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君看着父亲靠在车壁,面色变幻不停,想必阿母后来向父亲提出不许纳妾的要求了,
父亲虽然对阿母日益看重,割舍不下。
可要叫父亲不纳妾,就像对着一只狗说别啃骨头。
王禁拧着眉毛,内心一时喜一时忧。
做了夫妻许多年,王禁深刻理解那一声“哼”的含义。
喜的是李氏尚且对他有情,忧的是不如她的意怕是不会回转了。
真要放弃其他女人吗,他又不甘。
王凤今日见了父母这般,一直以来挂在心头的大石像要被搬开了。他的眉宇也展开了不少,靠在一边颇有兴致的逗弄着崇哥。
政君贴心地抚慰父亲道:“阿父,阿母近来哭的都少些了。今日这般,想是她委屈的有些久。阿父要常去见阿母,她心最软,定会舍不下我们回来的。”
按照舅母的计划,父亲要一遍遍的去求阿母。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不是还有舅母在吗。
也许父亲真的能把阿母追回来。
王禁听了,也不管真假,内心稍安。摸了摸她的发顶,只盼她阿母如她所说。
回到府中,大奴王丹来报,左廷监大人派僮奴来请他去府上喝酒。
王禁看了看天色已晚,便对王凤说:“凤哥,你且在家里住一宿,阿父先去左廷监大人府上。明日便送你回太学,崇哥和君姐也想和你多说说话。”
王凤应下,王禁便兴高采烈的去换衣。左廷监耿丰大人可从未邀约过他赴过私宴,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大事,莫非是升任廷尉平的事有信了?
三个孩子均看出父亲接到邀约后,突然兴奋的表情。
崇哥扑上去,抱着父亲的腿说:“阿父,回来要陪崇哥玩一会啊。”
“好,太晚了就不用等阿父了。阿父明天陪你,去跟哥哥玩吧。”王禁扭了扭崇哥的脸蛋,发觉触感很不错,就又扭了一下。
崇哥撅起小嘴,王禁乐呵呵的走了。
左廷监耿大人从未邀约过王禁到家里参加私宴。只逢他家有红白喜事宴请同僚时,王禁才能得份请柬。
不是王禁不得他赏识,而是此人小心谨慎,轻易不与下属私下来往。
王禁不由得对这次私宴期待良多。
可在席上,这老狐狸只是东扯葫芦西扯瓢,好似只是把他叫来闲聊。
王禁有些捉摸不透他的用意,每说一句话都要琢磨琢磨。
很是费神。
王凤和政君两人则又哭又笑地说了一个晚上。
朝食完毕,政君又陪着哥哥,在庭院里等王禁回来,同去太学。
王凤觉得压在心中那块大石,将要被搬走了,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起来。
政君看着哥哥的脸色,叹了口气。
王凤摸着妹妹的头:“君儿,别叹气了,阿母就要回来了。”
政君仰起头来,看着哥哥:“哥哥,我并不这么认为,心中总有疑虑。”
“怎么?”
“阿父重视我们兄妹三人,对阿母又好,我很开心。”政君看看哥哥,哥哥也表示同意。
“可我总是担心,阿母她不能接受阿父纳妾,阿父怎么会不纳妾呢?”
哥哥沉默着,显然也不相信父亲会为了阿母不纳妾。
“苟宾也爱慕阿母,他自丧妻之后便未再娶,家中没有女子。舅母说他以前就想娶阿母,阿母会不会选择苟宾呢。”
政君继续愁苦地对哥哥说:“我真不懂,阿父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多的女人,像阿母一样一心一意守着他过不可以吗。”
王凤也陷入了沉思,他自然而然的想打消妹妹这个不乐观的念头。
他说:“二妹,莫怕,父亲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我们的。正如你说的,阿母最是心软,阿父总是去求她,次数多了,她一定会回来。”
“可是,那样阿母会开心吗?”政君又问。
王凤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拍拍政君的脑袋,说:“别想这么多了,你还小,等哥哥选了官,日子就好过了。”
“哎,又是选官,在哥哥的心中,选官能解决一切问题。选官真的能解决这些问题吗?”政君默默的在心里说。
两人等了许久,后来问了大奴王丹方知,父亲一夜未归。
兄妹二人都觉得有什么事。王凤坚持要留在家中,等阿父回来,他再去太学。
他两不知道,他们的父亲陷入了困境。
清晨,王禁醒来时闻到枕边有李氏常用的梅花香。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
在梦里李氏对他曲意奉承,小意温柔,让他心满意足。
他闭着眼回味着这个梦,伸手往身旁摸了摸,身边真的有个女人,他心中大喜。
王禁接着揉捏了几下她的腰,那女人娇哼了两声,便又贴上来。
他觉得昨晚滋味甚好,翻过身来,又在她身上摸索着。
渐渐他觉得情况不对,睁开眼,看见一名陌生女子也正妩媚含情的望着他,像是催促他快些。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额,他想起来了,昨夜左廷监大人硬要给自己塞个妾。迫于李氏的淫威,他没敢接受。
这耿大人竟如此执着,将人都送到他床上来了,难道有什么图谋不成?
王禁已经觉得事情极度不对劲,汗都流下来了。
他慌慌忙忙的就要起身穿衣,虽还没有答应李氏,但现在可不敢马虎。
他对她说:“承蒙大人错爱,我,我眼下不方便纳你回家,如此怎么可好。”
“纳我?”那女人一把将他拽住,冷哼一声:“王郎,你睡了我就翻脸不认了,以为我是这府里的小妾婢女不成?”
“你是何人?”
“我是你口里喊得大人的女儿。”
“耿大人的女儿早已嫁人,你是那里来的冒牌货?”
“是不是,你待会就知道了。”这女人突然就开始大声的哭泣,拍打着王禁的身体。大声骂道:“你这个淫贼,你叫我如何是好?我不活了。”
王禁向来自诩风/流,和女子都是你情我愿,从没见过这等阵仗。
门突然被踢开了,耿丰带着一群家奴冲了进来。
王禁到了这一步,若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白在廷尉府混了这么多年,真是个傻子了。
他内心反而安定下来,回转身坐在床上,用力把那女子紧紧抓在手中遮掩身体的衣物扯开来,扔在地上。
叫你算计老子,老子就叫家奴们都看看你的身子。
那女人愣了,没想到王禁如此痞赖。她“啊”的大叫一声,躲在王禁身后。
王禁已套好中衣,站起身,看着愣怔着的耿大人,说道:“大人,您对下官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