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为什么呢?我既不是老封建的家长,你更不是早恋的少年,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汪眯着眼睛嘲讽的笑着说道。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马子豪低声吼道。汪觉得心累,哄着他说道:“我真的相信,你回去吧好不好?”
“是不是我越努力你越觉得无所谓?”马子豪咬着牙说。
“你努力的对象恐怕不是我吧?”汪忍不住说道。
“我....!”马子豪愤愤的提起一口气,又泄了下去,垂下头灰心的说道,“我们非得这样说话吗?”
汪也茫然,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小文你还爱我吗?”马子豪轻声问。
汪喃喃道:“我不知道。”
“你还爱我对吧?”他执拗的说。
“现在说爱不爱的话你觉得还有意义吗?”汪被他逼得快要疯了,也吼道。马子豪过来默默的抱住她,“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汪妥协了。
做小三的首要条件就是乖巧懂事,尤其是像汪这种大龄女青年,更是如此。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他来了,你要极尽温柔,他不来就乖乖等待。
马子豪一般情况下都会上来过夜,除非是和冯容容约会过,汪虽然是猜的,却确信。只是觉得好笑,他竟然也会有心理障碍,汪觉得他周旋在她们俩之间游刃有余。
冯容容和她,一个是他的白天,一个是他的黑夜。一个是他的感觉,一个是他的触觉。一个是他人前浪漫的童话故事,一个是背后他怀里的软玉温香。
汪的失眠越发的严重,马子豪在,她时睡时醒,他不来,她更是眼睁睁到天亮。晚上睡不着白天也不困,几天连轴转下来,汪觉得精神都有些恍惚。
来到医院站在就诊指南前踌躇着,有人一拍她肩膀,“汪姐?”汪回头一看是高健。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高健问汪。汪说最近老是失眠,想来检查一下,不知道该挂那一个科。高健一摆头说,“跟我来。”高健双手杵在白大褂兜里,领着汪穿过人群上了楼。
“好多的人啊!都是来看病的吗?”汪问。
“来医院不看病做什么?”高健边走边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你搬家了?”高健又问,“恩。”汪说道。“终于脱离五毒教了?马子豪这家伙也真能想起来,五毒教!还挺形象的。”高健笑着说道。汪也笑。
“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呢?也不来找我们去你哪里串门了。”汪抿着嘴唇没说话。
“唉,重色轻友啊!应该是和冯容容好事将近了吧?”汪一向话不多,高健也习惯了,一个人边走边说着。
每个科室的门口都排着一条长龙,候诊的人们蹲着的坐着的,把走廊挤得满满的。
“来,让一让,让一让!排好队等着叫号!你怎么在这里吸烟?赶紧掐了!”随和幽默的高健一下变成了让人敬畏的高大夫,就和汪见过的所有大夫一样,一副见惯生死的冷漠。耷拉着眼皮满脸的不耐烦。
汪随着他越过人群直走到科室门口,高健敲了敲门,里面有个女声叫到,“别敲了,等着叫号!”
“是我,康复科的高健。”高健朗声说道。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看清人后门缝拉宽,汪忙随着高健挤了进去。护士又冲外面吼道:“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享受着特权,汪心里满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哦不是,是医院有人好看病的感慨。医生正在给一位病人诊病,抬头看见高健笑着和他打招呼,高健示意他先忙。等病人出去了才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姐姐,久慕张大夫大名,却排不上号,这不,只好让我出马了。”
又对汪说,“张大夫那可是我们医院的头牌!一号难求啊。”张大夫笑着用手指点点他,“你小子!”仔细的给汪检查了一番后,说汪的失眠是因为焦虑引起的,然后手写了几种药让汪出去买。汪要在医院买被高健拦住了,“医院的药贵!”
