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你
注定只是擦肩而过
就让我看着你离去的背影
1.汪只是在心里记住了新疆这个地方,看天气预报时多了一个关注的城市,其余的一切照旧。每天上班,看房子,郑浩也是忙碌如常,常常深夜才回家。
汪躺在床上,看看手机翻翻书,听见他开门的声音,钥匙哗啦一声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才放心的关灯睡觉。这天汪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屋里一片寂静。走出客厅一看,玄关的等还亮着,郑浩的拖鞋还在门口,郑浩还没有回来。
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没有多想就给郑浩打电话,“怎么了?有事吗?”郑浩急促的问,听着像是有些不耐烦,汪这才觉得这个电话有点唐突,忙说,“没有,我只是看你还没有回来怕有什么事....”
“我没事,你去睡吧。”郑浩说完就挂了电话。第二天汪上班走的时候郑浩还没有回来。中午的时候,才打来电话让汪去请假,说他半个小时后过来接她。虽然没说让她请假的原因,汪还是脱口就答应了下来,请了假,收拾好东西,早早来到门口等着。
上了车才发现,郑浩已经换过衣服了,看着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熬过夜的人。衬衣和领带像是新的,至少汪以前没见过。“怎么了?”见她不出声郑浩问。汪忽然有些心烦,他一开口就会问这一句,好像她就像是个麻烦精,随时随地都会出什么状况。
“什么怎么了?是你让我请假出来的,怎么反过来问我!”汪没好气的说道。郑浩笑着看她,那样子表明他一点也没把她的脾气当真,让汪自己也觉得这脾气发的很无谓。她气恼的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李婶把腿摔折了。”郑浩说。
“啊!怎么回事啊?”汪忙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李叔打电话时候也没说太多。”
“昨天晚上摔的吗?”汪问。
“应该是才摔了不久,李叔刚刚才给我打的电话。”郑浩说。
汪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发现自己对郑浩的夜不归宿耿耿在心,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她在郑浩眼里就是透明的一个人,他的事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嘛!大不了就是在约会。一想到郑浩,汪不禁有些失落,好像心底一个非常牢靠的地方竟然松动了。
“你别太担心了,只是骨折而已。”郑浩安慰她。
李婶半边身子都不能动,李叔一个人又抬不动他,还躺在院子里,不住的呻吟着。李叔和郑浩好不容易才把她扶着放在车上。
去医院拍了片出来,医生说是小腿骨折,她人胖身子沉,倒地的时候还墩着了尾骨,造成尾骨轻微骨裂。因为年纪大了,医生建议保守治疗,给打了石膏开了些药,就让回家慢慢养着。
看着郑浩和汪围着她忙乱,李婶欠着身子不住的说:“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走个路还能把腿摔折了,这不是给你们添乱吗!”
“李婶你说什么呢!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照顾我的了?”汪扶着李婶儿躺好。
李婶要回家养着,汪和郑浩都不同意。汪坚持要自己照顾李婶,把工作也辞了。她没想别的,只觉得理所应当。汪是最能分辨出人的真心假意的,李婶没拿她当外人,她也不把李婶当外人。一老一小的日子过的井然有序,每天上午要忙乱一些,得给李婶洗漱擦身换药。下午午休起来,没什么事情就听李婶讲以前的故事。
郑浩这几天老觉得汪别别扭扭的,眼睛一直在躲着他。郑浩想问是怎么回事,但是汪一直待在李婶身边,不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他递过去问询的目光,也被她挡在眼帘之外。
连李婶也看出来了,问汪:“小文,你和浩子咋的啦?”
“没怎么啊!”汪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可别瞒婶子了,婶子脑子笨,眼睛却不拙。他一进来你就不说话了,这还是没咋呢?”
汪低下头不出声。“小文,婶子问你,你心里是咋打算的?是不是还想着小马呢?”汪想起一句歌词,从来都不曾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马子豪就是这样,他就长在她的脑子里面,根本不用她去想。
“唉!”李婶摇头,“小文,你就听婶子的,你要是心里还有小马,你就去找他,不要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不死的耗时间了。小马是个好后生,他对你的心思不比浩子差。”
“李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汪说。
“小文,婶子本来是想替浩子说两句话的。你心里头要是还有小马,婶子就啥也不说了。你听婶子的,你只管去找他,你记住,这天底下就没有解不开的死疙瘩。”汪
老马和小黑终于领证了,只叫了她们几个简单的吃了一顿饭,算是见证。双方的亲人一个也没有出席,老马嘴上说不在乎,但看得出来情绪很低落。几个人极力的插科打诨,起哄逗乐总算热热闹闹的吃完了这顿饭。
听李英说,小黑妈苦劝儿子无果,一气之下要和小黑断绝母子关系。小黑家只有小黑一个儿子,小黑妈从小对儿子期望甚高,一直盼着小黑能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媳妇光宗耀祖。现在小黑却找了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女老板,还是二婚!这让一向要强的小黑妈妈觉得抬不起头来。
小黑还领着老马回了趟老家,想说服母亲。谁知道小黑妈却连家门都不让他们进,把老马买的礼物都扔到了大门外,闹腾的村里里人尽皆知。
回家的路上,汪怅然不语,听见郑浩问,才说道:“你觉得他们俩这样能行吗?”
