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矿的日子,劳累倒不是最主要的痛苦,枯燥和无聊才是最折磨人的噩梦。每天的生活就是下井干活,升井睡觉。这个矿井就是这群人的生活圈子,这群人的生活社会。煤矿里基本没有女人,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矿里的食堂里那些长的歪瓜裂枣的村妇或者老太太。在煤矿上有句谚语,叫做:“煤矿呆三年,见了母猪赛貂蝉!”这是毫不夸张的,长期让一个人生活在一个缺少美的环境里,审美水平肯定会降低的。
林风和陈虎每天跟着老张头下井,在井下的工作主要是帮老张头递件工具,打打下手之类的小活儿。老张头对二人真是不错的,有危险的、出力的重活从不让他们伸手,面对林风和陈虎的疑问,老张头从不保留,总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掏出来。林风和陈虎有点开始喜欢这个强加的“师父”了。
“来,老张,你歇歇,让我来!”林风看到老张头想要移动一个开关,急忙要帮忙。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找个人抬一下就行了。这玩意可重了,像你们这学生娃哪能搬得动呢?”老张头准备让班长给自己派人帮忙,急忙拦住林风。这时候回过头来,看到陈虎竟然像提水壶似的把开关轻松地提了起来。“快放下,快放下!伤着自己了可不得了。”老张头感觉不可思议,这小伙子也太冒失了,不过这孩子劲真大!
在这个班里,班长午岩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又是矿里一个本地户副矿长午三品的侄子。这个副矿长,虽然是石强的手下,但仗着自己是副矿长的身份,以及自己在本地地头蛇的身份,相当嚣张。尤其让人敢怒不敢言的是,午三品进入石井矿的时候,不仅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全拖进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外形彪悍,脸上两道刀疤的恶汉子-疤哥。据说,这疤哥曾是附近地区有名的恶霸,不仅欺男霸女,而且还杀过人。听说脸上这两道疤就是和人打架留下的。疤哥在矿里当了保安队长的职务,表面上是石强的保安队长,暗地里却是午三品的亲信。表面上大伙儿对疤哥都很恭敬地“疤哥长,疤哥短”地叫个不停,暗地里都在偷着骂:什么疤哥?巴哥还差不多!哈巴狗还差不多!
大家对于午三品的势力和疤哥午岩这个人就是靠着午三品的关系进入石井矿的,是个见钱眼开,狗仗人势、欺软怕硬的主。这些年仗着班长的职务和副矿长的靠山没少在下面横行霸道,特别是班里来了新人,他一定会过来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这里谁是老大。林风和陈虎所在区队的队长刘子川是个正直的外地汉子,说话有威严,办事有原则,对兄弟们也很义气。林风和陈虎刚见刘子川的时候,看到这外形魁梧、性格刚直的汉子,心里还真有几分敬重。刘子川虽然有时候也看不惯午岩的做法,但碍于副矿长的面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风和陈虎下井的这几天,午岩因为家里有事正好不在。这不,今天刚好回来,一回来看到班里来了两个白白净净的后生,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了!
刚一到井下,午岩就对班里干活的工友们吆五喝六,嘴里面骂骂咧咧的话一直就停不下来。刚刚骂完那边干活的钳工,午岩碰上打杂的辅助工有一阵子吼喊。到了这边看见老张头领着林风和陈虎三个人在修开关。张口有点阴阳怪气地说:“哟,老张又收徒弟了!”老张头一看班长过来了,急忙站起来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队里安排我带着两个人,大学生哩!林风、陈虎,这是咱们的午班长!”
林风和陈虎抬起头向午岩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忙活手中的伙计。
午岩一看,心里顿时有一股无名火,心想:呵!这小子还挺不识抬举,不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啊!清了清了嗓子说:“不管是谁下煤矿都是一样的!到井下学技术是以后的事,你俩过来,到这边去清理煤泥去!”
