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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生死

从梦中醒来了,房间里只有余子夜一人,幸好油灯未灭。

油灯未灭,光亮犹在,茶壶也在,壶中的酒不多却也还有,茶杯也在余子夜手中,他还可以继续喝酒,还可以喝醉。

醉生梦死,醉死梦生。

喝醉了是一种生死,睡着了却是另一种生死。

余子夜喝了酒,睡了觉,又做了梦。

他还是梦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君邪。

君邪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提起他江湖中没有不敬畏的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一代杀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杀手盟虽不能算是江湖中三门四派之一,但却是连三门四派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而君邪便出自于杀手盟,他不仅是杀手盟放出的杀手,而且是杀手盟盟主钦定的精英十大杀手之首。

余子夜不是拜君邪为师的,是君邪要收余子夜为徒的。

很奇怪是不是?一个江湖中成名已久的杀手,为什么要去寻找一个奴隶?又为什么要收一个奴隶为徒?

那一个冬夜,雪还在飘,空气也是冰冷。

王员外没有睡他在院中站着,站在院中当然不是为了赏雪,若是下这么大的雪还要站在院中赏雪,那他必定是个傻子。王员外当然不是傻子,若他是傻子的话又怎么会成为员外呢?王员外既不是傻子,为什么要站在院中呢?他当然有必须站的理由,若是你被人用剑指着会不会按别人说的做呢?剑虽未架在王员外的脖子上,但有杀神在的地方怕是谁都要为自己性命担忧了。

不仅王员外府中的大大小小的人都在这院中站着,原本宽阔的大院在此时却显得有些狭窄了。若是能逃过这一劫,一定要将这大院在扩大一倍,这样的王员外就不用跟下人肩挨肩了。

余子夜就是这个时候见到君邪的,也是这个时候他的命运发生了转折。

余子夜跟君邪走了,王员外当然死了,不仅他死了那一夜站在院中的人除了余子夜都死了。这不是君邪习惯,是杀手盟的规矩不留活口。若是今天有人来找杀手盟复仇,明天又有人来寻上门复仇,那杀手盟还做不做生意,还怎么接生意怎么立威信。

余子夜也是奇怪,他知道自己不是块习武的好料子。若自己真是武学奇才的话,又怎会害的师父死去呢?

那是在青州城君邪带着余子夜前去刺杀青州城城主,这不是桩生意是君邪的决定,君邪的话余子夜只会听只会做决不会问。君邪来青州城余子夜便也跟着来到了青州城,君邪让城主死,夜晚余子夜便来到了城主府刺杀城主。杀手的徒弟,尤其是杀神的徒弟又怎会不是一个杀手呢?余子夜便已经是个杀手了。

只要那个夜晚所有出现在城主府的人都死掉,事情便结束了。

可就在余子夜举剑冲向宾客的时侯,意外却出现了。唐家便是这个意外,余子夜忘了,君邪也忘了,他们都忘了唐家早已投诚了朝廷,一个城主的大寿唐家又怎会不派人前来贺寿呢?

唐家的暗器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尤其是唐家最厉害的暗器暴雨天罗,江湖上还没有人能够自信到能在暴雨天罗下完好无缺的。

知道杀手盟如何处置失手的杀手吗?失手了便是失败了,杀手盟从来了不缺杀手也不要失败的杀手。当你成为了那个失败的杀手,杀手盟不会立即将你斩杀他们会等下一次派出新的杀手出去闯荡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人物便是你,看谁能杀掉你。

君邪出现了失误,所以他死了。

他死了,余子夜便活了。余子夜虽是杀手却不是杀手盟的杀手,杀手盟从不过问江湖上的其他杀手。

“不要给我立碑,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死了。我要永远的留在人们心中,哪怕是一个人的心中。”

这句话不是君邪的遗言,却是他与余子夜讨论生死的时候说的。

余子夜做到了,他没有给君邪立碑没有将他的死传出去。

君邪也做到了,他没有留到每个人的心中却是留到了余子夜一个人的心中。

初升的太阳还不算那么刺眼,但这种强度的光对于一个醉后的人来说却是足够了。

余子夜醒了,醉酒的人醒来后做的怕是同样的事情,拍拍脑袋回忆一下喝酒前的事情。

余子夜越想却是越吃惊,人晓天呢?房屋呢?十里桃花呢?什么都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躺在这无边的草丛中,昨天的一切是梦吗?不像,余子夜的确喝酒了的确醉了。那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还解释什么呢,余子夜之所以来不就是为了喝酒,喝醉吗?如今他不是喝酒了也喝醉了,至于其他事还想什么呢?

余子夜又回到了顾州城,回到了那个千日醉的酒坊。

小二一见余子夜回来十分不高兴,昨日才离开今日便醉醺醺的回来了,还不是没有钱来喝自己的酒,跑出去不知道喝了哪家的劣酒。但规矩还在,所以他还是迎了上去,道:“这位爷怕是喝到了那传说中的醉生梦死吧!一定喝的很过瘾吧!”

小二本不需要回道,他本就是嘲笑余子夜的。

但余子夜此时却是脑袋涨的难受,也未来得及思考,便回答道:“喝到了,也尽兴了,但现在我却是需要休息一下。小二哥,给我开间房。”

都这副摸样了还装什么装,小二蔑笑了一下,道:“爷,我们这儿开间上方可是五两银子一个晚上,您还有钱嘛?要不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小二的讥讽与嘲笑的神情余子夜看不到,他此时正难受到了极点,站在小二面前他不听的摇头以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记得这次是他第二次喝酒第二次喝醉,他原本不喜欢喝酒也害怕喝酒,他怕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跟师父一个样不喝酒便拿不稳手中的剑。事实证明酒只能麻痹自己的大脑,只会令自己拿不稳手中的剑。

余子夜从怀里掏出一块足有十两的金块扔给小二,说道:“快去开房,不然我就杀了你。”

小二傻了,彻底的傻了,能随手掏出十两黄金的人怎么会是普通,怎么会是他一个店小二能惹得起的,他捧着这块黄金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余子夜彻底怒了,杀手之中本就没有好脾气又何况一个刚死了至亲的杀手。余子夜右手抓向小二的脖子,用力将小二压倒在一旁的桌子上,厉声道:“为什么还不给我开房间?我的钱有那么脏吗?”

余子夜正说着话,突然感觉到身后有杀气,他虽喝醉了但身手不减他一个转身舍弃小二坐在桌子的左边,他面色微寒冷道:“阁下多事了。”

来人是一个书生似的人物身着青衣长袍手拿白纸扇,将小二安置好,他打开白纸扇对着自己扇了几下,说道:“在下萧青枫,兄台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如此对待一个下人呢?”

萧青枫的名号江湖上不知道的怕不是多,说起他的父亲不知道的怕是少之又少,萧宫寒现任武林盟主。萧青枫的名号也是这两年才打出来的,巧夺天王寨,独闯八王山。这两个势力无论谁覆灭了哪一个怕是都要名传万里,又何况萧青枫直接将两个都覆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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