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明他们几个答应一声,迅速的把背囊扔上去,城南直接爬上去把背囊固定住,然后每个人抱着自己的枪跳到车里。我冲着冷晨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把车开过去有可能把哨兵吵醒。冷晨一看我们几个真找到车了,而且东西都装好了,赶紧百米的速度冲了过来,把背囊仍车顶上,让城南给他固定住,抱着自己的枪就钻车里去了。
我一看人装都到齐了,打着火一加油门就冲了出去,这车提速有点快,把那四个人都使劲的向后晃了一下,不过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这几个人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玩命似的往前猛奔了几十公里才减下速来,城南把心稳下来问我:“少微,你怎么知道车藏在沙丘下面啦?”估计城南到现在还拿我当魔术师呢。
我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说:“袁排长告诉我的。”
洛宁有些不相信的问:“袁排长?就是被我们俘虏的那个三期士官?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他没有明确的告诉我,只是给了我提示,其他那三个哨兵和咱们一样,谁都没有睡着,只要那个袁排长一发话,他们就立马把咱们给俘了,没商量的余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袁排长没有发话,一直到咱们找车钥匙的时候,他们也完全有机会把咱们给逮住,但他们不但没有动手,反而把车钥匙装作无意间掉落似的送了出来,而且袁排长的手势指的方向,就是咱们来的那个方向,而那个方向上,除了咱们一开始侦察用的那个大沙丘,就再也没有可以放下一辆车的沙丘了,所以我判定这车肯定就在沙丘下面。”
听我说到这儿,城南他们这才明白,不过也为鹰小队捏了一把汗,好悬一把牌啊,这要不是碰上袁排长这种技不如人能心服口服的人,我们五个人这会儿肯定也在车上,只不过多了两个拿枪押运的。
我把车速控制在80左右,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天亮之前就能回到团里了,反正我们几个出来的时候,团里已经明确了,不限交通工具。等连长明天早晨一睁眼,就看见我们鹰小队的五个人全员全装的站在他面前,肯定跟看英雄一样的看着我们五个新兵。但成为英雄的前提是,这剩下的200多公里路程上不再有任何哨兵阻拦,一路上全是绿灯,放开了飚几个小时。可现实的问题是可能吗?前面不一定是龙潭还是虎穴呢,就等着我们几个刚入军营的新兵蛋子傻乎乎的闯过去,运气好点儿能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爬回去,运气不好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副驾驶上的洛宁说:“用指北针确定一下方向,顺便看一下地图,下一段路程是什么区域。”
洛宁和其他几个人一样进入了半昏迷半醒的状态,只不过比冷晨他们几个还好点儿,听到我说话就立刻把眼睁开了,迅速的打开地图和指北针查看。后面那几个,你不拿针捅一下都不带有反应的。洛宁看完地图说:“方向没错,我们现在行进的方向就是东南方,下一个区域地图上显示的是草地,距离大约是50公里。”
我听了洛宁的回答,心想学平面设计的就是好,在没有尺子的情况下,依据比例尺和大体上的图上距离,就能判定出实际距离大概的长度。这洛宁如果是学桥梁设计的,估计能给我精确到具体多少米上。想到这儿,我对洛宁点点头说:“好,洛宁,你也睡会儿吧,这接下来的路程上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养好精神才能应付突发情况。再说,咱们现在的进程在所有新兵中应该是最快的了,不用担心时间。”
洛宁点点头说:“好吧,那你呢,要不要一会儿停下车来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这洛宁要是和自己谈起来了谁都休息不成,所以我半开玩笑的说:“我?我就是想待会儿,有什么突发情况就派你们上去,我好躲车里睡觉的,那样睡得才踏实。”
洛宁听了我的话,笑了两声说:“那我先睡会儿,等会儿你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叫我,我来开车。”
我一听洛宁这话差点没气死,闹了半天,除了我林少微还有会开车的啊,我以为就我会呢,早知道就让洛宁开了,我也是个人啊,强打精神也会累。但这些话还没办法说,就当回雷锋吧。
话说雷锋,不是,我开着车正往前走,就看见前面不远处黑黑的一片,车灯照过去都看不到尽头,在这沙漠里什么东西能覆盖这么广的范围,而且在黑夜还难以辨认?不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想到这儿,我降低了车速慢慢驶过去,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车子难以紧急制动。等车子开近了也看明白了,原来是到草地了,先是稀稀疏疏的骆驼刺,再往前行进一段时间,就看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过了这草原应该就是那埋伏下千军万马的山区了,等过了山区就离团不远了。想着快要回去了,心里就不由得高兴起来:后面那群跟我们一起被送到沙漠里的新兵,现在估计都在为吃的喝的和在哪儿过夜发愁呢,而我们鹰小队已经全员全装的抵达了草原地域,离团仅有一半左右的路程了,或许等我们回到团里睡醒一觉了,他们还在沙漠里转圈呢。想到这儿,我不免为他们担心起来,这么冷的天,又在个冬季风的大风口上,可别真牺牲一个吧!刚想到这儿,寂静无声的荒漠夜空里,突然升起了一枚明亮的信号弹,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肆虐的风沙选择投降了!任何事情就怕有带头的,这不有人放信号弹认输了嘛,隔了没几分钟,无数的信号弹接二连三的腾空,跟放烟花似的,部队发的信号弹,升空高度高,照明效果又好,把个沙漠照的跟白天一样,如果我是顺着信号弹的方向行驶,说不定会产生白天和黑夜一线之隔的感觉,不过好在我是背对着它的方向。
正想着这些不着边的事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十几米的距离上有一条断裂的沟谷,不能确定它的深浅,这要是深不见底的那种,以我现在这个车速过去,绝对是连人带车掉下去摔死,但这么短的距离提速冲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紧急制动又难免会因为惯性,向前滑行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是多少谁也不知道,有可能会滑下沟谷里,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要不怎么说人困得实在不行的时候,脑子反应速度就会迟钝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就在我感觉到死亡临近而无限恐慌的时候,洛宁突然从一侧猛打方向盘,整个车子瞬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我一看车子前面没东西了,这才松了油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洛宁看着我异于平常的反应速度和表情说:“少微,来,你歇会儿,我开车,你现在已经出现幻觉了。”
听到洛宁要换我,心里笑出了声来: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换我了。推开车门下了车,快速的跑到副驾驶上倒头就睡,这人要是困极了,搁哪儿都能睡着了。但我的头脑还是有一丝清醒的,快要睡过去之前,冲着洛宁说:“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加油门冲过去,解决不了的就叫我。”不过我说这话的声音很小,连自己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洛宁听清楚了没有。反正我说完这话儿就感觉没意识了。
这一觉睡得比较踏实,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车子的颠簸,感觉就跟躺在自家舒服柔软的大床上一样,连个梦都没有做,仿佛过了几年一样的漫长。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推我,我也没睁眼,爱理不理的骂了一句:“滚,信不信老子文武双全一回打死你啊!”说完就接着睡。我这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睡觉睡不到自然醒,来部队这几天,一遍遍的哨子声吵得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好不容易听不到哨子声了,又来一不怕死的推我,我招谁惹谁了我,睡个觉都睡不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