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色迷蒙,司徒豁一路直奔滕羽的府邸,幸亏去张府那天,无意间听见围观的人群说起过滕羽的消息,才不至于连去哪都不知道,那就尴尬了。
从城南到城东,司徒豁用元力赶路也消耗了半个时辰,滕府映入眼底,与想象的不一样,没有富丽华贵,只有低调平实,只见黑色的铁门,表面简单的雕刻着些许花纹,上有两盏大灯笼,正门紧闭,司徒豁左右看了看,便纵身一跃,翻过了院墙,忽觉眼前漆黑一片,远处几栋小楼,点缀着些许亮光,司徒豁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心想:“看来府内之人大都已经睡觉,可是这地儿又很大,若是一个人,天明也不一定能找到,不如抓个人,问清情况再行动。”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丝声响,一个身影慢慢踱来,正要穿过他所隐藏的小道,司徒豁当机立断,屏住呼吸,当这身影接近之时,忽的闪身而出,从后面掐住对方的咽喉,低喝一声:“别动。”感觉到对方已经安静下来,司徒豁便压低声音,挤着嗓子问道:“可知滕羽的住处?”
“知——知道,主人就——就在那边的最后一栋小楼上。”听着这哆哆嗦嗦的声音,司徒豁不由得一愣,原来这声音很是嘶哑,然后再看体型,明显是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他顿时便放下了大半的戒心,听着少年说的位置,司徒豁想了一下,就决定带着他一起去,以防万一。
“大哥,你不会杀我吧?”少年还是战战兢兢的,感觉特别的恐惧。
“老实带我过去,如果耍花样,就杀了你。”司徒豁恶狠狠的威胁着,对付熊孩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手的。
“好——好的,大哥,这边走,靠着墙,不容易被发现。”两人一路鬼鬼祟祟,不一会儿,便畅通无阻的来到最后一栋小楼下,“大哥,我带你上去吧,”司徒豁愕然的看着这个少年,他感觉这少年带路党当上瘾了,忍不住轻轻的一笑说道:“好啊。”少年正要带路,却又突然回头,眼睛都好像在黑暗中炯炯发亮,“大哥,你不会要打晕我吧。”司徒豁面色一愣,就答道:“没有。”乘着少年点头转身之际,直接就是竖掌一劈,对方毫无意料的晕倒在地。
司徒豁一个闪身就进了屋内,刚要上楼,忽然感知有异,这楼内不止一个人,他的周围就有三个,心知上当,转身就是一记指灭,直接轰向屋门,可惜被一道巨大的身影所阻,指灭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效果,打到那道身影后,犹如泥牛入海,司徒豁不禁运气全身的元力,眼看就要一场恶战,这时,几盏吊灯突然点亮,屋内一览无余,有两人前后挡着他,防止他逃跑,一人面南而坐,正是滕羽,还有一人扶着一个少年,正是被打晕的那位,他手摸着脖子,不停的呲牙咧嘴,看来被打的不轻,司徒豁面色阴沉的盯着他,低声嘶哑的问道:“什么时候?”少年一愣,便明白了过来,“靠墙走的时候。”司徒豁顿时恍然大悟,墙上有机关,来的时候滕羽就知道了,这熊孩子,真是终日打雁这次竟被雁啄了,正要拼命之时,滕羽开口了,“阁下为何夜闯敝宅?”
“嘿嘿嘿,你做的好事,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提示下你,干尸。”
滕羽闻言一愣,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低头沉思了一阵,眼睛顿时一眯,问道:“阁下是否有所发现?”司徒豁也是面带疑惑,看滕羽听了他说的话之后,脸上只是诧异和疑惑,并没有被发现的恐惧与愤怒,甚至面无表情也会有嫌疑,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他本身就与这件事无关。见对方依旧沉默不语,滕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阁下如果有所怀疑,我们现在可以当面对质,而且我的好友有些就惨遭凶手戮害,我也想知道凶手的线索。”司徒豁眼珠一转,就质问道:“不知你下午去卫所作甚?”滕羽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眼眉一翘道:“是一个统领与我谈完事情后,约我一起去卫所观摩。”
“那么你们坐的同一辆车去的?”
“正是。”
“不知这统领是谁?”
“城卫军,史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些,但滕羽还是答的干脆利落。司徒豁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滕羽是凶手,那么他说的肯定是谎言,如果滕羽不是凶手,那么必然是史云,这下线索已经锁定了两个人,现在就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试探了,心念电转之间,他就有了主意,今天就豁出去了,便接着问道:“那么讲一下这史云的一些情况?”
“城卫军的官职有最高的将军,然后就是校尉,统领和士兵,他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比如史云的具体来历就不是特别清楚了。”滕羽正说着,司徒豁倏地低身一窜,直欺他而去,旁边顿时一声大喝:“贼子,休伤我主。”可惜终是慢了一步,司徒豁已经得手,元力在指尖凝聚,一招点出,滕羽反应不及,无奈勉强抵挡,只见身体泛出耀眼的光芒,金色的元力四散溢出,司徒豁试探完毕,随即抽身而退,指灭也是点到即止,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屋内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司徒豁抱拳施了一礼,解释道:“凶手有一种血红色的狂暴元力,如果滕大人是凶手,那么再怎么掩盖,也必然有这种气息,现在结果已经明了,刚才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无妨无妨,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可否告知所有的前因后果。”滕羽恍然大悟,挥了挥手,便好奇的问道。既已知道答案,而且对方也算是当事人,司徒豁便将自己的名字,怎么发现,怎么推测的都一一说了出来,屋内众人听完一阵沉默,那少年突然率先开口说道:“那么说来,史云是凶手,而后又针对的蓝家喽。”滕羽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史云与蓝家有什么仇,还有城卫军可不是史云能一手遮天的,看来我们要去蓝家一趟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小兄弟可在此歇息,明早我们一道去蓝家,可好?”司徒豁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也不急在一时,明天就会知道答案。
见事已了,滕羽转身对身后少年吩咐道:“滕溪,带小兄弟去客房吧。”
“是,父亲。”看着那少年揉着脖子答应了下来,司徒豁这才发现原来这熊孩子是滕羽的儿子。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来时去时两种心情已截然不同,司徒豁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真相近在眼前,忽然,还是那个嘶哑的声音,但这次却温和而带着歉意,“司徒大哥,刚才的事儿很是抱歉,毕竟那时……”
“无妨。”司徒豁脸色尴尬的回道,毕竟这事儿对他有些丢面儿,竟然被熊孩子坑了,便不愿再提,去到住处,打坐修炼,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