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沄汐回了孟府时,从门房处得知孟宁远已在府上,由于量身的活计是个男子,不便进入内院,便让铃儿前去请了孟宁远来外院前厅。
孟宁远很快便过来了,楚沄汐起身迎上,“今日回府倒是早,我从天衣阁看了些衣衫的样式,便于远行的,我也不知你的尺寸,便让量身的活计跟了来。”
孟宁远闻言点了头,“也好,还是你思虑的周全。”说罢就与活计一同入了前厅的偏室,楚沄汐则留在厅中。
过了一会,二人便出来了,活计恭敬的行了礼,“公子,夫人,尺寸已量好,临行时掌柜的吩咐了,让我告知,这些衣衫会在后日送到府上。”
孟宁远未语,坐到了楚沄汐的身侧,楚沄汐则唤了铃儿,“劳烦于掌柜了,你且回吧,铃儿,好生送客。”
“小的告退。”伙计随着铃儿离开了前厅。
孟宁远见人走了,方才开口,“出关文书都已办好,随时可以启程了。”
“先回西院吧,边走边说。”楚沄汐起身说道。
孟宁远点头起了身,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宁远,西域的这条路有多远。”
“很远,来回快的话,骑马要几个月的行程,若是马车,则要更多时日了。”孟宁远回道。
楚沄汐听闻要几个月的时日,也是惊讶,“我们要一直在路上奔波数月吗?”
孟宁远牵过楚沄汐的手,“不是的,这一路上我们会经过数个郡县,一般都在郡治县中歇息几日,西域这条路是先武帝时张中郎二次出使西域所得,过敦煌后有二关,过阳关,则经鄯善,沿昆仑山北麓西行,过莎车,西逾葱岭,出大月氏,至安息。过玉门关,经车师国,沿天山南麓西行,出疏勒,西逾葱岭,过大宛,至康居。西域共三十六国,设西域都护府守之,其都护同于郡都尉之职,掌管军事,本这条路是由长安始,经安定至武威后前往敦煌,可我们身处益州,只能经由陇西前去武威后至敦煌,过敦煌后直去乌垒城便到了。”
楚沄汐仔细的听着,倒还是有些不懂,“我们这次去西域要将这三十六国都去到吗?”
孟宁远一笑,拍了楚沄汐一下,“那你我就得隔年才能回来了,西域虽说有三十六国,却不是都要做他们的生意的,这几****与父亲商议了一下,决定此行先去鄯善、车师及焉耆,若是可以,则尽快与之来往。”
说话间,二人到了西院,天色还未晚,便在院子里坐了下来,“那我们何时起程。”
孟宁远稍作思虑,“父亲与你父亲商议过,大哥去了郫县,算下来还有几日便会起程去往西域,我们比之要远上一些,既然衣衫后日送到,那我们隔日起程吧。”
楚沄汐点了头,“好,那我明日便从账上支出一些银子备着,还有宁远,你能教我骑马吗?”
孟宁远一怔,“你要学骑马?”
“嗯,你也说了,若是用马车,此行将会耽误不少时日,如果我学会了骑马,便能省下时日,岂不是很好。”楚沄汐欣喜的说道。
孟宁远却是皱了眉,“骑马不必刺绣,顶多只是多扎几次手指,初学骑马,经常会摔下马,甚至会有伤筋动骨的可能。”
楚沄汐微微蹙眉,随即坚定的点了头,“无碍,我相信我可以的,如此省下了马车也是好的。”
“那你此行不带着铃儿了?”
“此事我想了,若是不带着铃儿我是否能照顾好你我,你再容我一日好好思虑一下。”楚沄汐摇头叹道。
孟宁远也不再问此事,“若你想好要学骑马,那明日我便教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逼迫自己,而且起程之后必须先带着马车,每日你只能骑一个时辰,若是真如你所说你可以,那日后我们再说。”
楚沄汐笑着搂着孟宁远的手臂,“我知道了,你放心,若是我学不会我便不去学了。”
孟宁远闻言方才安了心,“明日我先去给你找一匹温顺的马,我带你试一试,若是可以,我在好好的教你便是。”
“是,郎君,都听你的。”楚沄汐故意用娇媚的声音说着。
孟宁远一听也是笑了出来,“可是何事都听为夫的?”
