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渊醒了以后,梅莹更加细心地照顾他,整日整夜地陪在他身边,不仅不抱怨,脸上还整天挂着笑,时常逗何渊开心。
何渊从未被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仿佛自己又变成了孩子,又被母亲照顾了一遍,只不过这回母亲只专注在他一个人身上。
原本性格阴郁一整天也没笑声的他也逐渐畅怀大笑了。
何渊的院落成了何府笑声嘴多最和气的地方,让何府上下都称赞不已,梅莹的到来给何渊带来了希望,给何府增添了生气,梅莹也因此赢得了整个何府的人心。
一个月之后,何渊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便正式圆了房,从此两个人更是恩爱异常,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何渊想不到命运会如此眷顾他,心中充满了感激,把原来的执念、忿忿不平都渐渐放下了许多,这其中也包括素日对公主的情意,现在何渊一心一意只在梅莹一个人身上。
何渊也不醉心于医药了,连药房都少进了,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形影不离,要么游山玩水,要么看书下棋,真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何清看见何渊一日好似一日,第一个为何渊感到高兴,不仅因为何渊是他大哥,也因为何渊为她研制的没完成的药膏又有机会完成了,便跟何渊撒娇说:“哥哥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妹妹,你答应妹妹的事还记得不?”
何渊这才想起来,忙说:“我病了一场,这事就给忘了,妹妹你放心,我药膏我一定给你研制出来,你且耐心再等等。”
何清一听便放下心来,等她走了以后,梅莹便问:“你才好又要去费那些神,再累出病来可怎么着呢。”
“不会的,我已经大好了,这膏子我研究了好久,是时候给制出来了。”
“我知道你爱护妹妹,我也不敢拦着,只是你好歹也要爱惜一下自己,医学无涯,就算是穷极一辈子也是研究不透的。”
“你若不放心便陪着我如何?”
“如此最好,我原本就有这个心,又怕你嫌我碍事,实话说吧,我爷爷当年是太医,家里好些医书,我没事还常翻翻呢。”
何渊听了更高兴,一把把梅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抱着她说:“你果真是我的贤内助,我的福星。”
梅莹低头笑了一下,说:“想来天下姻缘都是注定的,早知如此,出嫁前我也省些眼泪。”
“委屈你了,以后我再不生病了,再不叫你担心了。”
“你说的,不许生病,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地活着。”
“只要有你在,我的心就是活的,我的身体也是活的,病就难侵身了。”
第二天起何渊便回到药房开始研制膏药,梅莹在一旁帮着查医术、研磨草药,端茶递水,省却何渊好些精力。
两个人每天专心研制,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药膏终于研制成功了。
这药膏以石灰、藜芦灰、白醋、蟾酥、丁香、白芷、糯米、桑条等以特定的比例调和而成,能够轻微腐蚀表层皮肤加速新皮生成。
何渊先在自己手臂上做了实验,一日破皮,两日结痂,五日生新皮,十日长成,手上淡淡的小痣果然不见了踪影。
何渊便把药膏拿给何清,何清前后涂抹了三次,脸上原本铜钱大小的黑痣便彻底消失了,何清高兴坏了,仿佛这一辈子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
以前何清不爱照镜子,现在整天坐在镜子前自我欣赏,或者坐在水边临水而照,诸事不理,整天沉溺在自己拥有新容颜的窃喜里。
不过时间一长,何清又感觉到有些不足,原因无它,只因美貌无人欣赏。特别是那个连锦,见了面依旧对她爱答不理的。
他不知道换了新发饰、新衣裳,不知道她特意换下了以前厚厚的遮面的面纱,换上了薄如蝉翼的绢纱,脸上精致的妆容若隐若现,心里便觉有些恨恨的。
她不想立即让自己的样貌昭告天下,依旧每天戴着薄纱,她常常心里暗想若有哪个男子胆敢摘下自己的面纱,第一个看到自己的面容,她便以身相许,常常想得面红耳赤,而那个男子大多是以连锦的形象出现。
连锦压根不知道何清的心思,他有他自己的烦恼。
自从上次猫九醉酒后,连锦虽然表面上装作风平浪静,可是再面对猫九,心里不免泛起涟漪。
猫九自从皇上降旨以来便一直闷闷不乐,何泱和公主的婚事已经定在了来年开春,何府上下又开始忙碌起来,这次的婚礼要比何渊的隆重许多。
何泱也不好提将猫九收房的事,心里便觉着有些对不住猫九,猫九原本以为名分不重要,只要何泱对她好就行了。
可是她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名分的大小决定了自己在何泱身边距离的远近、时间的长短,决定了他的家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发生突变的可能性大小。
猫九不由得不担心,更何况有些事情是何泱也无法控制的,他自己也迷茫了,在说服自己接受这门婚事,哪还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她?
猫九的这些心事,连锦全看在心里,便时常逗她开心,替她排解,幸亏有连锦陪她,猫九才可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