以后高健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在傍晚时来给汪做头部针灸按摩,帮助她改善睡眠。“怪不得你睡不着呢!头皮紧绷绷的。好好放松,别胡思乱想。”高健一边按一边说道。汪闭着眼睛,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高健的手遒劲有力,按的头上一时疼一时痒,一会儿头皮就麻酥酥的热了起来。
高健用手机放着舒缓的音乐,在音乐和按摩的双重作用下,汪那颗像缺氧的鱼一样乱蹦的心,总能慢慢的放松下来。有几次,按着按着,她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高健不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书,就是已经走了。
她不睡的时候高健就和她说一些社会上的传闻或者新鲜事,“医院不止是病人集中的地方,也是各种新闻的集散地,患者来自各行各业各个地方,所以不管哪里有什么新闻我们都能知道。”
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处,汪听他们聊天时说起某人,如果有人不认识,说的人就会引证,就是XX金店老板的侄子。或者是XX人的XX亲戚。听的人就会恍然大悟,哦,是他呀。一个再不出名的人经过这么几相拉引,也变得不再陌生。
“你们在做什么?!”汪正舒服的靠在沙发背上听着高建的奇闻逸事,听见马子豪一声断喝,忙抬起头来,看见马子豪脸色铁青站在门口。
不明情况的高健还热络的招呼着,“子豪?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们家那口子呢?”
汪看着马子豪忙说道:“我这阵子老是失眠,高健是过来给我按摩的。”
“你失眠?”马子豪不相信的问。你当然不会知道,汪心里冷笑。他每天沉沉睡去,被他紧搂在怀里的汪像被五花大绑,还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他。
“汪姐失眠还挺严重的,医生说是焦虑引起的...”马子豪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汪觉得他的样子就像是嗅到生人气息的野兽,忙对高健说:“辛苦你了高健,你先回去吧,是我叫马子豪来的,我找他有点事情。”
高健狐疑的看着一脸阴沉的马子豪说,“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汪送走高健,一关上房门马子豪就质问她,“你失眠我怎么不知道?”
汪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说:“我怎么知道?”
“那高健怎么会知道?”
“我去医院的时候碰见他了。”汪耐着性子说。
“你去医院看病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会陪我去吗?”汪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压根也没指望过让马子豪陪。
“我怎么就不能陪你去?”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式,质问与反质问。话言话语里夹枪带棒,都想压制住对方。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语言交流。
汪告饶似的举起双手,示意停止。
“我最恨你这样的表情了!和我说话让你这么厌烦吗?还是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委屈?”马子豪的火气更大了。
汪摇头,“没有,我只是吵架吵的累了。”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吗?一开门就看见你们那么暧昧的样子谁能受得了!”
汪慢慢的说道:“首先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在按摩。再有你以为看不见就不会有想象吗?”
马子豪腾的站了起来,“你想象什么?你和谁是我们?”汪被他逼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仰着头无奈地说道:“马子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懂的道理,就是男人从来没有白下的功夫。不管他在哪里用工,都是期望能有所回报。”马子豪俯视着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那我希望你在这里得到的回报能值回你付出的。”汪面无表情的说道。马子豪被她激的紧咬牙关,一手卡着她的脖子,另一手按着她的额头说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是吧?”
汪的头被他控制的动弹不得,只用眼睛冷冷的瞪着他,又说,“那你从冯容容那里想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你和她能一样吗?”马子豪嘶吼道。
“是!我怎么敢和冰清玉洁的冯容容相比,我就是一辆公共汽车谁都可以上,你可以,高健也可以...”啪的一声,汪的脸立刻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马子豪打完以后自己也懵住了,慢慢的蹲下去,把头埋在汪的膝盖上抽泣起来。眼泪渗过汪薄薄的裙子,印在皮肤上,冰凉。
汪机械的抚摸他墨黑的头发,一下一下,眼泪无声的淌了下来。
马子豪和冯容容分手了,汪看着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的马子豪,心里满是无助和苦涩。那天夜里他们吵过闹过以后又是极尽缠绵。马子豪沉沉睡去,留下她和无尽的黑夜铮眼相对。汪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马子豪,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她的声音轻不可闻,身后匀称的呼吸声却停了一拍,搂着她的胳膊圈的更紧了。
第二天马子豪只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回来就和汪说他和冯容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