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天早上汪正吃着早点,电话响了,接起来才听出是马子豪。正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听见马子豪急切的说道:“不管别人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当真,听我给你解释。”
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说什么?解释什么?”
吕外这时进来叫汪,“汪姐你吃什么早点呢?我也要吃。”汪应了她一声,马子豪问,“你在和谁说话?吕外?”汪说:“啊,她过来吃早点。”马子豪说:“等等我,我也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汪的早点是中西结合,自己熬得小米粥,煮鸡蛋烤面包,一下来了两个蹭饭的,她忙着又热牛奶煎鸡蛋烤面包,十分钟不到,马子豪已经来了,三个人围着餐桌吃起早饭。
马子豪不说话,吕外也罕见的默不作声,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发现小姑娘一脸绯红。好像真的是长着樱桃小口张不开似的,只一点一点的把面包撕碎了往嘴里塞。
汪不由得笑了,“这孩子是怎么了?一下怎么变的这么矜持?不是谈恋爱了吧?”吕外羞怯的看了一眼马子豪,娇嗔的说道:“姐,你取笑人家!”
汪狐疑的看着冷脸的马子豪:“怎么回事?”
“我.....”吕外正要开口马子豪对她说道:“你的牛奶快凉了,赶快喝。”吕外脸上的娇羞更浓了,听话的把牛奶端起来一口气喝掉。
汪看看马子豪看看吕外,问道“你们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们....”吕外刚开口又被马子豪打断,“给我拿片面包。”他是对吕外说的,吕外兴冲冲的去拿。汪看马子豪,想从他脸上寻找线索,马子豪却对她说道,“你能出去一会儿吗?”汪满腹狐疑,还是站起来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马子豪已经不在了,吕外伏在床上捂着嘴嘤嘤的抽泣着。汪忙走过去问:“怎么了外外?出什么事了?”
被吕外直起身来一把推开,“你别在我面前装了!亏我还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话都跟你说,原来你心机这么深!”
汪大惑不解:“我怎么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你还装!你敢说你以前不认识马子豪吗?你敢说你跟马子豪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汪愣住了,半响才说,“你怎么知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马子豪告诉你的?”汪问。
“是又怎么样?他比你磊落,敢作敢当!”
“外外,你听我说...”汪想解释。
“你别叫我外外!那是我好朋友才能叫的,你不配!”吕外开始时候还压抑着声音,怕她妈妈听见,这会儿激动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声嘶力竭的喊着,说完摔门而去。
汪站在当地,憋闷的恨不得大喊一声,最怕被人误解,尤其是这误解让一个信赖她的人那么伤心。她拿起手机翻到马子豪刚才打来的电话回拨过去,电话一通汪就问:“你和吕外说什么了?”
“事实。”马子豪说。
“什么事实?事实是什么?你现在的事实是冯容容,你扯我干嘛?”汪气的语无伦次。
“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等我一会儿忙完了再给你打电话。”马子豪说完就挂了电话,汪在屋里转着圈等着他的电话,电话迟迟没有动静。
她惦记着吕外,又赶忙来到房东家里,吕外的房间门反锁着,汪轻轻敲着门叫到:“吕外,你开开门,听我把事情从头告诉你。”
“你走开,我不想再见你!”吕外带着哭腔喊道。
“吕外你不了解情况,你听我给你说....”
“我不想了解!你离我远远的!”
“这孩子是怎么说话呢?平时好的一口一个汪姐叫着,这会儿又抽着哪根筋了这是!”房东妻子过来敲着门叫道:“吕外你给我开门!”汪忙止住房东妻子,“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我以后再跟她说。”
马子豪傍晚才打来电话,“我在巷口你出来吧。”汪出来上了车,马子豪不出声,开着车到了郊外的一个水上公园才停下。傍晚风急,公园里没什么人,两个人看着消融的冰面出神。
半响马子豪才回过头来问汪:“吕外和你说什么了?”
“我还想问你,你和吕外说什么了?”
