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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云龙会试”异常凶险,然而每年还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仙者前赴后继,同样每年都有许许多多的仙者堕仙为魔,更有少数灰飞烟灭。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来拼一场选择以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在神界立足。神界森严的等级让这些生而非仙胎通过机缘巧合获得仙身的仙者历来有一种自卑感,宁愿飞蛾扑火亦求一现生机。

桃花初开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桃红落幕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桃子累累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桃子收获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银装素裹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桃树发芽的季节我在桃林深处弹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十指长出深深的茧。

切玉偶尔会来看我,他说再好听的曲子若是连续不停地弹,听者也会厌倦,而我正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停不歇地练习着那首《玉殇》。只有我知道,《玉殇》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近期狴犴有事必须回一趟天庭,我对于他的事不大过问,毕竟那不属于我应该知道的范畴。

云龙会试很快就会到来,我不怕灰飞烟灭但是我却怕堕仙为魔,所以我一定要努力。

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练习,我对于时间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四季的变化总是很快,薄薄的青衫还没有穿多久,秋凉的的夏季就早已到来。

每当冬日的大雪压满十里桃林的枝头,我才知道又一年已经过去了。

过了多久,我不知。

“姐姐,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万年一度的蟠桃盛会,七殿下应该回去了吧?”切玉最近总是躲着狴犴,每每都是狴犴离开了他才会来,问他原因他也不答,罢了,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没有人有权利知道他人的秘密。

“喔”难怪狴犴前几天就离开了,作为天庭七殿下,他当然会回去做准备了。

“玉儿,姐姐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啊!蟠桃盛会万年一度,这一次好像时间没到吧?”我总觉得我这次醒来忘记了许多事,但是狴犴说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姐姐,你是不是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啊?”切玉顾左右而言他,反而问我这样的问题。

“没有,玉儿,那次在敖岸山颠你不是说我们许久未见么?你如果知道什么千万不要骗姐姐”

“姐姐,真的是你想多了”

切玉离开了,虽然我对于一些事情很是疑惑,但是还是选择了不去想。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晚上我再次做了那个梦,梦中的我依然在疼痛中醒来。梦中的狴犴依然冷酷无情。梦中依然有那个脸色苍白的美男子,他对我笑,温柔地触摸着我的眼角,“瑾儿,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梦醒了,不再睡得着。梦中那条怪怪的河,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是谁呢?切玉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的梦里有时候会梦到前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然而我根本就无前世,且从未离开过敖岸山,根本就没有机会遇到山外之人啊。

穿衣,拿琴,步入十里桃林深处。

今日是蟠桃盛会,满月若盘,桃树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妖媚至从狴犴送给我的那一日起,就是狴犴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或许许久之后,大家会说妖媚是我的法器,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它还是狴犴给我的礼物。

狴犴,他现在在天庭,而我,何时才能有机会出现在天庭,不行我必须努力。

指尖的琴弹了好多次还是不好,我的脑中出现的总是狴犴那张失望的脸。

“瑾儿,你今日心绪不宁啊!”熏池出现在我的背后。我放眼周围看了看,发现附近除了我和她的确没有旁人。

熏池打断了我,主动解答了我的疑惑,“不要看了,我在跟你说话?”

“我?”这么多年,有人唤我夭夭,有人唤我姐姐,却绝对没有人唤过我瑾儿。当然了,梦里边也有一个人,他唤我瑾儿,对我温柔。

“这是我给你的名字”

眼前恍惚出现一个景象,在那儿,我唤他熏池。

“熏池”我不由自主地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自己居然越界直呼一个洪荒尊神的名讳,“对不起,晚辈失礼了”

“瑾儿,你可以直呼本君名讳,本君对于这些凡俗礼节本就不会在意”

“喔,今日是万年一度的蟠桃盛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像熏池这样的洪荒尊神,今夜出现在这儿,不得不让人奇怪。

“本君最讨厌那样的场合了,所以这样的盛会本君从不出席,你难道不知道么?”

常听切玉说,熏池是洪荒之神里边最不爱热闹与权利的,原来是真的。

“熏池,你不出现在天庭好像的确没有那么奇怪,可是你此刻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很奇怪啊!”我记得三万年,熏池的神识殿与我们的灼华宫虽然同处敖岸山,却极少有往来。何况此刻深更半夜,熏池出现在这儿比他不出现在蟠桃盛会更加奇怪。

“本君日里睡多了,此刻睡不着,出来走走,听到了这首听了千千万万遍的曲子再次响起,突然觉得这曲子其实蛮好听的”

“熏池,这么多年了,我只弹这一首曲子,此刻月挂高枝,寂静的桃林,你可不可以做我新曲的第一个听客,今生我只弹这一次”

《玉缘》

三万年一个轮回

你轻柔的指尖百转千雕

着我亭亭玉立万千丝

人世间有太多离愁

恍若花开花谢不相离

落叶无心

叶落归根

在你的面前无法遁形

我不想说

我还是一块美玉

你不愿说

我一切拜你所赐

最后还是一句不可不谢

“妙啊!妙!多年前本君有幸听太子长琴弹过一曲,多年未忘,今日听瑾儿你的一曲,又不知要牢记多少年了”

“熏池,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爱乐之人啊!”

“瑾儿,你这首曲子是为谁作的?”熏池突然这样问。

“我的梦里总是有一个故人的影子,刚才看到了你,突然觉得这首曲子跟你很配”我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影子,他雍容华贵,尤其一头长长的银发,与面前的熏池很像。

漫漫长夜,与熏池聊了很久,或许为仙者在这尘世活的久了都是比较孤单的,在这样的夜里,如此情境下,难免会有伤春悲秋之感。

“瑾儿,我熏池活的太久了,早已忘记了活着的意义。如果说我的生命中还有过那么一段奢侈,那就是遇见你。长长久久的我都不会忘记今夜,还有你送我的这首曲子。”

“您是洪荒尊神,晚辈何德何能做您的知音?”

“瑾儿,你不是我的知音”你是我这漫长生命历程中唯一的奢侈,唯一爱过的人。作为瑾儿你是我的,而作为夭夭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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