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横尸两人,洞中财宝无数。路小风仔细看着手中的藏宝图,上面标识的文字都是以梵文所写,临靠山河边上,必定是地名无异,图纸正上方写着一行字,如蝌蚪一般扭来扭去。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好奇,一回头看到莫不悔已经走近洞来,急忙把藏宝图递了过去说道:“莫大哥,遥楚所说的藏宝图应该就是这个,不知道从何人身上劫持而得。你仔细瞧瞧这上面写的是些什么?”
莫不悔把火把靠近图纸,看了一会,也对梵文一无所知,摇了摇头,说道:“上面所写文字,我也不曾看过,你先把藏宝图收藏起来罢,我们赶紧把洞中其他金银珍宝运出去,我想了想,这次还得去江西清幽宫一趟,不能耽搁。”
路小风收起藏宝图,放入怀中,大笑道:“莫大哥是不是挂念斐斐姑娘了?哈哈。”
莫不悔脸上羞涩,但在洞中又看不分明,冷静的说道:“你别这么说,人家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总得过去答谢人家吧。我们这次别走水路了,这么多金银珍宝,我们走官道过去,经过岳阳,直走通城,过修水,直达南昌。出去赶紧寻个大夫给你看治下手上的伤。”
路小风笑道:“莫大哥,我们也别让斐斐再久等了,赶紧动身吧。”
两人从洞内把财宝搬到洞外花了一个时辰,天色已黑,劈来树干编成了几个篓子,然后把财宝都装了进去,放在三匹马背上,往岳阳城赶了过去。在城外找了个路边酒店吃了东西,找了一些布块盖住宝物,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一路去南昌的路上,只要看到穷人家,就悄悄的从窗子里放下一些银两或者珠玉。路上又找来大夫给路小风看过伤口,配上草药,新伤旧伤搭在一起也无大碍。两人也换了一身青布衣裳,囊中留有几件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麒麟,白玉马,不便赠予穷人,他人拿着也恐带出事端来。
不出几日功夫就到了南昌境内。
此时的清幽宫中,金黄的桂花飘香,花径边水仙盛开,花丛中争相夺艳。门口有三名男子,站在后面两个壮实男子肩上都挑着两个箩筐,里面装着大红布匹和几个锦盒。敲门的这人一身绫罗绸缎,五十几岁年纪,八字胡撇开,口中喊道:“炎阳庄庄主特命小人上门前来提亲,还请里面的姑娘进去禀报一声。”接着咚咚咚又敲了几下。
门口面闫敏姑娘叫悄声吩咐道:“各位姐姐莫开门,那臭老头臭不可闻,让他进来了,我们这里大门大院的都要给白打扫了。”几个白衣女子笑声盈盈,拈花指往粉鼻上轻轻一放,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一样,其中一个女子说道:“那要去跟师父通报一声不呢?炎阳庄这些日子已经来过两次了,师父也认识这个老头,我们还是进去禀告下师父吧,看师父做什么吩咐。”闫敏说道:“师父要答应这门婚事的话,早就会吩咐我们给斐斐姐姐织好嫁妆了,肯定也嫌弃这臭老头全身难闻,我们就是不开门,把这老头关在外面,让他进不来,急也急死他。”几名女子又是呵呵呵的笑出了声音。
只看这清幽宫坐落在长石山山顶,鄱阳湖以北,两地相距十五里路,大门朝东,高墙围列,宫中大殿前一片开阔的场地,里面几条长廊连着许多间厢房,当前一个大水池中盛开大片荷花,水池旁一个练武场地,而此时阮斐斐跟一些同门姐妹正在一起练剑。众女子剑姿优美,剑式娴淑强势,一会如折花清静,一会又如苍鹰一般迅捷凌厉。阮斐斐跟清幽宫大弟子琳小琴站在众女子前演示着,十几个招式下来,阮斐斐心中像是有着杂念,剑招不是没有使全,就是剑身歪斜。琳小琴瞧出来了,怒气冲冲的说道:“斐师妹你是怎么了?师父新教的剑法,刚才还夸你学的又好又快,怎么师父一走,你在就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呢?”
阮斐斐一愣,收剑回手,匆忙说道:“师姐,我这就用心一点,刚才的确有点分神了。”
琳小琴柳眉一挑,讥笑道:“我看不是分神了吧,是魂不守舍了才是,看到炎阳庄少庄主垂青于你,两次托媒人过来提亲,你心早就飞到炎阳庄中去了是不!那少庄主多么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啊,过不了多久把八抬大轿放在我们清幽宫门口,就要把您抬去当少夫人了,多大的福气啊。”琳小琴故意把“少夫人”跟“福气”五个字声音提的很大,引得其他练剑的姐妹都是笑声连连,围成一团议论着,一下就乱开了锅。
阮斐斐脸色一下就胀的通红,嗫嚅道:“琳师姐你误会了,没有这样的事情。……”
其实那日闫敏把如何强迫莫不悔来清幽宫的事情说给阮斐斐听了以后,阮斐斐口中虽然责怪闫敏鲁莽行事,但心中对莫不悔的思念也越发深了,每日都是盼望莫不悔能及早的从洞庭湖赶来一见,一解自己多日的相思之苦。
阮斐斐又瞧的众女子好像都是在取笑自己,心中难堪,往后山跑去。琳小琴大声叱责:“阮妹妹难道就想跑去跟情郎相会?还不跟我回来练剑,难道要让师父知道你这样放肆不成!”
