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又来了!”随着周围人几声嚷嚷,一个身着蓝衣的身影进了店面。
小二笑的合不拢嘴,一手打着揖一手将骆驿往屋内请,早有人空出靠内的位置。
“客官,今天还等着啊,这都四天喽。”小二麻利的收拾出一张桌字,斟上茶水,“还是老几样的呗,您稍等勒。”
骆驿坐在位置上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微微磕着,众人看上去像是在打盹。不禁都压低了声音。
“哎呦喂,这都几天勒,这小子真是有毅力。”
“可不是,那个周大嘴不过就是个乞丐。”
“可怜这小兄弟。”
骆驿仿佛没听见似的,风卷残云的吃完后,从脚边提起一坛酒,慢吞吞向后院走去。
“呀,是‘芜湖酒家’的三十年的陈酿!”
有眼尖的客人瞅到的酒坛的泥刻,不禁惊叫了声,
“这得小十两银子一坛吧。”
“哎呀……”
而被围成焦点的对象正不紧不慢的沿着后院的闲廊漫步,像是在自己家赏花般悠闲,耳边还不时传来几声‘我赌他几天失败’‘不会,冲这酒,我赌他成了’状似十分的激烈。骆驿扬扬眉梢。
绕过几个弯,拐角处出现了个荷池。
骆驿就着后院的荷池洗了把手,不轻不重的扣了扣门,那周大嘴的房间是在荷池后面,里面传来阵阵鼾声。她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就地扒开封口处的泥巴,瞬间酒香就四散逸漫开来。少饮酒的骆驿也不禁陶醉的微叹了声。古代的酒以香为主,醇为次,光光这酒香就足以让人沉醉。真不愧是四大名酒之一的醉春酿。
“周老爷子,这是第四坛酒,名为醉春,醉似春光,是它名字的由来,对吗?”骆驿轻敲着坛口,眼神专注地望着池中嬉戏的锦鱼,好像在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般。
“小儿郎,说的都对,哈哈。”屋内的鼾声瞬停,一个干瘪的声音伴着笑声传来。
骆驿眼神一亮,手中劲道微加,酒缸发出濒临破碎的声音,“看来这醉春也没办法让老爷子青睐。”
“谁说老乞不喜欢的。”那话音未落,只觉耳边一阵风刮过,手中一空,骆驿极快转头看去,那扇门嘎吱一声紧紧的合上了。
“你……罢了,老爷子这回可告诉小子那对杯子去了何处。”
“呀,说这事啊。”屋内顿了一顿,“前几天确实有一些东西流进了城,不过,那是往上面流的哇。哦对了,你看老乞这记性,前段时间洛城还来了位客人啊,尊贵的很的。小儿郎,你这酒从哪弄来的哇。”
“谢谢老爷子了,小子明白了。”骆驿恭恭敬敬地一揖及地。
“嘿嘿,明白就赶紧走,别扰了老乞喝酒的兴致。”
————分————啊————分————
话回到开始,民乐殿。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骆驿看着落日下的民乐殿,镀金的檐顶在余晖下熠熠生光,想起秦始皇所建的阿房宫是不是也不过如此。
骆驿所处的角落是内偏殿的房梁之上。
民乐殿一共分为十二大殿,三十二内殿,五十二偏居。
骆驿随意推开了一座宫殿的大门,只见居殿内云顶金丝楠木为梁,以木纹为画,雕出朵朵金莲的模样,暗金镀之,连花瓣暗纹都细腻可辨,生生是巧夺天工。顺梁而下,有屏风隔出内外屋室,骆驿初见时也不禁为这屏风倾倒,这是对技巧与艺术品的尊重,整个屏风以一块完木所凿制而成,雕刻师完全以木的纹理所绘出纹路,手法一气呵成,呈酣畅淋漓态,巨大的屏风将宫殿一分为二,前殿雕栏秀格,靠近屏风处有一沉香木座椅,整个座椅浴着金色的暗芒,座前有丈量的蛟皮落帷帐,银光流淌,帐上绣着大片的优昙婆罗,花隔彼岸如入坠云里。这是一个聚会的居殿。
骆驿此时就蹲在那金丝楠木的梁木上,她不懂古代宫殿的格局,只是单单觉得这里气派非凡。
真是够奢侈,骆驿边吃着晚点边暗暗诽谤,那个长的像床一样的座椅上铺着软玉揽丝毯,诱惑着蹲了一天的骆驿。
清晨的光线顺着青隔蓝窗横遍布殿内,骆驿抱着剑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清澈如许。
“都用心点,今天老爷要设宴款待上面来的钦差大臣。这儿,扫扫,落了灰的。”一个灰衣小厮垫着脚擦着殿内的桌椅,同时门口陆续进来了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拿着水桶,抹布,一副要大清洗的样子。
躲在上面的骆驿探头看了看他们,将‘画形’缠好,纵身一跃向窗外。
灰衣小厮愣愣的直起身子,目光看向身后紧闭的窗户,环顾了一圈说,“你们刚才看没看到一个蓝色的影子?”
“没有。”
“没有,快点干活吧。”
灰衣小厮揉揉眼睛,拿起抹布擦着窗横,难道自己昨晚没睡好?
。
一天过去,卯时已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骆驿又回到了她的梁上,殿外人声渐沸,一切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