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猿用元力感应金吼战甲,金吼战甲发出隐隐龙吟声,分散成无数构件,片片飞向他,转眼将他周身覆盖。
甲叶层层叠叠,造型宛如一头猛兽,金光不住在甲上流散,似乎随时等待抵御敌人入侵。
阿猿又惊又喜:“老大,它听我的话。”
“当然了,它会随你元力引导改变形态,你试试看。”
阿猿冥想战斗状态,金吼战甲上蓦然传出野兽嗥鸣,头盔四周的金光幻化作獠牙大张的形态。
江淮拿出把件战斗长刀,对准阿猿脑袋劈下。
头盔周围闪光的幻影獠牙一口咬下,长刀粉碎。
居然是守中有攻,具有反击之能。
阿猿欢呼雀跃,江淮说道:“护甲有三种形态,攻击,防御,攀援。你再试试看。”
阿猿战意燃烧,依言驱动护甲,整个护甲宛如一只暴烈的野兽,竖起无数剑戟般的甲叶,每一片甲叶都在颤动。
不用江淮指导,阿猿纵身直撞向庭中一棵大树,瞬间枝叶横飞,木屑如雨,在甲叶摧残中,树木完全粉碎。
转为防御形态,甲叶收拢,无懈可击,金光随行,走到哪里都有光影重重。
再转攀援形态,臂上生出一副手套,形如兽爪,笼罩阿猿双手。
阿猿纵身一跃,跳上建筑物,在檐脊间回旋,浑身说不出的轻灵,兽爪钩抓,攀援起来无比敏捷。
他前世生长于丛林,纵跃攀援本是特长,但从未有此际的身手灵活。
不过是一套护甲,等于大大提升了战力。
阿猿兴奋得手舞足蹈,说道:“老大,我也要看你的护甲。”
“打猎的时候你自然就看到了。”
自己打造的护甲,自己当然熟悉性能,江淮懒得展示。
第二天学院数百名学员,在校长和老师带领下,前往梦州城南门外集合。
无数旌旗飘摆,最高的一面南府军军棋恍在云霄,几里外也看得清清楚楚。
每队五百人,四个方阵的队列分居四方,整齐划一,从任何角度看上去,几乎都是一条笔直的线。
一方阵斩士护甲全红,旗帜在风中似野火袭卷,猎猎燃烧,斩士清一色手执刀剑。
一方阵斩士护甲全黄,旗帜在风中似朝阳普照,光芒万丈,斩士清一色手执长枪。
一方阵斩士护甲全黑,旗帜在风中似乌云盖顶,昏天暗地,斩士清一色手执锤斧。
一方阵斩士护甲全白,旗帜在风中似大雪飞扬,弥漫长空,斩士清一色背负弓箭。
虽非百万雄兵,浩荡的声势也让人叹为观止,引得一众新生心驰神往。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纵横疆场。
两百多个学员,加上各自随从,也构成一个方阵,位列诸军之后,阵形就乱七八糟,远远没那么整齐了。
好在人人奋发,斗志昂扬,倒也朝气蓬勃,不输了别人。
南府郡王夏侯穆然站立一方高台之上,黄罗伞盖顶,被风鼓起,远远望去平添了神秘和威仪。
周围十几个仪态威严,富贵华丽的人物,虽然江淮叫不出名字,但这些人散发出的强大元力,离得再远也感知得到。
这便是南荒顶尖高手的大会聚了吧,江淮心中暗想着,可惜此刻队伍里不容言语,也无人为他解说。
南府郡王宣布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开始,正式开边关出征,进入边荒之地征伐。
狩猎是斩士的必修课之一,和各种异兽灵兽作战,除了锻炼技能,更重要的是收获灵材,提升修为,补充实力。
按南荒郡传统,第一个杀死猎物的斩士,猎物即归该斩士所有。
往年的狩猎大会,也会出现斩士伤亡,但今年气氛格外不同,显得有些紧张压抑。
万里长墙之外,频频出现鬼军活动的踪迹,长墙外的村落被迫全部撤入长墙以内,平息了几千载的斩鬼大战烽烟,似乎有重燃迹象。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个暗流涌动的时代面前,任谁也没法保持淡定。
江淮心里微微悸动着,仰望长空,天上云层厚重,堆叠卷积,变幻不定,恍如世事,自己又会被时代的大浪推向何处。
想得多了亦是无用,只管一路向前便是了。
夏侯穆然已经宣布开拔,数千名斩士齐声高呼,声彻云霄,回荡不绝。
几千匹各色坐骑扬起滚滚尘埃,遮没了身后梦州城楼高大的影子。
进入山区前的开阔地,正是纵马狂奔比赛脚力的好地方,此时不拘地位,不限队形,可以任意驰骋。
江淮也催开傲醉渠黄,奋蹄扬尘。
只听前面司徒伟幸灾乐祸的声音:“江淮的坐骑拙劣不堪,论脚力肯定要掉队,总算该他出糗了。”
仲一火也粗声粗气说道:“就是,我就不信他每次都能出风头。”
话音未落,一道黄色闪电划过身边,遥遥冲在前面。
昨天还萎靡不振的傲醉渠黄,今天化身成了一道流光,势不可挡。
江淮不想孤立自己,既有心在同学中展现实力,出风头又如何。
司徒伟和仲一火拼命催坐骑狂跑,可是距离反倒越拉越远。
正气急败坏的时候,阿猿在后面使劲喊着“老大等等我”,一头胖野猪正好踏在烂泥里,甩出的泥巴溅了两人一脸。
野猪一溜烟超越了他们,追赶江淮去了。
跑不过主人的黄马,连随从的野猪都跑不过,两个人肺都气炸了。
江淮真的就那么命好?决不相信!
