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成功的住进了将军府,尤鸣把府里设在东南角的一处别园送给了我,园名很别致唤作柠翠园。柠翠园里种满了花卉植被,被妆点得花花绿绿的,堪比某国流行的红绿乡土风。除此之外园里还载了一些翠竹,布置了许多假山和小道。
尤鸣之所以送柠翠园,是因为他觉得园名和我的名字很搭配。总所周知出去办差事谁会用真名,除非国主制定法令要求实名制。所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私下里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那天他在茅房前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我问:“在下要如何称呼姑娘?”
我则羞答答的回道:“小女名唤苍柠,公子叫我柠儿就好。”
进将军府时,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与尤鸣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做斗争的最坏准备,在历史的洪流里谱写一段宅斗剧。当进入府里后,发现之前想好的女人之间的斗凶,斗狠,斗心计都没能用上。因为府里根本就没有女人,除了服侍的丫鬟外。
那天一个丫鬟从柠翠院前来回转悠了好几圈,眼神里还充满着敌意。没想到在这府里那么快就树了敌,不过之前学到的招式倒可以拿出来练练。
我唤来了屋里服侍的丫鬟佲灵,颇有几分威严的对她说道:“我有些事情问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要敢添油加醋,无事生非,小心脑袋落地。”
这招狐假虎威的假把式还挺起作用,佲灵果然被吓到了,忙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回道:“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我把玩着一只红玛瑙做成的方形雕花首饰盒,有拳头大小,上面的花纹雕工都极其讲究。望了望大门口处那来回走动的身影,缓缓问道:“府里是否有女人背地里喜欢着将军呀?”
听到此话佲灵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回道:“喜欢谁?将军?”。后又掩嘴笑道:“姑娘恐怕是搞错了,府里上下都知道将军他喜欢的是男人。”
这次被吓到的是我,赶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佲灵一谈起这事就来了精神,彻底发挥了她的八卦本事,饶有兴趣的说道:“府里的人都不敢明说,但已然是公开的秘密。十年来将军从不和任何女子来往,这不是断袖是什么?可现在将军有了姑娘,或许又不是断袖了。”
我清了清喉咙,继续问道:“那门口走来走去的丫头是谁?为什么仇视的看着我,难道她不喜欢将军吗?”
佲灵朝门口处看了看,说道:“她叫芽菜,在厨房里帮忙。患有眼疾,打从娘胎生下来就是斜视,看谁都是这样的。芽菜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姑娘你一眼,不瞒你说,姑娘自打进了这院就变成了大红人,因为将军可是从没带过女子进来的。”
我心领神会没有继续盘问下去,便把佲灵打发了,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里的石凳子上。没想到尤鸣相貌堂堂,仪表非凡,简直就是某国评定的标准好男人,吃喝嫖赌样样不沾,不过他自己这么洁身自爱,其他人知道吗?要不是看见他眼里还藏着一个女人,我也会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这样一来我对尤鸣眼中藏着的女子更加好奇,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她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尤鸣生活里的呢?然后中间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到底在哪?一连串的疑问搞得我有点精神失常,茶饭不思,一个月下来瘦了二两。心想着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我就给灭尽崖上的訾晁君去了一封信,信上跟他说了自己现在的症状,希望他能对症下药,以免我陷入无限的死循环,而夙夜就成了我的临时信使。
过了两天夙夜就从灭尽崖上带回了訾晁君的回信,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只见信的开头这样写到:苍师姐,师父自一月前已出门云游不在山中,尔所说之症状只怪师弟吾学艺尚未精湛,顾不能诊疗,此乃琐碎之事烦请自行解决,落款人李宓蓬。
看完后我心中的闷气已被怒气吞噬,随后感到神清气爽,莫名就好了,吃嘛嘛香。
此事告一段落,我也回归了平静的日子,但平静的时日并没有过多久。那天尤鸣从朝中回来,急急忙忙来到了柠翠院,看到他脸上挂着的神色,我猜想可能是发生了大事。
果然尤鸣一落坐到凳子上就跟我诉说道:“柠儿,大王给我下了军令状,五日后出兵塞北,把犯我国土边境者羌国强盗驱逐出境。此去风险颇大,顾不能定回程时日,恐怕你要在这府里等上好些日子。”
听完尤鸣的话我呆愣了一下,看来父王养的密探还是挺靠谱的,一个月后羌国果然向宣国发动了进攻。这段时间在将军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我思索道:“将军要是放心不下,那就带柠儿一同前去可好?”
