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逐渐的散去,料想队伍必然是出了城门。我从思绪中抽了回来,想起那个异域的紫衣男子肯定不是个善茬。此前在树林里与他相遇难道只是个巧合?不知其是否已知晓訾晁君和父王的计划。但从眼神里看出,他视乎对尤鸣更感兴趣。
用手轻轻的撩起了车帘的一角,看见四周竟是一片荒凉之地,与两个月前跟踪尤鸣出城的景象截然不同,再留心不远处城门墙头上的两个红漆大字-----南门,心中的疑虑得到了释然,之前我俩走的是东门。
近处的几缕墨绿色野草在风中摇曳着它的尾部,一阵轻风拂面而过,心中舒心不已。看着前方尤鸣骑在马上的身影,心中涌现些许的惆怅。如果那蓝紫色劲袍男子的目标果真是他,如今还能安稳的坐在上面吗?心中暗自下了决定不会让那男子得手,尤鸣好歹也算我的猎物,怎能轻易让别人染指了去。于是含着食指轻轻的吹了几个音符,音符响亮动听,宛如天边的雄鹰在鸣叫,所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空中飞翔的夙夜立即明白了我的召唤,向队伍后方落去。
放下车帘着眼看了看空旷的马车内,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外就独我一人。此次出来早早的就跟尤鸣请示了不带丫鬟,这引起了他很大的疑问:“为何不带?”。
我向其解答道:“这乃柠儿自愿跟随将军出兵塞外,路上长途跋涉的何必苦了她们。”
就此我在尤鸣心里的贤惠形象马上爬升千丈高,纵使这样也没能改变那无名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
其实不带丫鬟出来是有原因的,若佲灵那个八卦主跟来无疑是多了一个贴身定位器,如果被尤鸣知道我活动的范围,日后也不好开展行动,最重要的就是路上能独自一人落个清静。
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夙夜带回来的消息。出了城门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路上也不是太颠簸,我开始想念起訾晁君和宓蓬来,也不知他们在灭尽崖过得可好。还有那三个月花期的离花林,是否等得了我回去。离开灭尽崖已经两个多月,剩下的日子必须要极快的处理好手上的活。
没成想这次出行远远的出乎了自己想象之外,直到那离花落尽我也没能回到灭尽崖。而日后在崖底与某人回想起前尘往事时,竟是多了那么一段姻缘纠葛。
过了不久,前方击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将士们雄厚的呐喊声随即传来:“将军好!”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待我下了马车尤鸣早被几个身穿盔甲的男人相拥进了营地。军营大门处的两个红色军鼓还被不断敲打着,那悬挂在半空中明黄色的尤字军旗随着轻风飘动煞是显眼。旗子昭示着威严,荣誉和权利,世人岂知那都是将士们无数次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换来的。
走入军营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没能寻到夙夜的半点踪影。心中顿时感觉不妙,按时候它也应该回来了,难道中间有别的事情绊住了?带着疑虑踏进了尤鸣着人准备好的营帐。
营帐里布置得十分的干净温馨,没想到尤鸣的心思竟是这般的贴心周到。顿时少女的情思泛滥,要是有如此男子待我,我定伴其终身。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尤鸣喜欢的并非是我,而我现在的身份更是不允许有儿女情长,于是初恋就这样被扼杀在了萌芽里。
待了一个时辰之久还没见尤鸣过来,夙夜也没有回来。我心里开始不安,莫不是那紫衣男子已经采取行动,尤鸣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慌忙的走出营帐,发现外面平静如常,将士们站岗的站岗,练兵的练兵,倒显得自己很突兀。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我决定还是去尤鸣的军帐走一趟。
整个营中搭在中间的营帐最起眼,占地面积也最大。管理者就是要这样的做派来区别高层和普通员工的不同吧。不过敌方要是来个斩首行动,恐怕目标也是最明显的。
大帐门前有两个身穿灰色铠甲的卫兵,我要进去却遭到了他们的阻拦:“站住,将军正在里面议事,你不可以进去。”
“是吗?你们都没进去并报,怎知将军他不会见我?”
