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慕牧带着宫藤在局里食堂糊弄了一顿,酱板鸭,香菇青菜、日本豆腐,局里头的饭菜似乎也不比学校的好到哪里去,大同小异。
饭后,慕牧被局长喊去办公室,留下宫藤在办公室看笔记。
手机响了,是小兰。
“喂,宫藤,你下午还不来学校吗?”小兰问得超大声,近似吼叫。唬得宫藤赶忙把手机拿离耳旁。
“我这边的事情还没搞定呢,先不去了。”
“才开学,你这样翘课不太好吧?”小兰的语气渐渐缓和,可能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声音过分粗暴了。
“哎哟,那些课我看看书就好了,没什么难的,听不听讲对我来说没差。”
“随便你吧,我不管你了。今天有空记得到我家拿包裹!”小兰气鼓鼓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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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慕牧、欧阳俊廷和宫藤三人回到常府街,他们要检查下昨晚有没有遗漏掉什么线索,顺便去附近的店铺走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天空团团云朵,把太阳遮的严严实实,没有太阳直射的光线,越发觉得冷飕飕的。
花店门口围着一圈警戒线,除了花店,其他店铺正常开门,只是前一晚的杀人事件发生后,这里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气氛,人较之先前也少了好多。
突然一阵冷风刮过,宫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什么人啊。”欧阳俊廷看着空荡荡的街和店里稀稀落落的人,不禁感叹。
“天气不好,又发生了命案,这里估计要萧条一阵子了。”慕牧说。
花店里,尸体已经转移走,留下冷冰冰的粉笔绘出的人体轮廓。瓶中的花仿佛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许多都垂下了头,枯萎从最外层花瓣开始向里层蔓延开来。
柜子上的盆栽和地上的花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仍旧安安静静,素寂沉默。地上散落着两片蔫黄欲干的玫瑰花瓣,卷皱起的四周包裹着黑黄色的经络,像年迈的血管渐渐失去养分……
桌子左侧最上层的抽屉打开了一半,桌上一角有一片很小的透明物质,是薄塑料,一般做包装使用。桌面上放着一本书,书向下摊开压在桌面上,书是线装的仿古书,书皮是素雅的米白色,看样子,已经翻过不止一遍了,外表有些旧了。看着书名,慕牧说:“现在孩子中还有这么认真看《红楼梦》的,真是不多见。”
“慕牧队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柳冰清和林黛玉有点像,两个人都是那种文文静静,内心有些多愁善感的人。”
“你能看出她多愁善感?”慕牧笑着问。
“感觉吧,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着一丝明亮的忧愁。”
“明亮的忧愁?乖乖,欧阳俊廷,我以前小看了你,这么文绉绉的语言,这么丰富的词语你都能想得出来,亏你是读刑警专业的,要是去读文学,那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莫言啊?”
欧阳俊廷被慕牧说的捂住了眼睛,恨不得把整个脸都挤进手掌里。
慕牧拍拍欧阳俊廷,“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宫藤独自转到门外,因为没什么人,原本飘香四溢的街道这会儿显得了无生气,没有了一丝烟火气,地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只剩得几片别处刮来的落叶。
沿着马路的一侧隔不远就有一处井篦子,用来疏通雨水。宫藤在花店门口的铁篦子上发现了一颗黑褐色的圆滚滚的东西。
蹲下细看,是一颗不完整的巧克力。
“这颗费列罗是怎么回事?”慕牧从背后走过来。
宫藤佩服慕牧的眼神,这么远就能看出是颗巧克力,还能说出品牌名称,简直是火眼金睛。
“这颗巧克力球被铁篦子卡住,没滚入下水道。我发现这颗巧克力似乎被咬了一口,缺了一部分。”宫藤站起来。
“喵……”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吟。
慕牧抬头,不远的街边小花坛旁依偎着一只全身褐色夹杂着几缕白毛的流浪猫。花坛一侧由于地势的原因积聚了一小簇树叶和杂草,这只小猫原本舒舒服服地伏在上面,可是灵敏的感觉让它突然抬起双目,死死地盯着街对面那几双人类的一举一动。
“会不会被流浪在外的猫啊狗啊的捡着吃了一口?”慕牧说。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些小动物吃东西之前会先闻一下,想吃肯定一口吃掉,不想吃的话一定碰都不碰。”欧阳俊廷身在农村,对猫狗之类动物的习性清楚得很。
“对了,昨晚超市里,庄思翔就是拿着一盒费列罗巧克力来插队,这颗巧克力会不会是他的?”宫藤皱着眉头,他的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
“俊廷,小心装好,拿回去化验。”慕牧吩咐。
“宫藤,你们来啦?”
