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写字的速度却是突飞猛进。汪试着把写好的东西发在了一个文学网站,竟然有了几个读者,虽然寥寥却让汪欣喜不已,足够鼓励她继续写下去。
吕外每个周末都会来,一来了就不想回去。汪把吕外来的日子定为换脑休息日,沏一壶美容花果茶,和吕外悠闲地边喝边聊。
“姐,谁要娶了你真是一种福气!”吕外看着姿容优美的汪叹道。
汪笑,“因为我会泡茶?”
“当然不是。连高大夫那么挑剔的人也说你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女人。”
汪拂开眼前的头发,喝着茶不出声。
“我们同学都说你特别有女人味,我也觉得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吕外托着腮看着汪说道。
“不会是狐臭吧?”汪戏谑道。
“讨厌!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吕外嗔了一眼汪说道。
“好好好!说正经的。”
“姐,你说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也会像你这么美吗?”吕外一脸向往的问。
“美这个词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吧?”汪慢慢的说道。要是在以前,她会把这种话当作是奉承笑纳。但是现在她实在没有这份儿自信。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她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不只是外表,最无药可救的是心境的苍老,像千年的深潭迟缓而无澜。
“才不是呢!”吕外说,“年轻至多拥有的是美貌,而你现在是一种....美好。”吕外费劲的想着用词。
晚上洗过澡汪把吕外拉到镜子前,和她并排站着,看着镜子里面说道,“让你看看美貌和美好的区别。”两张褪去粉黛的脸映在镜子里,汪一下就爱上了吕外的皮肤。带着淡淡的乳黄色,没经过化妆品的污染,可能不符合人们对白的标准,但却是最自然原始的状态。像还未成熟的桃子,上面一层淡淡的细绒毛,有一种特别新鲜的质感。
“你看,你的皮肤又白又光滑,显得我就像是一个黄脸婆似的。”吕外撅着嘴抱怨。
“那我和你换好不好?”汪瞅着她说,“好啊!”吕外应道。
“小傻瓜!”汪一点她的脑袋,“你现在正是由初及盛,而我已经是由盛至衰了,这你也换啊!”
吕外没听懂,“什么盛啊初啊的,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你还是一个未成熟的果实,看着青涩却还有时间成长,而我却是一个熟透了的果实,美味却正在走向衰败,要你你选哪一个?”
“当然是要美味的了!我妈说宁吃鲜桃一口也不吃烂杏一筐。”
“就想着吃!”汪看着吕外无奈的笑道。
觉察到了老的迹象,汪更是加紧了锻炼和保养,每天的时间更紧张了。故事正写到紧要处,汪恨不得不眠不休,但是保养不能松懈,锻炼不能耽误,睡觉的时间也得保证,饮食的也不能将就,种种都在瓜分着写字的时间。
更要命的是汪开始失眠,越急越睡不着,睡觉成了一种强迫行为,而不是生理需要。她把每天的跑楼梯排在了睡前,希望能让自己倦极而眠,却没什么效果。
老马成功卸货,生了个男孩,举家高兴的什么似的。老马在和婆婆的斗法中,依靠丰厚的经济实力和软硬兼施的治家手腕,大获全胜。婆婆一直担心孩子会跟妈姓,谁知老马大度,说这是老黑家的第一个孙子,怎么能姓了旁姓呢?就姓黑!把婆婆感动的涕泗横流,恨不得把老马供起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老马,老马现在倒是十分的受用,再不说快被关心死的话了。
李英也休完产假开始上班了,“我就知道生孩子费钱,没想到这么费!吃喝拉撒那都是钱哪!我现在更本不敢去逛商场,走路都目不斜视,生怕看上什么东西眼馋自己,我的天呐!这还是在有人哄孩子的情况下!要是我婆婆不给我看孩子....我都不敢想!老马的婆婆把老马当娘娘供着,我是把我婆婆当娘娘似的供着,生怕她老人家那天一个不顺心给我撂挑子,唉,我苦啊!汪!”
李英逮着机会就会和汪诉苦,汪觉得就算是苦,那也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境界,至少人有家有老公有孩子。而自己离这苦苦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累也越来越难得,以前楼上楼下跑上俩个来回,就累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现在十个来回跑下来仍然觉得身轻如燕,只是小腿越来越茁壮。
这天跑完楼回到家门口才发现她竟然忘了锁门了。摸着黑去厨房喝水,觉得身后人影一闪,汪吓得赶紧回头,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汪本能的大叫起来,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别叫,是我!”
