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玄的商队与楚沄汐及孟宁远走了一路,一个多时辰后,总算是到了严道,严道不愧是灵关道的重要驿站,富庶之地,一进城便是一幅繁华景象。
温子玄充当了向导似的与他们说着话:“严道驿站有两处,分别在南北,南边稍大,一般商队在那里歇脚的多些,北边的驿站过路人居多,我们明日便起程了,你们呢。”
孟宁远此行还有其他事,便回了温子玄:“如此怕是不能同路了,我们要在严道歇息两日。”
温子玄闻言倒也不做他说,“那倒是可惜了,你们前往北边吧,我的商队已在此处歇下,就不送二位了。”
孟宁远作揖行了礼,温子玄亦是回礼,二人便分开了,孟宁远带着楚沄汐前往北边驿站。
路上,楚沄汐问道:“这个温子玄究竟是何人,怎会无故与我们说话。”
孟宁远蹙眉,“我也不知,他说他是CD人,与我们倒没有什么关系,或许只如他所说,因为这一路烦闷,方才找了同行之人吧。”
“你也经常东奔西走,也遇到过此种人吗?”
“没有,我从未真正的随商队走过商路,有了生意的时候我会先去一趟,路上也都是能快则快,从不停留,商队则不然,他们有时日限期较长,所带货物较多,本就会慢一些,而且常年如此,若说烦闷,应是有的。”
楚沄汐闻言也释然了,说话间便到了驿站,三人下了马,冬儿将马匹牵入了马厩,孟宁远找来了伙计,备好了屋子,冬儿将细软送进屋子,孟宁远吩咐冬儿去准备晚膳,随后便坐了下来,楚沄汐也坐在了孟宁远身侧,为他倒了杯水。
孟宁远喝了水,活动了一下身子,“沄汐,你也累了吧,明日不需要赶路,可以好好歇息一下。”
“明日是要去查看砂器吗?”
“嗯,陶瓷器多做祭祀用,普通百姓家所用甚少,而砂器不同,砂器多以炊具为主,若是可以,这个砂器也是一条路子。”
楚沄汐还是不太了解这里面的门道,“我也不是很懂,明日我随你一同吧。”
“嗯,不过那邛来山是不能去了,那温子玄也说了,我们身处邛来山东侧,多旱少雨,待到了青衣,我带你去蒙山一趟,如何?”
“若按温子玄所言,那蒙山也是风景秀丽,既然路过,就定要去一趟了。”
“公子、夫人,晚膳备好了。”门外响起了冬儿的声音。
楚沄汐起了身,将门打开,冬儿捧着托盘进了屋,将吃食摆在了案几上,随即转身退下。楚沄汐回到案几旁,在冬儿还未出了屋子的时候问了一句:“冬儿,你可用了。”
冬儿点头,“夫人挂心,小的用过了。”
楚沄汐点头未语,冬儿便退了出去。
这严道驿站的吃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管菜式还是味道楚沄汐都能够接受,“这是这些天吃的最好的一顿了,没想到这严道是这样的富庶。”
孟宁远也能够吃惯这些吃食,“是啊,当年樗里疾可是秦国的功臣,若不是此地繁荣富庶,惠文王又怎会将此地赐予他。”
“不知这严道的治所在何处。”楚沄汐好奇问道。
孟宁远停了手上的动作,也是想了一下,“应是在大渡水以西,要说具体的位置,我也不了解。”
楚沄汐往孟宁远的碗中夹了菜,“多吃些,我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些时日的奔波。”
孟宁远笑了,“这才几日,我们此行要走几月呢,如今过了益州郡,到了蜀郡,等过几日去到武都就要出益州了,那时才是真正的要赶路了。”
楚沄汐一愣,也是知道自己这话说早了,“也是,等出了益州再说吧,不过能和你一起,我已经知足了。”
“我亦是如此,若是让你独自待在滇池几月,这条路我怕是会走不下去的,没成亲之前,独自一人,怎么走都成,如今不同,我心里有着你,有着我们这个家,若不是你与我一同,我肯定是完不成的。”孟宁远放下了碗箸,对楚沄汐说道。
