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终于出门去了。
上午游泳累了，林良出主意下午就在家好好休息，西瓜和篮球表示同意。
林良关上了门，变魔术般从衣柜里拿出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万宝路？外烟？哪来的？”路慎问。
“造纸厂老板送的。那天新来的机器流水线，他们看不懂英文的装配说明，我帮他们翻译了，老板说帮了大忙了。”林良小心地拆了烟盒，递过去一支：“路慎，你怎么这么识货？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外烟呢。”
西瓜接了递给乔醒，可是乔醒却摇头表示不要并顺手拿了一本书翻阅着。
“饭后一支烟，真是赛神仙！”林良和路慎已经小心地点燃了烟，虽然像那么回事，可是动作却不熟练。“篮球，来一支吧，又不在学校，只是抽着玩玩而已。”林良说。那时候的男孩总是以学会抽烟代表自己已经成熟的标志。
“你们别上了瘾。”乔醒说。
这时门外响起了女孩的叫唤声：“林琅，奶油，小奶油——”
三人都不由得朝窗外张望。只见院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因为长相丰满，衣裙穿在她身上就显得狭窄了。
“一定是我妹的同学。”林良说。
同时，只听见楼梯上“登登登”飞快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门已经被打开。
“李玉！”林琅欢叫着，“你怎么来了？”
“奶油，你爸妈不在？”李玉压低声音问。
林琅点点头。
“你的校长妈一定看我不顺眼，上次我来找你被她堵在路口，说你暑假住外婆家，可我一眼就看到你的小乳罩，小内裤晾在阁楼的窗台，那么小的一丢丢就知道是你的。。。。。。”
“啊！”林琅尖叫着用手捂住李玉的嘴。
“怎么了？”
林琅不断朝哥哥房间那扇打开的窗子看，小声说道：“走，去我房间，求你别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了？你的就是那么小吗！”李玉不理会，还在瞎嚷嚷。
林琅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知道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的，她知道那三个人就在屋子里。她只得使力气推着李玉，鞋子都没换就上楼去。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的确是清晰地传到了林良的房间。
路慎早已忍不住了，“咯咯咯”笑得倒在了床上。林良好不容易学会了吐烟圈，示意路慎看他的表演，见他笑得缩成了一团，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笑个屁，小女孩的话你都要偷听。”
而乔醒则依然自顾自看着书。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上次的看完了吗？还给我。”李玉从包里拿出一叠小说书：“别弄坏，借的，弄坏要赔的。”
“恩。”林琅数了数，有五六本，再看了看封面，“咦？怎么不是琼瑶的？”
“现在都不看琼瑶了，奶油，你落伍了，现在流行看岑凯伦的。”
“我可能看得很慢，我还要补课。”林琅将书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又去找已经看完的被藏起来的言情小说书，当然是偷偷看的，母亲是严禁她看这些的。
“你真是苦命。我就是来救你的。亲爱的，我有一个创意。我们俩生日就相差几天，我们俩不如合起来办一个生日会，最主要是大家想聚一聚，疯一疯。”李玉说，两人的生日都在七月。
“好啊！”林琅点头。女孩子们特喜欢过生日。所谓过生日就是简单的贺卡赠送，再分些糖果小零食，没有电视里的蛋糕和舞会，如此简单却是她们紧张的学习生活中最大的快乐。
“和同学们一起过生日你妈会同意吗？”李玉问。
“这肯定同意的，难得的一天，今天我妈还允许我去学游泳呢。”林琅想当然地说。
“游泳？你学会了？是工人俱乐部的游泳馆是吧？我学过，就是学不会。”
“那要看你怎么学。”
“怎么学？”李玉好奇地问。“难道有什么诀窍？”
林琅想到上午泳池里的一幕，脸霎时就红了，摇头否定：“我瞎说的。”
李玉满脸狐疑。
“我们还是想想我们的生日怎么过？”林琅扯开话题，“你一定有好主意了？”
“我们来个创新吧，请大家去俱乐部看场电影？”
“好啊。”林琅来了兴致，好像那一天已经来到。随便什么形式，只要能走出这间阁楼就是幸福。
“那么我们说好，日子就定在十五号，准时九点在俱乐部门口集合，你只管来，我负责邀请通知。我可说好，到时你不来，就算失约，我就一个人过！”
“我一定会来的。只是辛苦你了。”
两人又聊了会，林琅看看时间有些依依不舍：“李玉，你该走了，我怕我妈会回来。”
“嗯，我知道。哎，你妈这么讨厌我干嘛？我又不是坏人。”
“对不起。我妈就那样。”林琅也觉得难受，母亲总是说李玉是墨，近墨者黑！
“还好你不像你妈。我真担心你会失约，你妈把你看得这么紧。”
“不会的，过生日呀，一年能有几次生日吗？我妈应该不会那样吧？”说到最后声音也低了，自己也觉得没有把握了，但还是肯定地说：“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好了好了，你真的该走了。”
“你千万别告诉你妈，是我和你一起过生日，就说是大家为你一个过生日，兴许你妈会同意。”两人一路说着下楼。
恰好三个小伙在房间里呆久了，也正走出房间，就在客厅里碰个正着。
“哇！”李玉惊呼，眼前的三个男孩实在太帅了，不，准确说不是男孩是已经长成了的年轻男子。学校里的男生们，大都处在发育期，有的长出了一小樶小胡子，有的满脸青春痘，胖的胖，瘦的瘦，一个个都稚气未脱，怎么能跟眼前的三剑客比呢？
“这是我同学李玉，这是我哥林良，这是我哥的同学路慎，乔醒。”林琅介绍道，她看见李玉那仰视的表情，心里想：李玉什么都好，就是看到好看的男生怎么就这么花痴？”妈妈在又要看不惯了。
“你好！”路慎笑着回应。
“常来玩啊。”林良做出一副大哥的样子。
而乔醒只是淡淡然地点了一下头。
“你们好！”李玉连连点头，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从刚才的大大咧咧变成了忸忸怩怩。
拉着李玉的手送到了门外，李玉掐了一下林琅的手臂：“小奶油，怪不得暑假你能窝在家里不出来了。有这么潇洒英俊的白马王子们陪着，叫我也不出来了。”
“什么啊？你老是瞎说。”
送走了李玉，林琅回屋，路慎叫了一声：“奶油！”
林琅停住了脚步。
“你还真叫奶油？为什么同学们都叫你奶油呢？”路慎问。
林琅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是自己长得白，所以李玉她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奶油。
“我猜你是爱吃奶油蛋糕？”路慎问。那时刚兴起大奶油蛋糕，圆形的蛋糕上用雪白的人造奶油裱花，味道呢甜得发腻，在市区里已经很常见了，但在这小镇上还是一件奢侈品，很少有机会品尝。
自己爱吃西瓜被称之为西瓜，所以这样的思路来推测别人外号的来历。林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我猜对了！”路慎兴奋地拍了一下乔醒的肩膀。
乔醒依然是淡淡然的表情，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