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之后,雨也停了,绿珠、月樱等几个丫头嬷嬷们早拿着伞四处找何泱呢,见他来了,忙催他到屋内里去换衣服、洗澡。
绿珠见猫九跟在后头,骂道:“成日家只知道领着二爷鬼混,如今淋的一身雨,若淋出个好歹来都是你害的。”
猫九听了低着头不说话。
“别怪他,他是跟着我的,哪敢私自妄动,你们错怪他了。”何泱说道。
“爷还只顾护着他,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爱惜,若受了风寒,我定要回明老太太去的。”
“罢了,我喝下这碗姜汤就是,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对了,猫九身子弱,也给他一碗。”
“没了,只这一碗了,他要喝还得现熬。”月樱没好气地说。
猫九一听,说了句:“我没事,我不喝。”就转身走了。
等回到屋里,见阿狗不在忙关了门,匆匆忙忙地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呆呆地披着被子坐在床上。
此时,门外有人问道:“猫九可在屋里?二爷命我来给你送姜汤来了。”
猫九一听忙开了门,是何泱屋里的一个小丫头小雅,猫九忙接过道了谢,小雅转身去了。
猫九回到床上,手里端着这碗姜汤,眼泪止不住地一颗颗落到碗里,直等姜汤凉了,哭累了才喝下。
当天夜里,何泱做了一个梦,梦见又和猫九坐船来到荷花塘,重演了跌倒压住猫九的一幕。何泱定睛把猫九看个够,闭一下眼睛再细看,猫九竟然变作了女装,极标致极动人,何泱心头涌起一股热浪,忍不住朝她唇上亲去,谁知还没碰上,猫九又变作平常的装扮,而且还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子,这一下可把何泱惊得跳起来,梦也就醒了。
何泱睁开眼琢磨了一下那个梦,猫九变作女装极有趣,末了又把自己吓醒真是扫兴得很,心想身边留着这样的人乱了心性终究不好,好好的倒自寻烦恼起来,倒也没意思,从今往后不如把心思放在别处,远着他点就行了。
何泱心里打定了主意,便逐渐静下心来,翻了几回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学堂里的小厮便来告之何泱说王先生病了,今日可以不必上学了,何泱心里松了口气,不必跟猫九见面倒好。
于是也不传她,吃了早饭,便独自在院子里练剑。
何泱平日喜文不喜武,奈何老爷一心想把何泱培养成文武全才,所以时常催促着何泱练剑。何泱这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手上练得不不顺,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汗。
猫九无事经过园子,远远地看见何泱在练剑,虽有心想靠近却也不愿上前,便在原地站住了。
过了一会儿,猫九突然见有一个人往假山这边走来,转过身去就要解腰带,猫九忙大喊:“别解,这里有人。”
那人听了忙住了手,猫九一看原来是何清的丫鬟胖菊,胖菊一看猫九在此,刚才她蹲着并未瞧真,还只当没人呢,憨憨地笑问:“原来是猫九哥,倒唬了我一跳。”
“我先走吧,姐姐请便。”
胖菊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说完脸上一红转身走了。
猫九闷闷地走回自己房里,见福生和几个人正在赌钱,热闹得很,福生忙拉住猫九说:“我今儿运气好,赢了好些了,赏你一些也来玩吧。”
那几个人听了,说道:“你别高兴地太早,还没下赌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们别吵,我此刻赢了便是赢了,别不服气。”说着又招呼猫九来玩。
猫九心想解解闷也好,便也上来与他们掷色子比大小玩。玩了半天,便赢了不少,心里倒觉舒畅许多。
何清无事便来找何渊,一进门就见何渊正合目躺在花阴竹藤躺椅上。
“大哥好安逸啊,怎么不去捣鼓你的药罐子去?”
何渊本是闭目养神,听见人声微微睁开眼说:“你又记挂着你的药了不是?就不许我歇歇?”
“我哪有,我是想着秋越发深了,寒气一日重似一日,我来瞧瞧大哥身子怎么样了。”
“算你有心,唉,往年这时候我是不得好过的,不过自从上次病发服了二弟舍命采的天珠仙草之后,身子倒真的有所好转,想必今年能挺过去。”
“大哥你可别说丧气话,大哥连这罕见的仙草都服了哪有不长命百岁的道理呢。”
“就你嘴甜,半夏,把我昨儿制好的膏药拿过来。”
丫鬟半夏依言拿了过来,何渊递给何清说:“我知道你记挂着这个呢,快拿去吧。”
“多谢大哥,这回真的管用吗?”
“这我可不能保证,就算不管用,消炎润肤也是极好的。”
“太好了,我这就拿回去试试。大哥辛苦了,我让丫鬟送点好吃的来孝敬孝敬您。”
“不必了,我可消受不起,只要到时候这药膏不管用你找我闹就行。”
“这回不行还有下回呢,我相信大哥。”
何清拿着木盒子欢欢喜喜地走了,何渊看着何清高兴的样子心里顿时感到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