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点了点头,我用命令式的口气说:“让洛宁现在回公安局,找昨天跟我们交涉的那个警官领你们三个人的枪,每个人压10发实弹,从现在开始到付班长和冷晨出院之前,一天24小时不准离开他们半步,有任何情况自己灵活处理,必要时可采取极端方式,如果对方不让领武器,就把我背囊里军区下发的命令和持枪证拿给他看,明白?”
城南听完,有些不放心的问:“那,少微,你这儿没事吧?”
我浅笑着说:“我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暂时没事。你快去。”城南这才点头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正是鹰小队最为虚弱的时候,如果对方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那么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况且昨天晚上的爆炸声那么大,整个绥城的人都听到了,对方肯定也知道了结果,越是在这种看似不堪一击的时候越需要提高警惕,防备敌人的致命一击。
看着城南出去,我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倚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群看上去特英雄的江湖儿女,老子不把你们一刀一刀的给剐了,还真对不住付班长、冷晨和我要在医院呆的这几天的。看着输液瓶里的生理盐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事来,我从小最怕的就是扎针,一扎针就哭的,也不知道昨天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我有没有哭,解放军扎针都哭,这传出去多丢人嘿,不让全国几百万的人民解放军打死我才怪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解放军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那么大的病房就我一个人躺着,其他几张床全空着,这倒让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如果没猜错的话,昨天警察局里那个局长般的人物已经和医院交涉过了,我们三个才有这样的待遇,可十几平米的房子就自己一个人,即便是在白天也觉得特无聊。
看着对面的墙壁发了会儿呆,从头到尾回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昨天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社会青年,今天就端着把95步枪跑到维稳处突的第一线历经生死来了,这说出去谁信啊,反正我不信,敢不敢再科幻再荒诞一点儿?这角色转变的有点快,虽然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回,但还是感觉那么的不真切。想到一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从城南出去到门被推开,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城南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所以我下意识的去拔身子后面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可手往身子后面一摸,心就凉了半截,我的那身装具不知道被城南他们放到哪儿去了,现在就一身病号服,手上还扎着针,这要是进来个什么人,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可等我彻底放弃反抗,准备见势作势的时候,却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城南,身后还跟着我们昨天在警察局见到的那个貌似是局长的人。我有些吃惊,城南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警察局并把对方给带过来了?估计是在半路上遇到的。
我虽然在想这些事,但动作上并没有迟疑,用没有扎针的右手向那人敬了个军礼说:“没猜错的话,您就是绥城警察局的局长了吧,昨天真不好意思。”
这局长先是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浅笑了一下说:“没事儿,我姓马,叫我马叔就行了。你就是林少微?”
我听到对方喊出我的名字,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待着下文。这马局长一看我点头承认了,说:“你班长李远跟我提起过你,说你这人很聪明,只要再培养几年,将来必定可以超过他,成为西北战区的一张王牌。咱们只见过两次面,而且全是在你们几个心里乱成一团的情况下,你还能推断出我的身份,可见你班长没看走眼,我今天来主要是看一下你们几个有没有事。”
虽然这马局长隐藏的很好,但我还是从他的语气和神情上发现了他有事瞒着自己,想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毕竟我以前干的就是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的勾当,在付班长和冷晨生死未卜的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跟他绕圈子,浅笑了一声说:“那真谢谢马局长了,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至少在一周时间以内没有办法继续执行任务,我刚才已经安排城南去您那儿领我们的武器了,不会分散您的警备力量来担任我们的警卫人员,这您就放心了吧。”
马局长听完以后稍稍抬头皱了皱眉,可见我刚才的话正说到他的难言之隐上,但随即马局长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说:“我今天来没这个意思,只是确认一下你们几个人的安全,不能执行任务也没事,你们的安全和健康才是第一位的,如果需要警卫就跟我说,人手再紧张也得给你们安排几个过来,实在不行,把我们局里的人派过来给你们......”
我一看这马局长得了便宜还卖乖,越说越慷慨激昂,估计一会儿就要准备把整个绥城警察局搬到医院来办公了,所以赶紧打住说:“马局长,您只需要让城南把我们的武器领回来就行了,毕竟我们的名字叫解放军,最基本的自我保护能力还是有的,至于您担心的问题,我的背囊里有军区下发的命令和持枪证,出了任何事,我林少微负责,我现在真的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马局长此行的目的都达到了,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解释了两句就走了。我也知道他的难处,像绥城这种边远小城市,本来警备力量就薄弱,再加上遇到这种暴力恐怖主义势力横行,不可能有多余的人员可以派过来给我们担任警卫。
城南领了武器回来,就和洛宁柯明他们轮流24小时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一步也不敢离开。因为从宾馆出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脱过衣服睡觉,所以都穿着一身没有肩章的迷彩服,虽然没有把枪明着拿出来,但是稍息立正的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倒也成了一道风景,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躺的是部队的高官要职呢,很多人到医院来不为看病,就为了看看城南他们几个,一时间,城南他们几个倒都成了绥城的名人!
我则是安心的养病,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洛宁他们会单独过来一个人陪我说会儿话,看着他们几个深陷的眼窝,我突然觉得自己那么自私,只希望自己快点快点快点好起来,加入到他们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