对面街上一瘸一拐缓慢走来一个老太太——贡阿婆。
“贡阿婆,您的脚怎么了?”宫藤关心地问道。
平日里,宫藤要是肚子不舒服或是踢球崴了脚,贡阿婆都会问长问短。这次轮到宫藤“表现”了。
“没事,昨天晚上,送走冰清以后,准备关门打烊,可是天太黑,一不小心,被店门口的石头绊了一下。”
“没事吧?”
“没事,你贡阿婆身子骨硬朗得很,哈哈。”贡阿婆的笑也很硬朗。
“您老年纪也不小了,不要这么拼啦……”慕牧伸手轻轻扶着贡阿婆,“子女在身边不?”
“我呀,两个儿子,都在北方工作哩。我呢,也不需要他们照顾,我自己养得活自己。”贡阿婆笑嘻嘻地说。
看着贡阿婆头上的白发和布满皱纹的脸,看着贡阿婆看似从容却饱含无奈的笑容,宫藤和慕牧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阿婆,好在你和李俊飞昨晚安慰柳冰清,她今天来局里心情好多了。”慕牧说。
贡阿婆慈祥地笑着:“应该的,应该的!大家好几年的老邻居了,谁遇到事大家都会帮把手的。”
“柳冰清和李俊飞同时看到了凶手,说那是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子,阿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殊情况啊?”慕牧问。
“啊?……”贡阿婆的脸上的微笑突然僵硬了,她的脚像被什么东西拽住,定在原地,眼神凝结成一团复杂的气息:震惊、恐惧、迷茫、无措……
面对贡阿婆如此反应,慕牧和宫藤感到无比奇怪,“贡阿婆,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
“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贡阿婆眼睛瞟向对面房屋,嘴里慢慢吞吞地蹦出几个字:“我看到一个男人……”
慕牧和宫藤朝着贡阿婆的目光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
“什么男人,贡阿婆,你看到什么男人啦?”欧阳俊廷提着笔记本,来到了慕牧身边,刚才他按照慕牧吩咐把证物袋放回警车中。
“我昨天……昨天晚上也看到一个男人,穿风衣的男人……”贡阿婆的声音明显颤抖着。
慕牧他们越发觉得怪异,难道贡阿婆想起了昨晚的情景,恐怖的情景?
“贡阿婆,你说具体点,穿风衣的男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凶手?你看到他杀人了?”
“不是,不是,没有……”贡阿婆有些语无伦次,手不停地摆动。
“阿婆,要不,我们进去说吧。”说着,慕牧扶着贡阿婆的手臂,慢慢将她搀进鸡汤面馆。
鸡汤面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厨房的伙计正靠在厨房里的一排碗柜边打盹。面馆里弥漫着一股温温的、浓浓的、喷香的鸡汤味道,椅子摆的整整齐齐,桌子面上虽然几经擦拭,依旧“油光满面”。
一群人找了个靠里的桌子坐下,宫藤很热心地帮大家倒了开水。宫藤对这家鸡汤面馆熟悉得很,一次性杯子在哪里,热水瓶在哪里,醋在哪里,盐在哪里……他清清楚楚。
贡阿婆捧起纸杯,灌进嗓子里一大口水,咕嘟一声,用力吞下。
慕牧安静地坐在一旁。
“昨天晚上,我也看到了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从对面街上跑过。”贡阿婆定了定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向慕牧说道,“那个人的长相和身高我没印象了,但是那人穿的肯定不是灰色大衣,是一件白色的,我记得很清楚。”
“白色?”
“嗯。”
“阿婆,您确定你和柳冰清她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个时间点,应该是一个吧。那时候我在收拾桌子,无意间抬头向窗外瞄了一眼,看到那个人,就觉得那个人大晚上的跑那么快,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继续收拾,过了没多久,警察就来了。你说我看见的是不是那个人?”
“你没有听见花店的动静?”
“没有,我身体什么都好,就是耳朵退化得严重,对面店铺的声音我听不大见。”
慕牧又问了一些昨晚的情况,贡阿婆把知道的都说了,但是几乎没有其它有价值的线索。
从鸡汤面馆出来,宫藤眉头紧皱,慕牧看出了宫藤内心的疑惑。
“是很奇怪啊,柳冰清和李俊飞都说是个深灰色大衣的男人,而贡阿婆确定是个白色大衣的男人……”
“嗯……”宫藤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晚上路灯的问题,产生了色差?”
