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妥当,楚沄汐也能够骑着赤魂跑上一段路,孟宁远倒是没有想到楚沄汐有骑马的天分,却也不反感女子骑马。
楚沄汐思虑了两日,就在启程前的晨间,对正在服侍更衣的铃儿说道:“铃儿,此行你留在孟府,不必与我同行了。”
铃儿一愣,“夫人,那怎么行呢,在路上没有人照顾您,铃儿放心不下的。”
楚沄汐则笑着拉过铃儿的手,与她一同坐了下来,“你也知道,此行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之久,为了能让行程缩短一些时日,我这两日方才练习骑马,你一直在府中照看,我也好安心在外不是。”
“夫人,若铃儿不跟随,您照顾自己,还要照顾着公子,铃儿怕您的身子吃不消。”铃儿担忧着。
楚沄汐却是摇了头,“无碍的,你夫人的身子骨还是很好的,我本就想着这次出行家中没有可托付的人,如今想来,你留在再合适不过了,路上不比府上,凡事都将从简,你就安心的留下吧。”
铃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应下了,“那夫人一路上多加小心,铃儿会照看好这里,等着夫人回来。”
“嗯,你若是平日里无事,便去陶然轩看看瑾儿,顺便帮我打听一下云梓的为人。”楚沄汐心中依然惦记着孟静兰及云梓之事。
铃儿却有些不解,“夫人不放心云掌柜?”
“不是,只是想知道一下东家不在时他是如何做的。”
“铃儿明白了,夫人放心。”
楚沄汐见铃儿一一应下了,心中释然,“走吧,宁远亲自去查看马车,想必也快了,拿了细软,我们去外院前厅吧。”
“是,夫人。”
楚沄汐到了前厅时,孟宁远也刚从门口过来,“宁远,都准备妥当了?”
“妥当了,即刻就可以起程。”
此时孟寻及苏玥也来了前厅,苏玥手中拿了个食盒,递到了铃儿手上,“沄汐,这里面有些点心,一路上也可充饥。”
“好的,母亲。”
苏玥看着孟宁远,不舍的摇了摇头,“宁远啊,这一路太过遥远,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沄汐。”
孟宁远点了头,“母亲放心,儿子会的。”
“宁远,这条路上有很多的事情会发生,你只要记住,凡事由心便可,有时眼睛是最会骗人的,千万别迷失了。”孟寻亦是有些不安,却也知道儿子是要出去闯的。
“是,父亲。”孟宁远看着二老,勾起了嘴角,“父亲母亲安心,我与沄汐会早去早回的。”
孟寻舒了一口气,“天色也不早了,走吧。”
楚沄汐及孟宁远二人向二老行了礼,便出门上了马车,铃儿将细软食盒放入马车后,则退后站在一旁。
“孟郎,儿子大了,能够一人顶起一个家了,为何我还是不放心。”看着远去的马车,苏玥叹道。
孟寻靠近了苏玥,让苏玥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我亦是不安,上月廷儿走了,如今宁远也要去西域,年岁大了,反而有些伤怀。”
苏玥浅笑,“罢了,儿孙自有他们的命格,我们回吧。”
孟寻点了点头,也是笑了笑,“回吧,今日我不出府了,就在家中陪着你。”
苏玥又看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随后转身与孟寻一同回了东院。
马车上只有孟宁远及楚沄汐二人,楚沄汐心中有些激动,“我这还是第一次要离开滇池这么远呢,我们先去哪?”
孟宁远见楚沄汐的模样,眉眼染上了笑意,“先去邛都,沿着西夷北上,这一路我们不急着直去西域,所以会从武都出益州,入了凉州便是陇西的狄道,那里是彩陶之乡,我一直想去,如今算是如愿了。”
楚沄汐听着,掩饰不住欣喜,“邛都,是越巂郡的郡治之地吧,我总觉得很熟悉,却又知道自己未去过。”
“你是未去过邛都,但你去过会无,会无郡属越巂。”
楚沄汐闻言疑惑,“我曾去过会无?何时?”