“我说我昨天晚上亲她是因为她穿着你的衣服,那件衣服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时你穿着的。”马子豪平淡的说道。汪才恍然想起来,吕外穿的是那件衣服,她都忘了,他还记得。
马上又反应过来,“你亲吕外?”她吃惊的问。
“她穿着你的衣服请我跳舞,我们都喝多了所以.....”
“所以你就亲了她?”汪觉得荒谬。
“我那是情不自禁!你不知道我这一年多来有多想你!”
“我知道!”汪点着头说道:“你想我想的把所有人都当作了我是吧?包括吕外,包括冯容容?”
“你别和我提冯容容!”马子豪吼道。
“我不配是吧?”汪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也没提郑浩吗。”马子豪反击道。
“这和郑浩有什么关系?”汪觉得他不可理喻。
“至少你们都准备结婚了不是吗?”马子豪冷笑着说。
汪呆住了,想起香港警匪片里常用的一句台词,你所说的将作为呈堂证供。你做的每件事也会,谁会在乎你心里的百转千回呢?
见她不出声,马子豪又说道:“好不容易见着了,却连个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我一见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就想像以前那样抱你。”
“那你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满足你这个愿望?”汪的声音像死灰一样没有生气。像灵魂出窍一样一下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始她在他眼里可能就是一个不懂拒绝的女人,她理想化的两情相悦,在别人眼里是随便。
“我就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马子豪闷声说道,和以前一样执拗的语气。听的汪心里一软,说不出话来。
“吕外说你是来找人的,是来找我的对吧?”汪看着他,是不是的还能怎样呢?
“小文,我无数次梦想过和你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只有你和我。”远方一轮昏黄的太阳恋恋不舍的下坠,一点一点的带走了眼前的光亮,夕阳西下,是去不了的天涯。
“冯容容怎么办?”汪慢慢的问。
“我说了让你别提她!”马子豪说道。新欢是娇嫩可爱的花朵,旧爱是萦绕不绝的一抹香气。本能的喜欢前者,又戒不了以前的习惯。
“至少你是喜欢她的是吧?”她模仿着他的语气。心里是一阵自虐的快慰,像狠狠的挤压伤口,痛,痒,却过瘾。
“我们好不容易能见面说会儿话,你就想用在吵架上是吧?”马子豪阴沉着脸说道。
“我是在提醒你。”汪看着他说。马子豪泄气的靠回椅子上,“我怎么会知道你还会来找我呢?我以为你早已经和郑浩结婚了。”
“不管我结不结婚都不会影响你们的。”
马子豪紧张的盯住她,“汪丽文!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都要事先告诉我。你要敢不告而别...”马子豪点着头看汪,意思是你试试。
汪看着茫茫的夜色,就算赶她走她又能去哪呢?即无颜见江东父老,又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她三十三岁了,满脑子想的就是稳定,却不得不颠沛流离。
“我不会离开的,但前提是我们互不打扰。”
搬家是汪早就有的想法了。一开春屋子里返潮,囤积了一冬天的爬虫蚂蚁都纷纷出动,在屋里肆意横行。被马子豪封为五毒教的总部。
汪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地上的‘坦克’。这里有一种爬虫,顶着一个指甲般大小的软壳,下面是无数触须一样白色的腿。对密集恐惧症的患者汪来说简直是恶梦。她又不敢用脚去踩,怕听那清脆的响声,只得抱着一卷卫生纸满地的巡视,发现了就用卫生纸捏起来包好扔进垃圾桶。
可怕的是,这东西不仅出现在地上墙上,还出现在床上。汪有一次一拉枕头赫然发现枕头下竟然卧着俩只。最恐怖的一次,汪一天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脖子上面慢慢的上了脸,她以为是头发用手一扫,手指一碰到毛刷似的触感,又惊又怕又恶心,忍不住一阵狂叫。从此以后每天睡觉都戴着口罩,怕那东西钻在嘴里。
汪的蜂蜜罐成了蚂蚁的乐土,蚂蚁们前仆后继的向罐子的蜂蜜发起进攻,一批批蚂蚁葬身蜜海,仍然挡不住死士们蜂拥而来。汪现在已经锻炼的对曲曲蚂蚁毫不为意,喝不成姜*****,就用蜂蜜洗脸,对水面飘着的一层蚂蚁尸体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