“老马和小黑?怎么不行呢?”郑浩问。
“双方的家长都不赞成,这样的婚姻能长久吗?”汪想象中的婚姻,是神圣而完美的,是两个人的幸福和所有人的祝福。一丝的不和谐音会给以后的生活留下隐忧。
“再被别人祝福的婚姻,最后落实在过日子上,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夫妻双方才是婚姻的根本,只要这个根本够牢固,外力再大也动摇不了他们的。”
“要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本来就是吗!有什么复杂的?复杂是因为你想得太多。”见他说的这么轻巧,汪不由得问他,“那你的儿子将来要是找一个比她大很多的女朋友,你肯定是不会反对的咯。”
“我的儿子?”郑浩不由得抿着嘴笑了,好像还没对这个未来的家庭成员做过设想,停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他侧头想了一想又说道“我想我应该不会吧?只要他觉得幸福我为什么要反对呢?”
“但愿如此!”汪不以为然的说道。心里却轻松了许多,情不自禁的跟着音响里面的音乐哼唱了起来,“不生气了?”郑浩看了一眼汪,带几分打趣的问道。
汪被问的愣怔了一下,嗯?了一声才想起来,悻悻地说道:“我生什么气嘛!”
郑浩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拍拍汪的肩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管你为什么生气,如果和我有关,我现在向你赔礼道歉。”汪被他糊弄小孩儿的口气惹恼了,一抖肩膀甩开他的手。
晚上李英打来电话,一阵感慨,“再强的女人吶,也逃不开家这个归宿。老马平时看着潇洒,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二进宫’?要我说,他们俩就在一起过着就的了,还扯什么证嘛?别看那小红本儿成本不贵,但是代价高啊!万一有个闪失,那老马就是.....”
“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儿好呢?”汪打断她。
“我这不是担心吗?那个小红本就是一种约束,一种责任!就意味着把两个人以前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嵌入到了一个刻板的规范当中,那就是一种压力!你没看见今天小黑的表情有些沉重吗?”李英辩解道。
“那不是因为家里不同意吗!”汪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小黑的表情是不太自然。
“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呀,就和田老虎凑合着过吧。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这下也死心了。你再轰轰烈烈,最后还不是得回归到柴米油盐?相爱容易相守难啊!人这一辈子太长了,不是光靠一个爱就可以撑过去的。”
汪一晚上脑袋都是乱哄哄的,心里一片茫然。好像奋力走在一条崎岖小路上,在快接近终点的时候,才被人告知你走错路了。好像每个人都有令他们迷途知返的顿悟,只有她是一条路走到黑。
第二天起床还是觉得头昏脑胀的,她以为是晚上没睡好就没管,强打着精神给李婶擦身换药做饭,到了晚上,实在坚持不住了,安顿好了李婶就回到房间钻进了被子。
“小文...”声音远远的传来,带着回音,像是在空旷的防空洞里。是马子豪的声音。“你忘了我吧,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只能给你带来麻烦和伤害。”“不!”汪拼命的摇头,医生惋惜的摇摇头:“......是个女孩...可惜你摔倒的时候撞到了肚子。”孩子!她已经尽量缩着肚子,调整身体下跌的角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太快了。汪像梦魇住了似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嘴里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着了火似的,每次呼吸泵上来的都是一条火龙,灼烤着她的喉咙。“水...我要喝水...”她无声的叫着。“来,把这个鸡蛋吃了。”郑浩盯着她,“不,我要喝水。”海水也滚烫,她和马子豪站在齐腰的海水里,马子豪深深地看着她,“谢谢你小文,是你让我有了一个家。”他眼睛黑的像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潭,汪坠在那里面,幸福的头昏目眩。奶奶卷起了窗子上的棉帘子,屋子里亮了起来,“小文,醒醒,你怎么了?”再不起来上学就该迟到了,汪用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上下眼皮像被粘住了似得,有人在用力的推搡着她,她的意识像一团散沙似得,沉入到一片无尽的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