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又开始了做梦,梦里的我躺在一条滚烫的河水里边,有如万把尖刀不住地切割我的身体。我不住地喊叫不住地忍受,可是仿佛这样的日子根本就没有一个头,岸上一个红衣似血的可怕女人冷冷地望着我,正当绝望的时候狴犴来了,我看到了希望,然而他却冷冷地走了。
“狴犴,别走”
梦醒了,我的眼角湿湿。原来是一场梦。
“夭夭,你梦到什么了么?”窗外的月光照在狴犴清冷的脸上,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狴犴,你怎么在这儿?”深更半夜的一个大男人出现在我的闺房,尽管这个人是跟我一起生活了三万年的狴犴,我同样感觉不好意思。幸亏此刻房间很暗,否则他一定会看到我红红的脸。
三万年来,我们一起生活在这灼华宫,然而深夜到我房间,狴犴还是第一次做。
“这是老君练就的去伤药膏,你的手指白日里受伤了,所以我去向他讨了”难怪傍晚时分狴犴说他有事要回一趟天宫,不会是专门为了我的手吧!可是,我有那么重要么?答案是否定的,他一定是有事会天宫然后顺便帮我讨药,纵然如此,他还记得我的手指受伤,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在关心我!
“你在关心我么?”我还是忍不住问。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旧问重提,“夭夭,你是梦见什么了么?”
我把自己的梦跟他讲了一遍,最后总结性地发了一句言,“梦是假的,现实中你怎么可能放任我在那儿受苦却无动于衷”
“夭夭,如果那是真的,你会不会恨我?”狴犴今日很奇怪,日理万机的狴犴平日里是不是浪费之间于这样的假设的。
“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想了想梦中的境遇,如果现实中他那样对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他。
狴犴今日很是奇怪,因为他又问了一个平日里他绝对不会问的问题,“夭夭,真的很痛么?”
“也不是很痛,涂了药好多了”我伸出自己涂满了药的手,动了动,真的不太痛了。
“我问的是梦里”
“啊?”我愣了一下,想了想他问的是什么才开始回答他,“很痛,痛的死去活来”
“对不起”狴犴轻轻地在我耳边呢喃,“对不起,夭夭”
今日的狴犴太奇怪了,我的梦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狴犴,你今日好奇怪,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为了梦中的自己而道歉”
手指不再痛了,眼皮渐渐地困了,面对沉默的狴犴,更困了,“狴犴,你不累么?我想要睡了”
今日的狴犴很是奇怪,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居然无动于衷,“我不累,夭夭,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就离开”
一个大男人待在自己的房间,我居然能睡着,我真是服了自己了!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人抓起了我的手,“夭夭,当日你是不是很痛,比此刻痛千倍万倍”
我的眼皮抬不起来,很想问问他,他说的当日是何日,奈何睡意太浓,没有机会。
一觉睡到了天大亮,浆糊脑子转了转,屋内的一切与昨夜无半点不同,怀疑昨晚是一个梦。匆忙地伸出了手指,十指上光光的没有半分药膏痕迹,放于鼻端嗅了一下,一股好闻的佛铃花香瞬间让我浆糊的脑子清醒了过来。估计是便离开的时候施法将我指尖的药膏清除干净了。
刚到达桃林深处,狴犴与往日无异,独自坐在八宝亭处看书,桃花飘飘洒洒地落于他的周身,看的异常“仔细”。我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后,狴犴居然没有察觉,据我所知像他们这样法力高深的尊神是绝对不会出现有人近身却发现不了的情况,果然如此。
“夭夭,来了也不出声?”
“啊!你知道了,还以为你看书认真没发觉呢”而且我就奇了,他又没有长后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气味,我能够闻出来你的气味”
“啊?!切玉一个九尾白狐都没这特异功能,你还真是个奇才”
“我只对你的气味熟”
他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用如此镇定的口吻讲出如此暧昧的话语来,还面不改色,狴犴绝对是三界少有的奇葩。而我却不同于他,只能沉默。
还是狴犴自己打破了僵局,“切玉是不是昨天看到的你的那位朋友?”
“恩”
“你们认识多久了?九尾白狐一族是仙界望族,世代待在青丘仙山,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狴犴,其实他是我们的一个邻居,自我化世以来他就住在敖岸山上,他是被九尾白狐一族遗忘的一个孩子”
“意思是你们认识的时间跟我与你认识的时间一样长,看样子关系更好”
“我当他是弟弟”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