“不是让我们跟着老张学电工吗?”陈虎不解地问。“今天不学了,以后再学!今儿活多,我让你俩去清理煤泥!”午岩虎着脸,大声说。老张头轻轻推了推二人,说:“先去清理煤泥吧。一会儿再回来!”林风也说:“走,虎子,听班长的!”两人到了一个水坑,每人拿了一把铁锹,把水坑里沉积的煤泥铲除来,扔在皮带上。这个活是个纯体力的活儿,不仅脏,而且累。午岩看着这一大坑煤泥心里暗暗发笑:老工人最起码也得清理一个班,你两个新手到时候能干完就怪了。干不完我就扣你俩的工!让你们知道谁厉害!不过干体力活对于林风和陈虎来说倒是小菜一碟,两人拿起铁锹飞快地铲着,像是小时候练功拿的两把长矛,不停地在刺、挑、拨、插。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二人竟然把一大坑煤泥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时候两人放下铁锹,稳了一下气。除了舒展了一阵子筋骨,有点热之外,两人没有一点感觉。二人干完就回到老张头那里继续干自己的活。下班的时候,午岩看到二人竟然完成了,自是说不出什么,但心里更有了想法。
第二天一下去,午岩就把林风、陈虎二人支走,去干体力活了。这次的活儿更多,直到快下班了二人才干完。下了班躺在床上,林风自然自语地说:“这两天不知道咋了,我俩成了打杂的了。”老张头叹了一口气说:“唉,这是午岩这家伙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呢!以前新人来了不给他送礼肯定日子是不好过的!”“凭什么给他送礼!又不是给他家干活!我们俩绝对不送!”陈虎恨恨地说。“过分的时候没有人反抗吗?”林风好奇地问。“反抗有什么用?井下不光是午岩一个人,咱们这班里还有午棉、午金、午水三个,这四个号称石井矿的午家四虎。以前有个刚来的,在井下和班长顶了几句,被打的躺了半个月!”“哼,有这等事?也太霸道了!”林风、陈虎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第三天,午岩更加变本加厉了,不仅给林风、陈虎二人安排了一大堆根本干不完的活儿,而且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老张头急忙过来劝解:“班长,他俩新人,不能单岗作业。要不……”“要不你妈个屁,老张,你******在这搭什么腔?在咱们班里啥时候轮得上你说话啦?你算个****!”午岩还没等老张头说完,就破口大骂开来。老张头本就不善言谈,在两个小徒弟面前被骂的狗血淋头根本下不来台,气的脸涨得黑紫,结结巴巴地说:“班长,你……你……你咋这样说……”午岩又气势汹汹地蹭了上来:“老子骂你咋了?不听话老子还要揍你呢!”说着挥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往老张头脑袋上打。说时迟,那时快,午岩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铁箍钳住了一样,钳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回头一眼,是林风这小子,抓住了自己的手。“你他妈……”还没等午岩骂出来,以力大无穷称霸井下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学生娃娃像拎小鸡一样轻易地就扳过来,拎起来。午岩被一把推在一边,这下更加恼羞成怒,喊过来那边干活的游荡的午棉、午金、午水兄弟三个。三人一看大哥受了欺负,从工作面上拿起铁锹、撬棍之类的家伙气势汹汹地奔过来了。老张头一看吓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敢动,林风、陈虎一看这阵势,真是逃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没想到这地方这么黑!那就让自己替天行道,除恶扬善吧。林风、陈虎二人退到宽敞的巷道里,看着凶神恶煞的兄弟四人,午金举起一根撬杠向着林风敲了过来。电光闪现之间,“哐”的一声,只见林风一掌挡在撬棍上,鸡蛋粗的钢棍竟被手掌生生砍弯了。陈虎一看,这是哥哥使出了少林金刚掌,听说这是林啸天大伯最得意的功夫,没想到林风也练到了炉火垂青的地步了。再一看,后面那铁锹的午水正举着铁锹被这一现象吓傻了,铁锹就那么举着。伸手一拳,把一根胳膊粗的铁锹把子拦腰打成了两截。四个人都吓傻了,老张头抬起头来看见这一幕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午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下班的,结结巴巴地指着林风、陈虎说:“你、你们……想……想干嘛?,煤矿里可不兴打人的……”。
自从被刘良打后,马如飞心里一直怀疑林风被刘良暗算了。毕业了带着满心的难过和失去好友的痛苦去自己的单位工作去了。他需要静一静,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消失了,他太需要静一静了。
林姝看到林风失踪,马如飞被打,感觉越来越气不过。心地善良,性格爽快的她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也去一品居找刘良问个明白。正在一品居包间里被几个性感女郎围着饮酒的刘良一看到这么美丽的女人,整个眼睛都直了。一把推开身上的性感女郎,赶了出去。色眯眯地问:“美女找我有何贵干啊?”
林姝义愤填膺地问:“刘良,林风去哪了?你为什么要打伤马如飞?”
刘良一听这么迷人的美人竟然是来找林风的,顿时火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说:“你和林风什么关系?我把他怎样又如何?”“你……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我……我……我是他同学!大家都很关心他,我来问问怎么啦!”林姝虽是一个弱女子,但对于刘良的嚣张气焰一点也不害怕,但又说不清和林风是什么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呢?男女朋友吗?一般朋友吗?自己也不清楚。所以说同学还是最好。
一听只是同学关系,刘良马上变得温和有风度起来,走过来邀请林姝坐下,详细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林风的下落。林姝离开后,看着林姝美丽的背影,美妙的身材,座位上仍留下的清香,刘良喃喃自语:“今生能得到此女子,此生无憾!嗯,我一定要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