“贡阿婆说的很肯定啊,而且,深灰色和白色在夜晚的差别应该还蛮大的吧。”欧阳俊廷接着话头说。
“我奇怪的一点是……”
宫藤还没说完,慕牧已经一步跨进了狗蛋儿家的店铺。
狗蛋儿穿一件赭色圆领毛衣,外兜着一条白色围裙,正在出力地揉着面团,他用腕力重复着前推、折叠面团的动作,一下、两下……
“宫藤!”狗蛋儿朝微微一哂,“这位……是慕牧队长吧?”狗蛋儿转向慕牧,放下手中的面团,两手来回磨搓,把黏在手掌上的湿面粉挫成条块状,抖落到地面上,然后用扎在身前的围裙擦拭了一下双手。
“你好。”慕牧朝狗蛋儿微微点了点头,“今天生意有点冷清了。”慕牧环顾四周。
“昨晚事情发生后,来店里的人少多了,好多人都改叫了外卖。”狗蛋儿如实说道。
“这样啊,我说店里没客人你还揉个这么大的面团干什么呢!”慕牧笑说。
“呵呵,是啊。”
“慕牧队长,你们坐。”狗蛋儿扯开一张长凳。
“昨天晚上事发时你不在……”
“对对对,我去梁家桥那边送外卖的。说来也巧,昨天我出去,路上遇到一个老同学,被生拉硬拽到大排档,两人边聊边喝,后来酒喝得有点大了,我就打算跟店里的伙计说我直接回家,就不回店里了,让他关好门。”
“他没有告诉你柳冰清的花店出事了?”
“告诉了,其实他早就打过我电话了,只是周围声音太大,当时没听见,我打电话给他时,手机上显示3个未接来电。”
“他看到什么了吗?”
“他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大家围观过来他才知道的。”
“看来昨天店里生意不错。”
“也不是,阿彬说他当时在上厕所,外面的事情他不清楚。”
慕牧面无表情,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气息感觉吹向了地面,吹起了地上的尘埃,拢进了心头的一块阴影中。
毕竟风衣男子的逃跑路线经过锅贴店门口,要是阿彬正巧看到了风衣男子,那一定是最清楚最真实的线索,可是……永远都有——可是。
破案总是一波三折,似乎监控、人为能描述清楚的案件从来就不会落在慕牧头上,他碰上的案子总是无比复杂棘手,绝不会三下五除二地快速搞定。
慕牧的一声长叹惊动了宫藤,宫藤也不知道是故意打趣还是随口一说,反正他声音低沉地来了一句“认命吧……”
此语一出,惊得慕牧睁大了眼睛——这小子,敢这么说我!
慕牧伸长的脖子、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和略带夸张的表情让欧阳俊廷忍俊不禁。
“你们,怎么了?”狗蛋儿在一旁,瞧着三人的举止,大为不解。
“没什么。”慕牧摆摆手。
“慕牧队长,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你们就在我这里吃点锅贴吧。我请客哈。”狗蛋儿一步一回头地往后厨走。
“不用不用,我们走了。”慕牧看了一眼手表,就拉着宫藤起身。
“别别别……别走啊。”狗蛋儿一个箭步返回原地,捺住宫藤的肩膀,硬生生地把他按回了长凳上,“瞧不起锅贴还是瞧不起我狗蛋儿啊?!”
“不不不,你误会啦。”慕牧赶紧解释,“这哪儿跟哪儿啊,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公务在身,不方便……”
没等慕牧说完,狗蛋儿无情地打断:“再忙也得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一副诚恳的表情让慕牧犹豫不决。
“好了好了,慕牧队长,我们就在这吃吧。”宫藤翘起二郎腿,轻轻拍了拍慕牧的胳膊,“我买单。”
“怎么能让你一个学生买单呢,还是我来吧。”慕牧说。
“中午你请我在局里吃的,那晚饭我来请,很正常吧,慕牧队长?”宫藤歪着头,笑嘻嘻地盯着慕牧。
慕牧没辙,只得随宫藤去了。
狗蛋儿在大平铁锅上摊上一层薄薄的油,接着将饺子一个一个整整齐齐地平铺上去,又拿起一个塑料瓶,朝锅贴上洒上暗黄色的调味料。
没多一会儿,金灿灿香喷喷的锅贴就上桌了。
“哇,光看这卖相就勾起我的食欲了。”慕牧抄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只。
“太香了!”欧阳俊廷凑近装满锅贴的盘子,鼻孔张得老大,用力地吸了一口,像是要把整盘的香味一下吸入胸腔。
“俊廷,你太夸张啦。”宫藤笑道。
“这锅贴做的真好,我在家做的煎饺每次要么没熟,要么底子上焦得黑黢黢。”欧阳俊廷咬开金黄的皮子,尝了一口,不禁咂了咂嘴,“好吃!现在想想以前自己在家做的,简直弱爆了。”
狗蛋儿对于如此评价似乎也挺消受,没有露出一点儿不好意思。
“狗蛋儿,你在这儿开了多久店啦?”
