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怎么会有噬妖师在?那么高端的噬妖师怎么可能只是个看门的!而且品阶还不低,正当王梓晨一咬牙想行动,刚躬起身体,刀光一寒,猛地缩回去,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刀的反光,他就要暴露在视野中,没想到做小偷也是个技术活。
闻人昊宸真是下了大血本,激发了他浓烈的好奇心,倒要看看里面能藏有什么好东西。
他屏气凝神,仔细听屋里的说话声,四个高品阶,放下尊贵跑来当别人的看门狗,王梓晨啐了一口,真是丢了噬妖师的脸。
此时,一名太监捧着圣旨徐徐而来,微微弯下的腰,这公公在宫里的年头可不少,真是天助我也。王梓晨一跃而起,瞬间扭断了那太监的脖子,快到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宝库门前来往的人很少很少,王梓晨又在远处挖了个坑,将尸体埋下,换上太监服,拿过手里的锦盒以及圣旨敲响了门。
一名仆人点头哈腰,客气引路,道:“孙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王梓晨笑而不语,阴柔的面容露出诡异的微笑,那仆人见了就不再答话。
最里边的屋子出来四个人,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孙公公。
王梓晨掩去自己的呼吸,少了些许妖气,也不敢靠他们太近,把锦盒放在桌子上,“皇上有令,圣旨你们自己看吧,洒家今日有些不适。”
圣旨他看过了,长长的一大段他可学不来。四人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怪不得声音有些不一样。
几人看完圣旨后,点点头。“公公可是要巡查宝库?请吧。”
王梓晨在他们的陪伴下,来到宝库门前,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那几人心不在焉,一个劲地瞥向那锦盒,王梓晨心中好奇,后悔自己没有看个真切。
“大人若有急事,可先去办理。每次都是那样,洒家看看就行,不劳烦大人陪同了。”
正合那几人的心意,腹中如火烧的疼,忍得十分痛苦,见孙公公如此说,飞也似地跑回刚才那屋子里,留下几个仆人跟随。
一路兜兜转转,只见宝库内奇珍异宝,数之不尽。王梓晨暗自咂嘴,好个贪婪的皇帝。
往右一转,药香扑面而来。目的地到了,王梓晨抖擞精神,一一辨认,几个仆人看得他这么认真,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孙公公一向敷衍了事吗?看得这么认真,师父倒卖财宝,偷药之事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咽了一口唾沫,“公公,你可是累了?要不咱去歇会吧?”
王梓晨连连摆手,“不累不累。”
几人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身后,突然见孙公公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听他说道:“走了这么一遭,腹中饿了,你们几个先去备些吃的。”
几人欣然应允,王梓晨故意留在身后,顺走翡翠续命膏,不过指甲盖大小,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们几个小子,怎么能先走?”看似领头的男子呵斥道,并亲自走到王梓晨身边扶着他往前走,“小孩子不懂规矩,还请孙公公不要见怪。”
“洒家老了,比不得你们。”
“哪里,公公老当益壮,精神比我们都好。”
不多时,王梓晨顺利脱身,飞跃上空,至某处密林才脱下太监服,露出尊贵的暗紫色锦服,三五下飞快落在院子中。
“谁?”白谷修警惕,右手握住了赤焰剑。
“是我,王梓晨。”
白谷修起身开门,又看了看四周,黑夜一如既往的寂静,掩上房门,自成一世界。
王梓晨拿出翡翠续命膏放在白谷修手里,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白离,幽幽轻叹,“我不能逗留太久,怕引起闻人昊宸的怀疑,先走一步,白离就拜托你们了。”
“等等!”白谷修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今天进到了宝库,里面奇花异草琳琅满目,以后怕她有什么需要,我还是留在那里比较方便。”
反正计划的抢妖图他也帮不上忙,是要拖后腿的,不如不去。
“辛苦你了。”
王梓晨摇摇手,比起白谷修,他这又算得上什么辛苦,趁着夜色离开。
一旁的太叔晟睿早已被惊醒,手执云纹剑,来到白谷修身边,疲惫不堪,心中却因床上的人儿多了几分坚定,“师父,要不我们去请储王,他们关系从小就不错,应该不会推辞。”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滚泥塘,这样的关系算不算不错?白谷修犹豫着没有回答,窗外人影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就连烛光也映不出他的影子。
看着太叔晟睿不甘的眼神,他才缓缓开口:“他还是个储王,有些事做不了主,又被王后带去玩了。”
“大王何时去了玩?妖界都不管了吗?”太叔晟睿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谷修,莫非是储王知道了什么?
白谷修突然拍桌站起,冷不丁把太叔晟睿吓一跳,只见他眼神闪着莫名光彩,扬起无限勇气,“对,大王一家子都去了玩,藏宝阁只剩下子书雨泽把守,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事不宜迟,走。”
太叔晟睿没有丝毫迟疑,拿起云纹剑紧随其后。
屋外人影早已离开,落在一处庄严的府邸。一名清秀的女童子手执如意灯笼,开了门,引他往府内走,长长的小径蜿蜒曲折,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青衣男子心烦气躁的时候,路尽了。女童子在一处屋子外俯身,“神医,来人已至。”
“请他进来。”
声音如空谷幽兰,飘逸空灵,一开门,竟是个清秀绝丽的女子,身旁环绕着奇异的药香。
她前面摆放了一个小小的茶几,古朴的茶几上又摆了一个青玉制的花瓣碟子,尾指大小的黑色药静静地放置。
“你可知这后果?”
青衣男子盘坐在她对面,手捏这小小的药丸,苦笑:“我知道。”说罢,放入嘴中咽下。
女子想要阻止的手还扬在半空中,终究还是来不及。
一见白离误终生。女子不忍这样温和的容颜要经受如此巨大的痛苦,眼里含了怜悯,“服下这药,经脉尽断,再也无法聚集修为,距离你天劫只有两百年,你……”
青衣男子微笑着喝下已冷了的茶,淡然道:“可我已经服下,希鸠,即使生命只剩下两百年,但我也比任何人都幸运不是吗?”
他爱过了,酸甜苦辣一一尝过,爱恨别离,了此心愿,此生无憾。
希鸠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情深至此?心中哀叹,爱情真是比什么毒药都难解。“你这又是何必?她根本就……”
青衣男子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不要再说了。”
屋外冷风吹起了他的衣袍,像是一不留神就要飞仙离去,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希鸠轻叹一声,像是惋惜一朵盛开的花儿突然凋零。但愿,她终能不负你。
而此时,青衣男子已到了妖界藏宝阁,他愿以经脉尽断的代价恢复原来的修为,拼死帮忙抢妖图。
已经付出了所有他能付的代价,千万别让他绝望。青衣男子温和的眸子逐渐染上肃穆庄严,化作狸猫锐利的眼神,在暗处紧盯着来闯妖界藏宝阁的两人,藏宝阁的守护者尽数倾出,他要等的,是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