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宋公子!”当玉香睁开眼,梳垂鬟分髾髻,身着深红直裾及两层袿衣的阮茵惊喜喊着。
望着满身古典打扮的阮茵,呛声道:“搞什么鬼,穿成这样,古装Cosplay?”
“要是半夜,准被你吓死!”
“宋公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自从你陪关雎小姐上山拜观音娘娘,跌落悬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谁吓谁啊!”阮茵喊道。
玉香侧过身,突然感觉右手手腕处一阵坚硬的冰凉,挽起瞧,一只晶莹剔透刻荷花手镯。
“妈啊!”玉香这才发现自己身穿身湛青镶丝圆领袍,灼若芙蕖出渌波。弹簧大床也变成了张棕漆木大床,床杆也浮雕着各类花鸟。
床帏盖淡粉罗帐,万千碧珠垂于前。房间尽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木家私。
“你们土豪Cosplay也太下本了吧。把什么都换了!”玉香忙忙起身,对着阮茵道。
这时,翠姐从外进来了,身穿件白底红梅大袖褙子。阮茵背身朝翠姐大呼:“我都说玉香哥脑袋摔坏了,原本以为醒来便是极好的,你们偏偏不信!”阮茵紧张得前言不搭后语。
“好了,好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猪脚都给你们了!”玉香冲她们大笑道。
“阮茵,你的伤好了?你们俩那么快就和好了!阿贵和少爷呢?”玉香冲到阮茵和翠姐身前,一把搂住阮茵腰的痛处,逼其漏馅。
“啊。”阮茵如触电,双脚一弯,坐倒在地,柳姿伏地。
玉香低首望见阮茵鲜红肚兜微敞开,露出两坨雪白的乳峰。
阮茵抬头望了眼玉香,见他那色咪咪的眼神,忙扯领子遮胸。大骂道:“好你个大淫棍,撞傻了脑袋,撞不傻色心。”
“妈啊,居然连文胸也不穿!好专业啊!”玉香丝毫不避讳惊讶道。
“翠姐,你说宋公子摔傻了吧,但记得我腰受过伤,也记得是你罚的我去马厩反省,被张东贵家丁殴打,后因放跑了水南少爷的汗血宝马被他殴打!”阮茵疑惑得很。
“我知道翠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好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说水南哥哥赔了些银两给我,张东贵也被解雇撵回老家了!”阮茵抿起小嘴,仰首道。
“阮小姐胸怀宽广。”翠姐笑道。
阮茵又扯扯滑落的衣襟,望了望自己的胸脯,又望眼抿嘴贱笑的玉香,朝翠姐羞道:“你才胸怀宽广呢!”
突然,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长长的马嘶叫声。
玉香忙忙冲出去一瞧,见院里粗砖过道,一匹雄壮白马仰头鸣叫,勒住的是个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穿白长袍结四方髻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垂着几丝凌乱的黑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左手持把黄金镶玉剑,从马鞍上一跃而下,矫健的宛若黑夜中的鹰。
玉香望着他,似根木桩,坚毅的目光又带着不确定。
“甄飞兄!”他几乎喊了出来。
他恢复一向的冷俊,转身走向背后停驻的一辆豪华的马车。
“快快,老奶奶回来了。”翠姐忙忙朝背后的小厮使劲挥手道。
一群穿灰粗布衣男家丁与穿鲜红锦的丫鬟,垂着头缓缓跟去。
其中一长相似立元的家丁勤快的搬一短木下马梯冲上前,放在车门前,后退一旁,虾着腰撩开帘子,一胖脸,梳着飞天髻的,髻上插满黄金玉石的富态女人,右手托着立元的手,左手持一凤头紫檀步步稳稳从梯子走下。
玉香也跟着上前,“姑姑。”他正想喊出口,突然见那马突然浑身挣扎一下,幻作条凶猛的大白龙,张着锋利如钢刀的爪,瞪目嘶叫着腾空,震得山响鸟飞。
甄飞望着吓飞了魂的玉香,嘴角一丝蔑笑,“白辰,冷静点!”忽将手中宝剑飞出,划出道如流星的火光直插白龙而去,那龙张口吸入,便乖巧了下来,安静如天边一抹云,任风刮不动。
宋金枝走上前,赞道:“甄大侠半年不见,功夫又长进不小,连马也得仙道化作龙了!”