尤鸣摇头不赞同道:“上阵杀敌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何况你一个女子去了有何作用。”
我上前给他续了一杯茶,双手作了一个楫,说道:“不瞒将军,柠儿自幼跟随父亲身边熟读兵法布阵,果然到了战场或许还能出谋划策一番。”
尤鸣的眼神痴迷的看着我,瞳孔中的那个女子相貌更加的清晰起来,他的思念之情展露无疑。幸好我于尤鸣并无情愫,要不然看见这种情景不知要打烂多少罐醋坛子。
许久,尤鸣喃喃的回道:“那就一同前去吧,有你在身边我会比较安心。”
我心里一闪而过的喜悦,犹想离目的又进了一步,但嘴上却漠漠的应道:“是的,将军。”
在大军准备出发的前一日,夙夜从处国带来了父王的信笺,信上的内容不过是说宣国边境战事告急,一定要帮助其获胜。如果宣国战败羌国就会大举进攻处国,处国国势虚弱根本不是羌国的对手,到那时处国必有亡国之灾。
看完后我心中骤然升起一股爱国情长,保卫国都和万民的责任感积满整个心脏。
多年以后再回头想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想想父王母后,想想处国,原来这一生我便要围绕这些才能体现存在世上的价值,所以由着他们操控我。
大军出发的那一日,风和日丽,清风拂面,天气好得不能再好。虽然是将军领兵出战的日子,但府里上下都显得很平静。人情冷暖,兔死狗烹,真为尤鸣感到不值。这些下人似乎忘了是谁给他们发的工钱,倘若主子要是有什么意外,失业率可达百分百。或者主子出兵打仗的事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又或者是每次主子出战他们都在暗地里找着下一个东家。
尤鸣换上了一身墨色盔甲从内院走出来,衬得他挺拔的身姿更加伟岸,颇有大将风范。而右手拿着还没来得及戴上的头盔。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大好,这是要打胜仗的预兆吧。
而我还是一袭大红丝袍的装扮,为了不让人疑心,一进府时我便吩咐佲灵叫了城里最好的裁缝,照着身上的大红丝袍做了几件一模一样的。其实穿来穿去还是原来那件,不过是使了点障眼法,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我钟情于红丝袍也不觉得奇怪了。
尤鸣把我搀扶上了队伍后面的马车,自己则走到前面的棕色马匹旁一跃而起坐在了马鞍上。只见他挥了挥手臂,队伍便整好队形,踏步前进。而我此刻也放下了车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在将军府的这段时间里,尤鸣事无巨细的关心着我,虽然他心里想的却是另有其人,但对于一个从小失去亲人关怀的人无比的感动。所以我决定改变杀他的初衷,事成之后考虑给他一个好死,起码给留个全尸,也算报答了他对我的好。
大概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尤将军要出兵塞北,街上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吵杂声也充斥着街道。
我忍不住打开车帘的一个小角,偷偷往外查看他们的举动。人群当中一个穿着蓝紫色劲袍的男子很显眼,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前面骑马的尤鸣,眼神中流露着不屑。
而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熟悉,肯定就是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位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点尘埃的无名美男。这个跟我有着****的男人想要做什么?
看样子他应该不是宣国人,长得倒像塞外的人。塞外的人?我心里感到恐慌,他不会是羌国的密探吧?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离城门十里开外的一片空地上就是军队的驻扎地。夙夜盘旋在空中也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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