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孩子不幻想着当英雄。
最好是找个机会试一试……
小冲一连发出几艘舰艇,在海面上招招摇摇地绕过南亚,再进入印度洋。
他是做给冯小姜看的。你瞧,我在太平洋里没有找到你,要到印度洋去找了。他让俄尔仆斯带领,自己却没有走,他和他的同学没有走。他手中还有许多舰艇和部队。他们在守候着,等冯小姜和她的喽啰们出来,主动地给他们提供线索。
但冯小姜没有上钩。
两天过去,冯大虎沉不住气了,他对小冲说:要求带领一支小舰队出去侦察。
小棠也说:“等在这水下烦死人,说不定会弄出病来!”
“再等一、两天吧,”小冲说,“这迷魂阵刚刚布置好……”
大虎还要说什么,大西国来了电话。
小冲去接电话,他和小棠觉得无聊就到临近的舰艇去串门。
因为,军士们知道他们是大帅的同学,自然十分尊敬和热情,招待得很周到。
他们和大西士兵东拉西扯,谈了许多陆地和大西的情况。末后,大虎问:“这护卫舰队一共有多少舰船?多少种类?
一个叫凡根的艇长说:“多着呢,究竟有多少艘,多少种我也不知道,反正到你们陆地应该使用的各种舰船我们都带了!”
“给我们只小船玩玩!”大虎说。
“小船?你们江边人使用的‘小鱼儿’吗?”
“是的,是的。”大虎很高兴。“小鱼儿”是土话,是一种江边常用的小型打鱼船。他们连这也知道。
艇长凡根除指挥的潜艇外,在他手里的确还有几只他说的“小鱼儿”。为了巴结大帅的同学,他同意给他们一只小船玩玩。
他殷勤地到仓储舰里给大虎、小棠领出一只小渔船,并用弹射机把它弹到水面,然后用小潜艇把他们送上去。
大虎、小棠很高兴。
他们觉得大西人可真了不得,他们造得这船竟和乌龙镇的工匠们造的船,叫人难以想象地酷似。有了这只小船,他们就再也不烦闷了,任他杜小冲等几天吧!
他们和江边的其他孩子一样,从小和船打交道,谁也会“开”船。大虎还是把“玩船”的好手哩。
他欣赏着安装在船头的小发动机,摸了摸操纵杆。
“要不要找几个军士保护你们?”凡根问。
“不用,不用。”大虎说。
“艇长放心,”小棠也说,“你要知道,我们是在自己的海上呢!”
“两位阁下,”凡根嘱咐道,“到晚上你们一定要把船交回来,想再用,明天再向我领取。”
“好的,我们不会坏了你们的规矩。”大虎说。
大虎和小棠上了船,发动了机器。
“艇长,今天天气怎样?”小棠问。
“哥们,”凡根学着孩子们的称呼,说:“这几天咱们活动频繁,我们国家控制天气的气象台不允许有风雨,你们就放心地玩吧!”
他们先在海上兜了个大圈儿,使自己舒畅一下,这些日子憋在海底,觉得呼吸都有点不通畅了。
“大虎,咱们到哪里去?”
“让我想想。”大虎说,“咱们去找冯小姜怎样?小冲从水里找了,可没有在水面上找。我们也许能够在这儿碰到她,那我们就立功了!”
自从小冲回来后,这些孩子莫不心生艳羡之情,大都认为小冲幸运极了。小冲受的苦难、艰险,九死一生的经历,几乎没引起他们多大的惊怵。还这样想:要是咱们也落到大西国去,说不定也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他们都有做英雄的强烈愿望,张小棠怎会不同意呢!
他们丝毫也不害怕,因为在他们背后有着强大的大西舰队,再说即使遇到冯小姜的探子也不要紧,他们总不能见人就捉吧?海上有许许多多的船和人呢!
他们全速往南开去。
可是在地图上几指宽的地方,实际上就是上千海里,用他们的小船要走几日几夜哩,一时间,他们怎能开到南海诸岛去呢!
他们走了一会儿,不仅没有看到一个小岛,连任何参照物也看不到了。放眼所及,蓝天碧水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船上是有一个指北针的,可是对没有航海经验的他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
他们慌了。停了机,互相望着。
“我们在哪里?”小棠问。
大虎不答,只望着远处。
这时候支持着他的只有男子汉的自尊了,其实,他心里没一点主意。
“我们怎么办?”小棠真想哭。她知道海上迷路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回去……”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知道,掉头往回开就是。”他不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犯傻。
大虎强作镇静,但他心慌得厉害。手忙脚乱地一阵拨弄,机器竟没有发动起来。小棠看出他没了办法,就捂着脸哭了。
“你哭什么?”大虎吼道,“即使咱们找不到回去的路,时候一多,大西的军队也会来救咱们的。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发现我们迷路了!”
小棠止住了眼泪,经他这一提,她也觉得有希望。神奇的大西人就像个千眼巨人,世界上的事,无论巨细,都会尽收眼底的。他们怎能不发现两个迷路的孩子呢!……
大虎终于把船发动起来,掉转船头,按他认为正确的方向,猛冲了一会儿,终于又停住。
“我们走得对吗?”小棠问。
大虎烦她问,因为他也很想问她。
就在这时,他们面前水花四溅,一艘潜艇从水下抬起黑黝黝的头……
大虎和小棠乐得欢呼起来。
大西人真没说的,他们及时地来救我们了!
潜艇浮上水面,舱门开了,出来几个身穿银铠的人,他们不问不说,把大虎和小棠像捉小鸡一样捉住,又回身扔到潜艇舱里,然后关上舱门……
“老老实实地呆着!”他们命令。
这些“大西军士”有点不客气,但大虎和小棠理解他们。当小冲知道凡根等人私自给了小船并放大虎、小棠出海,一定愤怒得很,在责罚了军士之后,又命令他们出来寻找,接他们两个回去,你想,军士们能有好声气吗?
可是他们没有看见凡根。
大虎想,凡根是个小头头,责任重大,大概被小冲关禁闭了。
他暗暗笑道:凡根哥们,你先忍耐一下,我们到家后,就立刻去解救你……
这样一想,大虎顿感轻松,折腾了半天他有点累,竟呼呼睡去了。
小棠起初还有点担心,见大虎如此轻松自在,也就放了心,打起朦眬来。
他们是痛醒的。
潜艇傍靠码头后,舱门开了,他们被扔下去,身体跌在硬硬的地面上。
“唉呀!……”大虎喊道。
小棠没有喊,她立刻就哭起来。
不过,他们仍不知来到了哪里,直到他们被关进了牢房,才有点清醒。
“小棠,我们大概是被俘虏了!……”大虎说。
小棠没有回答。她只是哀哀地哭。
“小棠,你要坚强些!”
“我坚强什么,我还不知他们是谁呢?”
“当然是冯小姜他们了!”
“她要把我们怎样?”
“我也不知道,很可能对我们用刑……”
“用什么刑?”
“你从电影、电视上见过敌人对革命者用刑的场面吗?就那样……”
“啊呀,我怕……”
“怕也当不了。”
“我会喊起来的。”
“那,你就喊吧,喊叫几声就疼得差些。”……
敌人没有让他们继续讨论。几个陌生人打开牢门,把他们拖了出去。外面太阳高照,耀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路过院子时,他们看到一个半裸着身子的小女孩儿在树下剥臭蚌,满身脏乎乎的。他们没有认出那就是大西女王狄安娜。
狄安娜也没有抬头看看从她身边经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