两个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选择把我忽视掉。
我十分的恼怒:“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不许进,这是军令。”其中一个卫兵说道,从他的言语中倒觉察出了几分敌意。
或许是我们的对话惊吵了里面,尤鸣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听到声音两名卫兵才不情不愿的放我进去。
走进营帐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坐在上头的尤鸣外,两旁还分别坐了七八个魁梧的将士。只见将士们看着我都呆愣不语,里面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看他们的神色,不难想象讨论的事情明显和我有关系。
我沿着中间的红色走道,经过两旁的将士,背着他们仇视的目光来到尤鸣的右手边寻了位置坐下。
尤鸣严肃低语问道:“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有事?”
我心里一惊,这样子的尤鸣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府里可不是这模样的。看了看底下的人,顿时明了他不想在将士跟前失了威信。于是便顺着他的意轻声回道:“柠儿想着将军一路骑马定是劳累,想过来伺候你休息,没想到扰了你和将士们。”
还没待尤鸣开口,底下倒是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军营就不该有女人出现。”
我朝着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在左边第一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宣国老将楼斌。此人年近六十,在战场上功绩累累,虽然头挂银发但仍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只见他继续说道:“自古红颜祸水,带着女人上战场必败无疑。请将军慎思。”
其他将士附和:“请将军慎思。”
尤鸣坐在上面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有几分为难。但这是我任务的开始,所以这个时候没有装出一副很明事理的模样。
老将楼斌仍不死心:“这次我军出兵塞北驱逐羌国强盗是关乎宣国大事,可是大意不得,要是战败国家必将****,外敌就会入侵,到时边境百姓便要受战乱之苦。”
果然姜是老的辣,这番说辞换做是我恐怕也抵挡不住吧。没想到这个楼斌对宣国还挺衷心,不过刚好范了我的大忌,于是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领教虚影幻术的下一个目标人物。
转头看向尤鸣明显有了动摇之心,可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心里开始默念虚影心法,尤鸣的意识再次游离,眼神里情意更浓,穿粉红色衣裙女子的面容再次清晰无比呈现在我脑中。
尤鸣威严霸气的言辞响起:“一个女子就能断战事成败,简直胡说八道。谁再威严耸听,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之威风,乱我军心者,一律军法处置。”
说完一声闷响响起,尤鸣的左手重重的落在了面前的书案上。
将士们惊恐不已,楼斌也低头不语,面露怯色。世上要难之事莫过于权势,古今中外有多少人倒在了这条路上,大家都为保小命最终没有再坚持,或许也顾忌着家里的老小。
这段讨伐我的小插曲最后以失败告终。
尤鸣继续发话:“各位都下去吧,整理军务,明日一早出发塞北,不得有误。”
将士们纷纷抱拳回应:“遵命。”
等他们都下去后,尤鸣来到我跟前柔声说道:“刚才是否让你受了惊吓?”
我轻笑:“无妨,将士们也是为了战事考虑。”
尤鸣愣了愣,眼神透露的喜爱之情更浓。不过那不是我的,这一切都是虚影给他的幻想。
我心里涌现一股无明的不安,只想快点逃离尤鸣的视线。急忙说道:“大军明日便要出发,将军肯定有很多军事要忙。柠儿先回营帐了。”
还没等尤鸣回应,我便匆忙的走出了军帐。
等我从尤鸣的营帐出来时,外面的士兵已把成堆的粮食搬上了运粮车,粮队陆陆续续的出发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不过这次去又有多少人能活命回来,又有多少家里的亲人半夜抹泪思念孙儿。
而此时刚好勾起我思念父王和母后的情怀,还有我的国家处国。
直到夕阳落幕,夙夜才飞了回来。夙夜给我的消息是那名男子并没有跟上来,他往东边去了。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不过对于夙夜中间这段时间去了哪,我当时没有太在意。直到两年后才知道,原来夙夜在这消失的几个时辰里早已叛变投靠到了别人的肩膀上,最后让我陷入了危险境地,也是招恶魔纠缠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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