楚沄汐装作无辜的模样,看着孟宁远,“当然。”
“那先喂饱为夫的肚子吧,都什么时辰了,你是要谋杀亲夫吗?这可是重罪啊。”
楚沄汐尴尬一笑,随即唤来铃儿,“铃儿,备晚膳。”
“是,夫人。”
次日一早,孟宁远练武之后未用早膳便离了府,不出半个时辰便遣了冬儿来让楚沄汐去侧院。
楚沄汐去了侧院,远远的听见了马匹的嘶鸣声,走近方才发现一批枣红马立在院中,赤风正绕着它打转嘶鸣,而那批枣红马则一直未动过。
“宁远。”
孟宁远听闻有人唤他,知是楚沄汐来了,回身牵起楚沄汐,走近了那批枣红马,“这是一匹中原马,性子温顺,是匹雄马,我带你骑一下。”
一见楚沄汐,赤风则不再打转,回了自己的马厩,楚沄汐摇头道:“看来赤风是怨上了我。”楚沄汐从未骑过马,看着眼前的马,轻轻地抚了上去,在它耳边说道:“我不会骑马,若是不小心弄疼了你,你就轻轻地告诉我一声好吗?”
这句话被孟宁远听见了,笑了笑,便翻身上了马,一手扶住楚沄汐的腰,将她也带上了马,双腿轻轻用力,“驾”。
绕着侧院慢走了两圈,孟宁远将缰绳放到楚沄汐的手上,楚沄汐也非一般女子,倒是接了过来,“我要怎么做。”
“缰绳不要拉的过紧,拉紧左面,马儿就会向左偏一点,反之亦然,若是你要马儿快点走,试着用双腿轻轻夹一下马腹。”
楚沄汐闻言轻轻地用双腿使了劲,马儿受力,果然快了些,楚沄汐没有准备,晃了一下,幸好孟宁远在身后。
孟宁远扶住楚沄汐,双手稳稳的扶着楚沄汐的手,“骑马时身子要倾向前方,不能靠后,若是马儿加快了脚步,靠后的话便会被甩了出去。”
楚沄汐点头,又轻轻使了劲,马儿又快了些,这次楚沄汐有了准备,倒是精通了些,一点点的加了速度,或许是因为孟宁远在身后的原因吧,楚沄汐并不担心。
“如果想要马儿停下来,就向后拉紧缰绳,像这样,吁——”孟宁远见楚沄汐已经知道如何驾驭,转身跳下了马。
楚沄汐见孟宁远下了马,突然感觉到了害怕,有些茫然,“宁远,那个,我要怎么办。”
孟宁远轻轻地在下面拉过缰绳,“别怕,就像我刚刚教你的,不要拉太紧缰绳,身子倾向前方,双腿微微用力。”
“驾。”楚沄汐定了心,照着刚刚所学做了一下,马儿果然听话的走了起来,楚沄汐在马上没有看到,孟宁远悄悄送了缰绳,“沄汐,快一点看看。”
楚沄汐点头,抚了抚马儿的鬃毛,“乖马儿,驾。”
这倒是匹性子温顺的马,听着楚沄汐的话,随着她的指挥绕着侧院走了几圈。
“沄汐,试着停下来。”孟宁远说道。
“吁——”马儿稳稳的停了下来。
孟宁远过来扶了楚沄汐下马,并对她说道:“今日就这样吧,不能太急于求成,已经很不错了,这几日,你经常过来喂喂它,它熟悉了你,对日后有好处的。”
楚沄汐开始喜欢上了骑马,“嗯,好,我也有了自己的马儿了,我能为它起个名字吗?”
孟宁远点了头,这匹马是在集市上看到的,毛色很好,性子也温顺,所以孟宁远便买了回来,暂时由冬儿照看。
楚沄汐思虑了片刻,走近马儿,轻轻地抚着它,“你通身枣红色,不若与赤风一同以赤为第一个字,就叫赤魂吧。”
“赤魂,这个名字不错,它与赤风定会相处的很好,我们回去吧。”孟宁远揽过楚沄汐,二人一同回了西院。
.
.
车师国:古代中亚东部西域城郭诸国之一。国都交河(今中国新疆吐鲁番西北)。东南通往敦煌,向南通往楼兰、鄯善,向西通往焉耆,西北通往乌孙,东北通往匈奴,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商站。
焉耆国:古西域国名。《汉书·焉耆国传》载:“焉耆国,王治员渠城。去长安七千三百里,户四千,口三万二千一百,胜兵六千人。击胡候,却胡候、辅国候、左右将、左右都尉,击胡左右君、击胡君各二人,译长三人。西南至都护治所四百里,南至尉犁百里,北与乌孙接。近海水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