孟宁远哈哈一笑,“你忘记了?你我在滇氏族人村子的遭遇?那向韶麟隐影门的分堂便在会无。”
楚沄汐方才想起了此事,也是笑了,“是啊,我竟然忘记了,当时只记得向韶麟,还真没有记住身处何地。”
“我们今日怕是到不了邛都,有马匹和马车,不能走水路,只能绕山路而行,大概要后日方能到,倒是修整一晚,第二日一早便要起程去蜀郡了。”
“会经过郫县吗?不知哥哥嫂嫂是否离开了。”
孟宁远则摇了头,“我们不去郫县,直接去CD,从邛都去CD大概会有五六日的行程,其间路过何处就在何处歇息。”
楚沄汐点头,掀了帘子的一角,看着马车外,“一走数月,不知回来时会是怎样的。”
“不会有太多改变吧。”
楚沄汐耸肩,对着孟宁远笑了一下,便继续看着车外,孟宁远随她而去,并不阻拦。
到了午时,楚沄汐打开了食盒,里面放着各式的点心,“母亲有心了,皆是你我爱吃的,如今也午时了,吃一些吧。”
孟宁远点头,用了些点心,喝了水,赶车的冬儿也吃了几口,未做停歇,就继续上路了。
这一日如预料,并没有到邛都,在中途的叶榆县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又启程了。
过了一日,楚沄汐方才觉得有些乏味,“宁远,你平日里出远门都是这么乏味的吗?好像只有在赶路。”
孟宁远笑着说道:“若是你觉得乏了,我让冬儿将赤风赤魂解下,你我骑着马走一段。”
楚沄汐闻言点头,“嗯,好。”
“冬儿,将赤风赤魂解下,我与夫人骑马前行。”孟宁远对车外说道。
“是,公子,吁——”
冬儿利落的将三匹马解下两匹,孟宁远扶着楚沄汐骑上了马,自己则翻身一跃,坐在了赤风的背上。冬儿则继续赶着马车,一匹马总是有些不够,但楚沄汐也不敢跑快,冬儿倒是一直在楚沄汐及孟宁远二人的身后跟着。
孟宁远双腿用了力,走在了楚沄汐身侧,“如何,一日没有骑马,可还好?”
“嗯,已经知道如何驾驭,赤魂的性子好,我与它相处的来。”楚沄汐安抚似的摸着马背,赤魂像是听懂了楚沄汐的话,低吟了一声以作回应。
就这样走了一阵子,楚沄汐回头对孟宁远说道:“是不是我骑马还没有马车走的快。”
“你才学会骑马,怎么可能会跑那么快,你先多练着,这一路下来,你一定可以完全驾驭的。”孟宁远安慰道。
楚沄汐点了头,未语。过了一个多时辰,孟宁远便不再让楚沄汐骑马,楚沄汐也有些累了,便回了马车,倚靠在孟宁远怀中睡了过去,孟宁远见状亦是眯了眼睛,稍作歇息。
“公子,夫人,我们到了。”冬儿在车外说道。
听见声音,楚沄汐及孟宁远相继醒了过来,马车已然停稳,孟宁远下了马车,见已经在驿站外,就扶了楚沄汐下来,楚沄汐下了马车后四处张望,“宁远,为什么有些人装扮很奇特。”
孟宁远看了一眼周围,对楚沄汐说道:“这里原属于西夷置地,先武帝收复改为越巂郡郡治邛都县,这边的人却还是西夷之人,所以穿着与中原略有差异,我们所熟知的司马相如司马迁都曾在此地居住,话说这邛都拥有着世上最美的明月,今日夜里可以一观。”
楚沄汐浅笑点头,“最美的明月,倒是引人一观。”
孟宁远吩咐了冬儿将马车赶进马厩,随后带着楚沄汐进了驿站,伙计领着去了临时的屋子后,冬儿便将细软等物送了来,孟宁远租下了临近的两间屋子,靠西的屋子给了冬儿,楚沄汐则与孟宁远住在东侧,赶了两日的路,也算是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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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巂(xī)郡:古代中国的郡级行政区划之一,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开邛都国而置,治所在邛都县(今四川西昌东南)西汉后期隶属于益州刺史部。
邛都[qióngdōu]:西汉元鼎六年(前111)于邛都国置,为越嶲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