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从我身侧孤独地穿过。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的心却如掉到冰窖里一般,透心的凉。
青菜发来一条短信给我:你曾经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全世界。我曾经傻傻的以为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忽然有一天我却什么都不是了,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天翻地覆,一念之间。我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人。
我想到一首歌,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我在寝室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他们都当我是空气,我说的话他们从来都当没听见,也不再和我说话。
为了平息这场非人的待遇,我恬着脸说:“各位,周末我请大家吃饭。”
面包看了我一眼:“为了静?”
“是啊。”我尴尬地说。
“不去!”面包的态度很坚决,他又补了一句:“我周末有事。”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把目光转向大饼,大饼懒洋洋地说:“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
番茄我是不敢问了。
至于吗?我想骂人,但我有自知之明,负罪之身,还是少说话为妙。
不去就算了,留下钱我自个儿慰劳自己还不行吗?
我正在去吃午饭的路上,手机响了,不接!我心情不好,没兴趣接电话。可是它竟然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与我较上劲了。无奈我只好从裤兜里抽出手机,“青菜”两个字赫然在目,我的心哆嗦了一下,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有什么事吗?”我怯怯地问。
“听说你要请客了,为什么不请我?”青菜平静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所以我保持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周六,是吧?我去。”青菜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不小心给自己设下的。几位室友先前都说不来,到开席时,却齐刷刷地出现了。我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出尔反尔。
青菜被簇拥在他们中间,一脸平静,却掩不住容色憔悴。
在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男人的正义感尤其强烈。几位室友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让我感觉自己象是一只误入狼群中的小羊。我想跟他们说“不许虐待犯人”,但是开了几次口没说出来。
“大家坐啊!”我缩着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面包和大饼大马金刀地坐在我两侧,我偷偷地瞄着青菜,害怕她说把我废了,那我今晚铁定尸骨无存。
青菜漠然地看着我,忽然问道:“她为什么没来?”
“她今晚有事,来不了。”我小声地解释。
“噢。”青菜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大家都阴沉着脸不说话。酒上来了,我恭恭敬敬地替大家斟满,然后抬起杯说:“我知道我有错,这杯酒是向青菜谢罪的,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我挨个道歉、喝酒,但是没人理我,我像是一名蹩脚的小丑,演着自己的戏,没有人喝彩,甚至,没有人叫骂。
我抹抹嘴,把杯子放在桌上,大家已经在吃菜,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坐在椅子上,无端地感到好冷,我无力地把头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天花板上一只寂寞爬行的苍蝇,“我就是那只苍蝇,孤独并且讨人厌。”我笑了,心里想:“活该,自作自受。”
“今天,就当是我跟蘑菇……”说到这里,青菜停住了,脸稍稍地偏向上方,嘴唇一直在发抖,她发狠似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好半天,才哽咽着接道:“……分手,请大家吃饭,你们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了。”
她的眼眶红了,渐渐地泛起了水雾,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划过苍白的面颊……忧伤到了极处的精致,让人不忍目睹。
我避过她的眼神,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以前对我的照顾。”青菜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的手仿佛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细细的经脉,让人很容易想到四个字:“柔弱无力”,宛如她现在的人。
几位室友低着头举起杯子,我也犹犹豫豫地凑了过去,面包狠命瞪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青菜仰头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幽幽地说:“以前有你替我喝酒,以后我得自己喝了。”
她的眼睛赤红,转瞬间又喝了一杯,眼泪一滴滴的掉进酒杯里。我茫然无措地看着,面包和大饼也惊呆了,番茄忽然抢过青菜正在倒酒的瓶子,说道:“青菜,以后我帮你喝。”番茄的话语很平静,却不容人置疑。
番茄身边已经放着四个空瓶子,当我看到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从来不喝酒的番茄,喝了四瓶了,最重要的是他一边喝还一边用眼睛斜觑着我。
没有人说话,当第六个瓶子倒下时,番茄也倒下了,头垂在桌子上,青菜替他捶着背,他嘴里叨咕着什么,没人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