阮斐斐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眼中泪花闪作一团,委屈的说道:“琳姐姐请不要再取笑我了,我根本就不认识萧公子,更提不上要嫁给他。”
琳小琴不依不饶:“你跟我提这个作什么,又不是我要嫁人,要是师父允许了这门婚事,你不还是他们炎阳庄的人了么。有什么好哭的,又没人打你骂你,师姐我说几句实话还不行吗!你再不过来练习这师父新教的剑法,耽误了大家时间,莫怪我去禀告师父了。”
阮斐斐拭过眼角,红着眼睛,与琳小琴一起又站在众女子前面,摆开了架势,莲藕般白净的手臂握着剑柄,一招一式的又使开来,剑锋力道走的很强,似要把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众女子看到琳小琴剑走急锋,也跟着招式学了起来,生怕这位大师姐一回头看到有人不专一,就要挨上一通责骂。
再看大门处。闫敏听到门外敲门声停了,没了动静,从门缝中往外望去,不巧跟也在门外窥看的老者对了个正着。闫敏吓了一大跳,往后急退了几步。那老者也哈哈大笑,大声道:“里面的姑娘还请行个方便,跟宫主幽师傅禀报下,这次专程为贵派阮斐斐的婚事而来,送上薄薄小礼。”语毕片刻,闫敏依旧吩咐不可开门。
这老者看到这后生如此无礼,大声道:“我与幽玉兰也是有些交情,要是我今日见不着你们师父,日后我在她面前提起这事,你们都准备接受欺瞒尊师的责罚罢。”
门内几名女子听到这老者敢直呼师父的大名,心中都是一惊,又听到要遭受责罚,脚下急的直跳,一名女子对闫敏说:“闫师姐,这个罪名我们担当不起了,我只能去里面跟师父禀报一下了,你别再阻拦了。”又大声的对门外喊道:“来客莫急,我们这就去里边通报。”不等闫敏作答,身子一轻,往走廊上奔了去。闫敏看到不好阻拦,心中极不高兴,对门外的老者嚷道:“你们来提什么亲啊,我斐斐姐看都没看过你们什么太阳庄的公子,你们那什么门朝哪开我姐姐都没见过,我姐姐才不要嫁到你们那里去呢。”
那老者哈哈大笑,说道:“里面这姑娘,你是不清楚我们炎阳庄有多气派,在江湖上名望有多高,我们少庄主一表人才,武艺高强,要是你略知一二,肯定会对这门婚事羡慕的紧了。”
闫敏脸肿一红,说道:“我才不悔羡慕呢,你尽瞎说,我姐姐也不稀罕你们什么鬼炎阳庄,只要你们不来叨扰就行了,你赶紧走吧。”
那老者轻蔑一笑,大声道:“找我们少庄主说媒的人多的去了,要不是今年九月十一我们少庄主在昌北镇花会上看中了你阮斐斐姑娘,从此钟情于阮斐斐姑娘,我们也不会踏破了贵派的门槛了。”
闫敏猛的一震,随即回想那日跟阮斐斐一起在花会上确实有一个白衣俊俏男子总是跟在后面,好似一直在偷看。可花会上人山人海,姐姐又长得漂亮,有人多看上几眼也实属正常,对那白衣男子具体容貌又记不清楚。
这时候刚才那名白衣女子已经通报了回来,叫姐妹一起打开了大门,对门外老者躬身道:“师父有请,请老先生随我去厢房等候。”老者一脸笑容,踏进大门,背后两名壮士汉子也挑着礼物跟着进来了。那老者刚一进门,看到唯独闫敏脸上带有忿忿之色,于是说道:“这姑娘家好生无礼,我要跟进去跟你师父说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门派之中,师父即是父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作的算的,不是你这种小孩子闹家家一样,吵闹下又有什么用处。”说完拂袖而去。
闫敏怒气冲冲,跑道后院,看到阮斐斐跟琳师姐站在前头演示剑法,躲在柱子后,压着嗓子喊道:“斐斐姐,那提亲的老头又来了。”阮斐斐嘴角一抿,花容一颤,但剑招依旧未停。
琳小琴顺着声音看到躲在柱子后的闫敏,怒道:“闫师妹,你真是死性不改,自己管不好还总管别人,师父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着跑了,还不死过来跟着学,要是你今天这几招都练不出个模样来,今天晚饭你就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