原子恺从后面跟上来,阴阴说道:“这小子势头上升得很快,若不及早想办法,恐怕将来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司徒伟说道:“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动用家族的力量?我们几家那些老头子保守得很,才不肯轻易触动学院的什么规矩。”
原子恺淡淡吐出两个字:“九哥。”
后面默默跟随的尚弘量听到九哥的名字,心里禁不住一寒。
江淮这次是真的要倒霉了。
尚弘量对江淮并不反感,也不是很愿意为难江淮,只是出于交际需要,和司徒伟等人虚与委蛇罢了。
在内心深处,他甚至很欣赏江淮,隐隐觉得用所谓异客的身份衡量人,实在很无聊。
但他知道各大世家的能量,哪怕零星释放出一点,也不是江淮这种落了单的异客能抗拒的。
九哥若真的出头,江淮在学院的生涯,恐怕就到终点了。
尚弘量发现自己竟然替江淮担心起来。
司徒伟眼前一亮:“对呀,只要九哥肯动一个手指头,这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仲一火和原子恺同时大笑,好像已经看到了江淮的下场。
江淮不知道他们在计议阴谋。
他正和傲醉渠黄一起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直冲上山坡,回望梦州城巍峨苍茫的身影,觉得如此遥远。
江淮喂傲醉渠黄喝了几口酒,这马狂性大发,不住嘶鸣,似在诉说平生之怀才不遇。
江淮抚摸傲醉渠黄的背脊,自言自语道:“我和你都会争取到更好的东西,不会被埋没。”
从梦州到边关,七百里征程,半天功夫就抵达。
以前没有坐骑,赶起路还觉得遥远,现在坐骑神骏,脚程轻快。
驻扎休息半日,第二天一早出关畋猎。
出关之后,开始分队。
两千多人的队伍,当然不可能整队猎捕,虽然遇到再厉害的灵兽都能秒杀,但猎获总量就会十分有限。
最有效率的方式是分小队猎捕。
百人一大队,十人一小队,每一队负责一定范围,彼此不冲突,又各自又收获。
各队保持距离,若遇到鬼军能遥相呼应,及时支援。
学院学院和随从四百人,编成四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又分成十个十人队。
每小队至少要有一个高年级学生带队,以免因缺乏经验造成不必要伤亡。
江淮的分队结果一出来,苦笑不得。
带队的是个二年级的学生,名叫李大雄,此人和江淮一样,是学院中少数擅长炼器术的人,战力出名的差劲。
小队其他成员有夏侯怡、司徒伟,莫熊伟。
简直是奇葩组合。
分队结果一出来,司徒伟立刻抗议,要求重新分队。
负责分队的祝希典当即拒绝。
祝希典不想得罪司徒伟,无奈副院长公孙老人正在巡视呢,他可还不想找死。
江淮所在的小队在东南方向的一片密林中捕猎。
小队的组合一开始就注定了行动时四分五裂,全无章法。
小队长李大雄骑着一匹宽肩厚背的水牛,坐得倒是很平稳,口中不住叨念炼器口诀,根本不管别人的事。
李大雄在学院里是有名的炼器呆子,除了钻研炼器术平时都不和别人说话,将来毕业肯定要做军中的炼器师,打猎对他来说是走过场。
李大雄的随从李老臣也与众不同,是个老态龙钟的仆人,特长是善于清点物品,整理材料,七十岁的人了,修为才新手二阶。
这对主仆不被异兽吃了就算万幸,别说打猎了。
莫熊伟的随从莫鱼今年五十三岁,新手七阶,莫家本来人才就凋零,选个老成持重的仆人,为了照顾莫熊伟的饮食起居。
莫鱼和李老臣一见如故,忙着聊家常谈生活,讨论什么地方更安全,可以舒服地休息,这两位明显也没有猎杀灵兽的雄心壮志。
莫熊伟只顾咧着嘴傻笑,他原来担心没人照顾,捕猎不成先做了猎物口中美食,有江淮老大在,现在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