楚沄汐低下了头,脸颊许久没有这么红润了,“我吃好了,你呢。”
孟宁远点了头,楚沄汐便起了身,“我去唤冬儿收了这些。”
孟宁远未阻止,看着楚沄汐的娇羞反而心情大好,明明自己说的不是戏言,得到的回应就像是自己非礼了楚沄汐一般。
第二日一早,孟宁远一扫前几日的疲乏,早早的起身习武了,许是荒废了一日,自己也有些不适。
楚沄汐没有早起,带孟宁远去了院子之后,转了身又睡了过去,好不容易有一日可以不用赶路,楚沄汐此时也是轻松的。
约着到了辰时楚沄汐方才起了身,孟宁远已用好了早膳,见楚沄汐起了身,递上了一杯水,“吃食还在案几上,粥放在食盒中还是热的,快洗漱一下吃些吧。”
“什么时辰了。”楚沄汐的声音还夹带着懒散,伸了伸手臂,“今日总算可以不用早起了,真是极好。”
孟宁远嘴角上扬,将楚沄汐扶了起来,转身到了案几旁坐下,楚沄汐也是梳洗了一番,才用了些吃食。
“我们去街上走走吧。”楚沄汐用绢帕擦了嘴角说道。
稍看了天色,孟宁远起身开了门,原来冬儿就候在屋外,“冬儿,一会儿我与夫人出门一趟,你在驿站好好歇息便好,不必跟着。”
“是,公子。”
此时楚沄汐也来到了门口,“我们走吧。”
“嗯。”说罢二人便去了街上。
严道的街上很是热闹,穿着打扮也不尽相同,商队来往的很是频繁,各自走着,也不多做停留,楚沄汐看着商队来往,想起了温子玄,“那温子玄应该离开严道了吧。”
“商队起程都比较早,这都巳时了,应该是离开了。”
“孟宁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沄汐及孟宁远均是一愣,这不是温子玄的声音吗,可是二人回身张望,却是没有寻到他的踪迹。
忽然肩上被人一拍,孟宁远下意识的动手,却是被人挡了回来,“我是温子玄啊,一夜未见就不认得了?”
楚沄汐与孟宁远怔楞在那,眼前的人,面容干净秀气的很,身着一件玄色衣袍,满是书生气,那温子玄则是一个络塞胡须的大汉,怎会是眼前之人。
温子玄也是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认不出我,我只是将我这胡子剃了而已,昨日我还与你们说那邛来山呢,忘了?”
孟宁远回过了神,“你真是温子玄?”
“那还有假,我从南边北上就没有剃过胡子,这幅清秀模样总是吃亏的,所以一般在路上都是你们昨日见到的模样。”温子玄认真的说道。
此时的楚沄汐总算是从眉眼处看到了昨日温子玄的踪影,“你的商队不是今日起程回CD吗?怎么还未走。”
温子玄闻言皱了眉,“本来一早要离开的,结果被人拦了下来,这严道有一个砂器商,非要我带回CD几件砂器给他的家戚,我这商队又不是什么都接,况且是送那么几件过去,纠缠了一会便作罢了。”
“你是说砂器?”孟宁远问道。
温子玄点头,“是啊,这严道盛产砂器,却是从来没有大量的运出过严道,商队在此也只是停留,并不做生意,那砂器商倒是这严道有些名望的。”
孟宁远闻言暗喜,“不知可否告知那商铺的位置。”
“你要去买砂器?”
孟宁远点头说道:“是的,我家中是做陶瓷器的,听闻这严道出砂器,便来一观,看是否能够做一笔买卖。”
温子玄想了一下,随即笑道:“如此便好说,我与你一同去那卖砂器的铺子,但是我也想与你做一笔买卖。”
“请说。”
“若是你这笔生意谈成了,我来帮你运送,可好?”
孟宁远也不识得此条商路上的商队,如此对他也是好的,“好。”
“好,走,我带你去。”温子玄倒是爽快,他吩咐了商队先行,自己则带着楚沄汐与孟宁远去了砂器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