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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人说:时光不老,我们不散。殊不知,时光永远不会老去,但是人却会日渐苍老,幸好,一切都还来的及。】

隔着窗,看着阳光暖暖的投在课桌上,没有留下任何阴影,干净、透明,亦如今天的心情。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听着音乐,在耳机中哼唱着像此时自己一样慵懒的曲调,任清风抚弄我额前的细发,划过耳际变出万种风情。难得小憩一会,我像只吃饱的猫,只贪恋此刻阳光的温暖。

“小凡,看你这懒样儿,和平时忙的脚不沾地儿,完全像两个人。”同学打趣地说道。

“嘿嘿,偷会儿懒还被你们发现了。“我抬抬头,伸伸懒腰,继续享受难得的清闲。

一直在图书馆看书到晚上,才想起来没有吃饭。错过了饭点儿,啃着面包,看着月色,享受着这份一个人的浪漫时光。谁说大学的单身,就会像只狗,我就可以汪汪出一首高调的乐章。

这样想着,我竟然都被自己逗笑了。即使,现在变成了和以前习惯于被忽视,习惯于躲藏的自己相反的人,可是内心还是喜欢安静的一个人的时光,也许这是小时候就融于血液里的寂寞。

“爸爸,你干嘛呢?想我不?”

“撒子喽,怎儿会嘛,泽个月就可以回。”

“老头,节日快乐,不包个红包给我?”

一回到宿舍,就听到大家热闹的在煲着电话粥,不过等我静静躺倒床上,才无意间听出来,这些电话都有个共同的主题——父亲节!

6月的第三个星期日,是父亲节。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竟然还有这样的节日,也是啊,从小到大,任何节日我都没有过过,甚至连春节,我都在有意的逃避着。

“今天父亲节,不打个电话回家吗?学生会事情太多,你又忙活忘了吧?”对床的二姐暖心的提醒着忙起来不要命的我。

拿起手机,看看表,又放下,我尴尬的冲着二姐笑笑:“太晚了,明天再补一个吧。”

说完,我赶快慌张的放下床一侧的帘子,免得聪明的二姐又会看穿我的谎言。我不擅长撒谎,可是我更不擅长表达情感,尤其是对爸爸。小时候第一次像电视里一样学着撒娇,换来的结果,我至今难忘。可能过小的孩子和小狗一样,当你在它很小的时候因为某事让它产生惧怕,它会条件反射一样的学乖,我也如此。

但是这么特别的节日里,以前的种种记忆还是被唤醒,一遍遍重复着悲痛的曾经,让我在床上不断的翻转,想要找到一个让自己感到安全的姿势。

“呜呜呜······”不知道自己在床上折腾了多久,直到在睡意渐起的时候听到了委屈的抽噎声,以为自己在梦中。

“老五,这是怎么了?”大家纷纷被逐渐明晰的哭泣声惊醒,找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我·····我想爸爸,哇——我想爸爸。”老五说着说着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般喊着。

“想他,给他打电话,别哭啊。”下铺的四姐安慰道。

“我·····今天父亲节,你们都在给爸爸打电话,我·····我·····可是我再也没爸爸了,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得白血病就死了,我没有爸爸,我想爸爸·····”老五抽噎着,放声大哭,说出了让我们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一时之间,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知道平时像兔子一样活泼伶俐的老五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世。我们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用沉默静静地陪伴着这似乎无法停止的悲戚,也为自己刚刚不知情况下,和家里人的亲腻感到愧疚。

我收回望向五姐的目光,静静的靠着墙壁,用被子包裹起自己,曲起腿环抱着自己,任由墙壁的冰冷渗入脊背,这一刻,让我有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没有打电话给爸爸的还有我,但是此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片酸涩。听着五姐的哭泣,感受着寒冷,我的心里却是暖暖地,此刻的我突然无限的感恩。感恩那个高壮的男人,从我出生起就一直的陪伴。感恩无论是骂喊,无论是暴怒,他都在那里,都在我生命中从未离开。我不敢想象,那个男人消失会是怎样的,因为他是我和妈妈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港湾。

突然觉得是时候放下了,趁自己还可以放下的时候,趁他们都在我的生命里。放下曾经对爸爸的畏惧,放下曾经那些潮湿冰冷的回忆,告诉他们我爱他们,即便我会受伤。我还是当初那个渴望着等待爸爸拥抱的孩子,但是现在的我,比起失望,更害怕后悔那些情感的来不及表达,更何况我从小就是一个极害怕失去的孩子。

从这一个晚上起,我们六个姐妹默契的避开了——爸爸,这个敏感的字眼。只是从那一刻起,我们变得更加亲密,也更加懂得珍惜,珍惜着我们这个年纪常常会忽略的亲情。也从这一个晚上,我用全部的热情替代了对爸爸妈妈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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