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晴空蓝兮,阳光普照,宜:祭祀,沐浴,理发,作灶,结网,栽种。
忌:嫁娶,词讼,行丧,安葬,牧养,伐木,作梁,开市。
想到我很快就能见到皇兄和花临,心情愉悦不已,早早便起身换好了前一晚让素柳准备好的百蝶戏牡丹折袖裙,等待着苏子栖的传话。
不一会儿,一个大约只有八九岁的小厮快步跑来,头发扎成一个小丸子,用一条白色丝带扣住,圆圆的脸蛋上,一双小眼睛笑眼弯弯。弯着腰对我行礼,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娘娘,殿下问娘娘可准备好了?”
“好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觉得这小厮一张笑脸挺惹人喜欢的,便问他,“你叫什么,本宫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喜感倍增,略显幼稚的声音装着大人的腔调,“回娘娘,奴才小丸子,是殿下的贴身伺候,之前是我替殿下去监督学子学习去了。”
如此可爱的孩子,我有种想要捏捏他的肥肥的小脸蛋的冲动,笑着吩咐素柳打赏,“小丸子,本宫很喜欢你,你想要什么,回头告诉本宫,本宫赏你。”
他的小眼睛顿时瞪起来,好似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真的吗?娘娘说话算数吗?”
我笑笑,小孩子总是小孩子,“当然。”
他欢呼的跳起来,“那小丸子想要很多糖葫芦,娘娘可以给我吗?”
我点点他的小鼻子,“当然可以,待本宫今天回来便给你。”
他高兴得双眼挤到了一起,然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我悄悄道,“娘娘,这件事不能让殿下知道,不然殿下会没收我的糖葫芦的。”
我有些好笑的捏捏他的脸,“知道啦,走吧,不然你家殿下该等急了。”
“对对对,走吧走吧!”说罢他牵着我的手要往外走,肥肥的小手满是温暖。素柳想说什么,我笑着摇摇头,于是我披上斗篷,便随着小丸子一起往外而去,剩下素柳与飞花在后面跟随。
看着他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唠叨,尽是抱怨苏子栖对他的禁锢,不许吃糖,不能吃糖葫芦,不能吃糖品甜糕,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活脱脱一个小唠叨,还让我替他说好话,让苏子栖不要禁制他吃糖葫芦等等。我也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他,就很喜欢他这可爱的小模样,一边因为要见到亲人而喜悦,一边是因为这个胖嘟嘟的小丸子,这逗人乐的圆脸真是可爱。
“小丸子,你不要走太快了,等等本宫啊。”
“哎呀,娘娘,您走得太慢了,殿下肯定都等急了,您快点吧!”他嘟着嘴,胖胖的身子还是停了下来等着我。
就这样,来到了东宫大门前,苏子栖早已等在了那里,看到我来了,温和的道,“你来了,快上车吧。”
看到我的手,他眉头一皱,“这么冷,怎么也不带一个暖手的?”
我晒笑,“刚刚出来忘记了。”
他转眼看着素柳和飞花,斥责道,“娘娘忘记了,你们怎么也忘了?”
飞花和素柳连忙跪下,我拉起她俩,笑着对苏子栖道,“无碍,再者天气也不是太冷了,走吧走吧,我都快等不及了。”
他点点头,对着素柳飞花道,“下次记住了,娘娘身子弱,你们要好好照顾。”
素柳飞花低头道,“是。”
随即我走进马车,苏子栖翻身骑上了马背,雪白的皮毛没有丝毫杂质,看着那匹马,我竟心生喜欢。苏子栖见我眼神盯着白马发亮,便笑着道,等你身子好了,我便带你去骑马奔驰。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好。”
马车里宽敞暖和,素柳和飞花也随后进来,我们三人悄悄地捂着嘴相视而笑,素柳拍拍胸口,轻声说道,“刚刚太子殿下好吓人……”
飞花不以为然,静静地道,“不过,太子殿下对娘娘真的很关心。”
素柳拐了拐她,吃惊地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整个东宫上下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最宠的就是娘娘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漂亮的,值钱的,通通往里面送。弄得这一两个月来其他的夫人侧妃都眼红不行……”
飞花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娘娘安全。”
素柳瞥了瞥她,一副你冷傲你厉害的表情,看的我在旁边直发笑。
素柳示意飞花看看附近,飞花挑起帘子的一角,见马车周围没有太多的人,对着素柳点了点头。
素柳收起嬉皮笑脸,轻轻地对我道,“娘娘,据下人讲,在娘娘带奴婢们前去梅芳殿之前,还有一个人曾去过梅芳殿,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所见,她害怕招来祸患,所以一直隐瞒不曾说出来,最近因为家里缺钱,奴婢给了她不少银两她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本来昨日想要禀报娘娘,但奴婢见娘娘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便没有说。”
“嗯,我知道了。黎歌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据以前常服侍她的一个婆子讲,黎姑娘是从小与殿下一起长大,据说是被当作太子妃培养,但后来由于一场大病让她差点丧命,被一位云游四方的和尚所救,且说了一句‘天命所归,不得改动’,将黎姑娘交与皇后娘娘抚养,并劝皇帝另定太子妃人选,若是此女子当选,那么千岛国必当改朝换面,万劫难渡。还说了一句,‘白雪皑皑,花开烂漫。静夜所思,迷途知返。’便就此离去,不知所踪。皇帝听说了黎姑娘有可能覆灭皇朝,便禁止她与太子殿下来往。后来在太子殿下去南丹巡查之时,黎姑娘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就此昏迷不醒,太子殿下觉得愧对于她,便四处寻医求药,直到太医院中一位太医说起,自己不知哪里听来的花屿国有治病良方,这才有了娘娘您出嫁的事情。”
听到此处,我不禁觉得好奇,那位云游之人是谁,区区一位将军府的小姐又怎么可能会覆灭王朝,若是说她身后的势力倒还说得过去,单凭一个女子的能力,这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那个婆子有没有细说黎歌是因为何缘故会被和尚说是覆灭王朝之人的?”
“奴婢也问过,但那婆子说不清楚,只知道那晚黎歌到太子府寻找太子殿下时,一边走一边哭,直呼‘我怎么可能会影响你啊,你知道的,我那么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害你呢’之类的话。然后那婆子因为家中有事便留下了黎姑娘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