:“果然男子薄幸,同生活在一个府邸,你有时间日日去陪柳氏母女,却是不知道姨娘在日夜受累。爹,你不是不想见姨娘,你是怕见了姨娘的眼睛,心中有愧吧。”
云品宗的心事被云夕歌一语戳穿,面色很不好看,沉声:“歌儿,你休要胡言。”
云夕歌冷哼:“你既然敢做,为什么我不可以说,你就是愧对我娘,你怕看姨娘的眼睛。当初你为了官位不顾我娘的意愿,娶了柳氏,今日也同样为了官位,专宠柳氏,冷落姨娘。我就不明白了,你如今已经是一品丞相,你还想争什么?就柳泉那德行,你就不怕惹得一身骚?”
云品宗望着云夕歌眼里陇上一抹哀伤,他能为了什么,他处处筹谋,还不是为了这相府,为了歌儿,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给她们留一条后路。人人都以为他是一品丞相,边恩泽无边,可是伴君如伴虎,特别是如今皇子成年,皇上更是多疑猜忌,他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生怕一个不慎,断送了相府的基业。
云品宗没有出声,云夕歌只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冷冷道:“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起身出了屋子。
云品宗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一声叹息,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别让我恨你。”
“别让我看不起你。”
两句话交替着在耳边响起,眼前歌儿的脸和婉婉的脸重叠着出现,直到这一刻,云品宗才发现她们母女的样貌和性子居然那么惊人的相像。
他一心想为她们好,一心想为这个家,她们怎么就不能明白?
云夕歌回到院子,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在屋里,看来,想要架空柳氏,必须先把柳泉拉下。
三品通政使是吧,她倒要看看,这位置他能坐得多稳。
云夕歌思索着,没一会,脑中一个计划便成型了,拿纸笔记下,待落下最后一笔,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门上传来轻叩,云夕歌淡声:“进。”
水儿端着食盒走进来:“小姐,用晚膳了。”
“好。”云夕歌起身净手。
“小姐,今日外头发生了一件怪事。”经过户妈妈的一番调教,水儿如今也有了些机灵,知道云夕歌关心时事,每次听到,都会细细听来,回头跟云夕歌说。
“哦,什么怪事?”云夕歌这一阵都在别院,倒是好久不曾听到什么新闻了。
“奴婢听说都城里近日来了许多寻闺女的人。”水儿一边说着,一边把吃食在桌上摆开。
“寻闺女。”云夕歌凝眉:“这些寻闺女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从南边来的佃户,他们的闺女早年间被人卖了,听说是卖到了都城。”
云夕歌抬眸:“既然是早年间被人卖到了都城,为何现在才来寻,而且还都凑到了一块?”
水儿也是不解:“奴婢也是想不通,还特意去看了一遭,他们如今也没个落脚地,在街上看到当官的马车,就上前拦下喊冤。”
云夕歌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重点,只怕不出几日就要有人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