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君一惊,君如的脸上闪着焦虑,眼神却很兴奋。
两个小娘子,你瞅我,我瞅你了一阵,对着对方问:“这是真的?”
大姐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君如兴奋地咒骂着:“她还真敢啊,真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那个淳于家真的很差吗?”
政君不敢让大哥知道,还有几天就要策试了。
两人商定,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只叫盖胜盯着小玲便是。
第二日,政君带着弟弟去了苟府,陪阿母进了夕食,方等到苟寻回来。
阿母已经现了身形,而且开始出现孕吐,吃不下东西,总惦记着吃酸的,这个季节酸的东西还真的很少。苟宾在东市找到了从南方运来的梅浆,能让李氏暂且缓缓。
苟寻这么晚回来,是和某个卖果脯的外地商人戏钱猜枚,赢了对方几坛烧酒杨梅,拿来讨李氏的欢心。
见一家其乐融融,都对阿母关心备至,政君也觉得很开心,只是崇哥和成哥两个却闷闷不乐。
崇哥对姐姐说:“阿母怀了小弟弟,会不会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崇哥了?以前崇哥是阿母最小的儿子。”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吃醋了呢。政君笑笑,一旁不言语的成哥叹了口气:“崇哥,最担心的应该是我啊,才有了母亲没有多久,日日给我做好吃的,关心我。现在有了小弟弟,不会把我忘了吧。”
苟寻听了,给了成哥一指头,道:“你生下来之前,我也没有担心过啊。”
成哥摸了摸头,呵呵傻笑。
崇哥眨巴着眼睛,看看姐姐,又看看苟寻,道:“那我就不担心了,有姐姐陪我。”,说着还朝政君的身边拱了拱。
苟宾在一边看着李氏喝下梅浆,又进了些饭,心里方平定下来。看着几个孩子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奇怪地问:“你们在那里做什么呢?”
李氏牵了牵他的袖子,摇摇头:“他们几个感情好,就让他们玩去吧,这你也要管。”
“好吧,你们好好玩,只是莫要斗嘴吵架,寻哥年纪大,多让让弟弟妹妹。”,苟宾马上改变了主意。
“好。”,苟寻应了,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苟成道:“成哥,以后阿父就会对你说这句话了。”
成哥和崇哥两个小家伙,互望一眼,“哎”了一声,便凑到一堆,唧唧哝哝起来。
政君扑哧一乐,对苟寻道:“你真坏,干嘛这样逗他们。”
“逗开了他们,才好和你说话啊,你又有什么事要瞒着阿母,要让我去做呢?”,苟寻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这人真是直接,不知怎么又被看了出来,政君的脸有些发红,心里嘀咕着。
她便将怀疑君侠与东平王之间有往来的事情告诉了苟寻,苟寻低下头去,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正看见政君在发呆。
冬季天黑的早,夕食过后,屋内便有些昏暗,苟家早早将灯点上。
昏黄的灯光下,政君的一张俏脸,像是涂抹了一层光晕,显得更加柔和。
苟寻也看呆了。
“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姐姐,我们回家去吧。”,崇哥和成哥两个没说拢,又来扭着姐姐要回家。
脸颊有些发热,苟寻掩饰地咳了咳。好在他皮肤有些黑,这红色倒也并不显眼。
“君儿妹妹,你先带着崇哥回家去,我会找人盯着东平王府那里,有什么异动便报给你。”,苟寻对政君道。
凤哥要策试,最好不要打扰,最快也要在凤哥策试完后,才能送走君侠。这事只能盯着,还不能打草惊蛇。
政君笑着看了看苟寻道:“苟大哥办事,小妹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这样一来,什么时候启程就成了问题。盖家兄弟那边,还要配合着做好准备才是。”
“那是自然,他们若是有什么难处,叫盖显按原样给我递话就行。”
苟寻虽然话不多,但是却主意很多,朋友也很多,市井上的事,到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的。
既然他已经表明态度,政君便和崇哥给李氏夫妻二人道别,准备回家去了。
苟宾喊住怏怏不乐的崇哥道:“我这里有一匣子橘饼,拿来给小孩子泡水喝极好,留了一半给成哥,那一半你带回去。”
崇哥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谢谢苟叔。”
哭笑不得的政君,点了弟弟的小脑袋,叹道:“果然是个贪吃的。”
崇哥眼珠一转道:“我也要分给胜哥的。”
看着玉面小郎君那讨喜样,苟宾的眼睛都笑的找不见了,李氏是个美貌的,这个肚里的孩子一定也是个好摸样。
政君和弟弟刚回到家中,君如又来了,神神秘秘地道:“我可盯了大姐的院子一天了,那个小玲说是要到西市的小作坊里取一些东西,是耿氏被休之前就订了的。进进出出好几回,不晓得带了些什么出入。”
这到底是要打什么主意?政君的脑仁有些发疼,这一点不像是要安安稳稳的嫁到淳于家的样子,可若是和东平王有什么妖蛾子,小玲折折腾腾的又是做什么?
难道君侠想私逃出王家不成?
政君看看君如,觉得三妹年纪还小,有些话不太适宜说。李婆子一直留在李家养腿,也不在身边,没个大人商量事也是不成。
“哼。”,君如突然起身,便往外走。
政君一把抓住,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你一点不拿我当姐妹,欲言又止的做什么?”,君如指控道。
政君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觉得你还小吗,说这些又不合适。”
君如急了:“有什么,不就是君侠想跟着东平王私奔,还放不下那点子东西吗?我和任姬都说了,任姬说二娘子能想得到。”
“任姬也这样说?”,本有些不太确定的政君问道。
“我和任姬都不喜欢君侠,若不是她搞出来这么多事,我阿母还好好地。”,君如忿忿地道:“任姬说我直接说了这些,你定不会信的,果然如此。”
政君急急按住三妹:“不是不信你,只是想着能将大姐安安分分送出门便是最好,不想横生枝节,惹父亲伤心。这一年来,家里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若是君侠真的会夹带着嫁妆,私奔到东平王府上,这事还真拖不得。
第二日清晨,盖家兄弟便将小玲堵在了家门口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