“这家店比我年龄大,真正我接我父亲班是我22岁的时候,到现在已经7年了。”
“那你算是餐饮行业的老师傅、老杆子了,哈哈。”慕牧一笑,呛得直咳嗽。
“哈哈哈……”狗蛋儿也跟着笑起来。
“诶,你平时跟柳冰清有接触吗?”慕牧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话题。
当他问完这个问题,狗蛋儿脸上的笑容仿佛瞬间冻住了,整个对话的节奏中断了两秒,空气中平添了一许尴尬。
“我……我其实跟她接触不算多,俊飞跟她关系比我好。”狗蛋儿越说,脸越发涨红起来,本来就圆嘟嘟的脸,像个刚成熟的鲜桃。
慕牧立马看出了其中的眉目,随即摆弄着面前的长条形细口花瓶,“我看你店里这些花很新鲜,是柳冰清送的吧?”
似乎停顿了两秒,狗蛋儿羞涩而温和地回答:“嗯……是的。我有时候送她些锅贴,她就回送我些花,呵呵。邻里之间,礼尚往来。”
“平日里一天接待多少客人啊?”
“算上外卖的,有两三百个吧。”
“这么多啊!那肯定忙死了。白天能休息一会儿不?”慕牧问。
“可以稍微休息个把小时,就在那里。”
顺着狗蛋儿手指的方向,大家锅贴店的内侧还有一个很小的房间。房间半开着门,一张小木头床若隐若现。
“不错,有个私人小空间。”慕牧从口袋里扒拉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起身向小房间走去。
“小房间,很简陋,见笑啦。”狗蛋儿过去将门一推,大方地邀请慕牧进屋参观。
水泥地上,一张简易的木床,一张绑着一小块布垫的靠背椅,深黄色的布垫子已经被磨地只剩下外头一圈颜色,中心灰灰的一块,此外,倚着床头还有一张木质床头柜,但一看就不是与床配套的。柜上立着一只长长的褐色旅行茶杯,杯盖拧开放在一侧,紧挨着床头柜竖着一只红色热水瓶,老式的塑料外壳凹凸不平。
慕牧东探探西瞧瞧,突然,眼睛一亮——一件深灰色长风衣,它安安静静地挂在门旁的一个衣服挂钩上。
慕牧不动声色,朝依旧坐在凳子上的欧阳俊廷和宫藤喊:“你们也来瞧瞧狗蛋儿的小窝。”
犀利而包含特殊含义的眼神拔起了宫藤和欧阳俊廷的脚,两人来到了狗蛋儿的卧室。
慕牧轻抚着风衣:“狗蛋儿,这衣服很不错,穿着肯定帅气!”
狗蛋儿笑地说:“呵呵,昨天下午才拿到的,一个朋友推荐的,说是质量不错。就让他也给我带了一件。”
“昨天晚上你就穿着这件风衣和朋友去大排档的啊?”
“是啊,怎么了?”
“大排档那里乌烟瘴气的,你就不怕弄脏了新衣服?”
“呵呵,你说的对,不过我没想到会碰到余蔚,要是知道被拉去那种地方,我就不穿这件衣服了。”
“哪里啊?”
“其实离这边也不远,一公里不到,就是千家乐那里。”
“你们几点去吃的?吃了很久吧?”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反正吃到很晚,大概11点半。我们都喝的很多。余蔚吐了好几次。”
“那你今天应该在家休息休息,不要这么拼命吧。”
“哈哈,慕牧队长,我的酒量还可以的,睡一觉基本上就没事了。早晨我还给柳冰清打了电话,她说今天要去你们局里录口供。”
“她还告诉你什么了?”
“没什么了,她好像在车上,信号不太好,滋啊呀啊……噪音很大,听不清楚。我们只说了几句话。”
“哦。”
“本来想详细问问她昨晚的情况,没办法,我只能去找贡阿婆了解情况。开了店门,我就直奔贡阿婆那里。”
“问到什么了?”
“贡阿婆说了好多,不过也没说太多实质的,大致意思就是说一个男人被刺死在花店里,救护车来了,警车来了。然后她和李俊飞去安慰柳冰清。”
“没说凶手是谁?”
“没说。”
“明白了……好的,谢谢你啊,今天的锅贴很好吃,以后有机会再来。我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了啊。”
慕牧谢了狗蛋儿,带着宫藤和欧阳俊廷出了门。
“慕牧队长,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欧阳俊廷轻声问道。
“庄思翔的单位——南方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