“老夫人过誉了。您聪惠过人,善于经营,累积的财富可敌国。
阮茵冲上前,在金枝面前一蹦,打了个响指道:“可不,陈朝妇孺皆知,人人都说‘陈先的江山,金枝的钱财’!”
“甄大侠此言就不怕此有京城的耳目!”金枝笑道。扭头便往大宅而去。
甄飞欲言,见人已走远,便不再续话了。
众人皆走远,单留玉香在原地愣若木鸡。
玉香心和目从甄飞身上抽回时,方才发现,水泥电器都没了。自己穿越到古时了,周宅满是古色古香,秦砖汉瓦,雕梁画栋。
可各种人物性情皆不变。
玉香内心翻腾不休,好个观音娘娘,将我穿越到古代,不知是何目的。若问她,便又是道,古代即是现代,现代即是古代。
不过又认真思索,古代也曾是现代,现代亦会成为古代。
观音娘娘也太绝情了,随便将杨柳枝一挥,便可把人弄得个物非人是。
玉香双手合十,喃喃道:“但愿我家与宋金枝那层血海深仇不带往这里!”
可金枝狠狠那瞪彻底叫她失望。
“我这可不是水泊梁山,怎么一落难就往我这跑?”金枝坐在大厅一拍紫檀木。
“姑姑千万别气着了身体!”玉香模仿从电视学来的古代礼仪,恭恭毕毕道。
“滚,滚,别再说下去,我发过毒誓,此生不喊你那罪犯色鬼老爸哥哥。”金枝突然不顾仪容,拄起杖猛戳地板道,不留一丝情面。
“可姑姑没说过,不喊我做侄子啊!”玉香身欠得更深了。
金枝“呵呵”了两句,道:“好一张乖巧的嘴啊,像抹了蜜,可我没再那么好骗的了!”
“来人啊,帮我将这畜生的儿子大打五十板后,拖入柴房锁上,不过千万不能让其饿着,喂食潲水!”
玉香见话不好使,心里着实慌了不少,忙汇集辞藻。
“宋老夫人万万不可,这样做,若传了出去,对老夫人的名声却是极大的败毁!”没等玉香开口,甄飞从厅旁的椅子坐起,步上中央,大大手掌一抱,作了个揖,道。
金枝横目扫了众人,怒道:“这里谁有那么大胆子敢传出去?”
说得众人慌忙垂下头。
甄飞不急不缓,显露几份仙风侠义,道:“再小的缝隙,风也钻得出去,我有年奉旨上贡到华夏国,经过片无边无垠的沙漠,随同饿死渴死大批,以为永无出去之日,没想到不久,出现小片绿洲,我们都得救了,再小的可能都会发生!”
金枝火气缓和不少,也觉得甄飞所言在理,顾及起来。
玉香看出金枝脸色转变,轻声道:“若姑姑实在看不顺眼侄子,侄子到一偏房住下,过几日走了就是。这样竟可保全姑姑的名声,也可消姑姑的气。”
他与甄飞还是那么心有灵犀。
当晚,玉香到了间堆放夜香桶的房间,清理遍,住下了。
到了子时,周宅突然灯火通明,急促的脚步声如雷雨噼噼啪啪,满院的人影,玉香推开房门,拦住个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丫鬟,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面如纸白,半天才缓过气,眼撑得圆白道:“快跑吧,有鬼啊,西,西厢房那间的三丫鬟一夜间全成副白骨了,一躺在床,一吊在门窗旁,一浸在水桶里。但屋里整齐得,得很,也没半点血迹。”
说完,那丫鬟踉踉跄跄,努力的逃跑,一会就不见踪影了。
玉香好生困惑,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总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背后控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