一听是马子豪的声音,汪恨的把脚向后使劲一踩,正踩在马子豪的脚上,马子豪痛的向后一跳,把橱柜上的锅勺碰的稀里哗啦一阵响。汪走到门口拉开门冷声说道:“出去。”
“小文!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出去!”
“你说你既然来了又弄成这样,这是何苦吗!”马子豪叫道。
汪冷笑,“那要依你该怎么样呢?”
马子豪关上门靠了过来,“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法忘了你。”
“然后呢?”
“我会和冯容容分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我要做的是在你去找她的时候待在这里等你?”汪平静的问,“用不用铺好床?”马子豪一把推开她吼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厚着脸皮纠缠你就是为了那点破事儿?你也太小看我马子豪了!我如果只是想和人上床,还用得着费这些功夫吗!你竟敢这样想我!”
汪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不出声。
“我等了你一年,整整的一年!可是等来的是你和郑浩在一起的消息,我能怎么办?只能收拾起行李继续流浪,来到这儿遇到了容容,她在我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可是她就像条小狗一样赖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后来我就听说你要和郑浩结婚,那以后我才接受了她,容容那么单纯,无条件的信赖我,我不能伤害她。”
汪看着马子豪,无声的笑了,心里的柔情和酸楚拧绞着,她可以想象娇弱的冯容容怎样让这个大男孩儿生出满是怜惜的保护欲来。
“那你是准备....?”她嘴上这样问,其实心里已经预料到了他的答案,却麻木的一点也不觉得疼。
马子豪果然靠了过来,吻着她说道:“我会慢慢的疏远冷淡她,但是你不能不理我。”
汪喃喃的说:“你见过我这么大年纪的小三吗?”马子豪僵住了。低下头愣愣的看汪,被她眼里的绝望吓着了,一把搂住她说道:“小文,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想你了......”他语无伦次的说着。
汪缓缓地摇摇头,疲倦的说道,“你回去吧,我累了。”
汪回到家,连脸都没有洗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的短信提示,心里在想,去他的吧!谁也不能阻止她好好睡这一觉。
第二天才看到是马子豪的短信,“小文,如果昨天我的冲动伤害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可能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仍然觉得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所以身不由己的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接近。我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都有了改变,我唯一可也确定的是我的心没有变,你如果早来一个月,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已经给了容容承诺,我真的不忍心也没勇气让她伤心。但是我又奢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我很无耻很贪婪。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小文,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和蓉蓉的事情,你等我。”
汪脑袋乱哄哄的看完了短信,只记住了一句话,给我些时间,就好像她的时间还很富裕似的。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肌肉酸痛的像是被人暴揍过,可能是感冒了。一想到生病,汪马上感觉到一阵妥协后的轻松。
她如果生病,他就可以来照顾她,然后稀里糊涂的和好,然后她就不用撑的这么辛苦。然后,在睡了一觉以后,那点感冒的症状就奇迹般的消失了,连感冒都不肯成全她。
在汪苦熬的这些日子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她的心血,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作品,受到了读者的好评,有出版社来接洽要出版她的作品。汪长吁一口气,她虽然不敢和简.奥斯汀相提并论,但至少可以和她一样终身不嫁。
这天汪出去买了点东西,在外面吃过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走到五楼的楼梯口,看到楼梯拐角有一团人影,走到跟前才看见是拥抱着的两个人,汪穿的是一双轻便的薄底鞋,又格外的提着脚步,那对情侣显然没听到。
汪快速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刚上了两节楼梯就听见熟悉的一声,“姐姐?”汪慢慢的回过头来,冯容容一跺脚,灯亮了,汪看见马子豪缩在冯容容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汪忙笑着说道:“是你们俩啊?我没事,出去买点东西,你们继续。”汪像一个巧嘴八哥似的说完这些话,摆摆手跑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是马子豪。靠在门口的墙上垂着头说道,“如果我说这是我和她第一次接吻,你相信吗?”
“相信啊。”汪轻快的答道。马子豪满怀希望的直起身子,一看汪的表情又颓然撞回墙上,“你这种表情让我觉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