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宋学礼跪在屋子中央,竭力为自己辩护:“族长,伯母,不是我干的,要不然,我早就逃了。”
宋文彬也不断为儿子说话:“是啊,是啊,灭门不是小罪,真要做了,谁还敢回来啊?”
“有贼会说自己是贼吗?凶手杀了人会昭告天下他杀人了吗?演戏谁不会?少在这儿给我装!”宋钱氏咬牙切齿,眼冒冷光,恨不得扒了宋学礼的皮。
“不是,族长,像林镇长和董少宾都有可能……”宋文彬赶紧说,宋学礼也连连点头。
“你们也真能嫁祸别人,留根,”宋钱氏说,“把你这两日查到的告诉他们,让他们死了嫁祸别人的心。”
“是,老太太。”留根说,“族长,昨个儿你提到这两人,老太太就派我打探了。事发那一整天,镇里那些会枪的和董少宾的保安队都没有外出。所以,说是林镇长和董少宾干的,不可能。”
宋柏生看宋学礼的眼神也愈发凌厉:“宋学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即便不是他们所为,也是旁人做的。我宋学礼顶天立地,没做过的事儿我不能认!”宋学礼叫了起来。
“哼,我看你嘴巴太硬了,”宋钱氏转身看宋柏生,“族长,族里有让人张嘴的规矩吗?”这是要给宋学礼用刑的暗示,谁都听出来了。
宋文彬看宋柏生沉吟着不做声,知道他是默认用刑,不由浑身一颤。
立即上来两个身强体壮的族人,宋柏生看着宋学礼道:“学礼,我劝你自己招了吧,族里的刑罚你没见识过,这一道一道来,最后由不得你不说。”
“民国法律规定,不许私设刑堂,”宋学礼叫了起来,“私设刑堂是要负责任的。”
宋文彬紧紧抱住儿子,伤心道:“儿子啊,你当初就该听我的,不要信什么人还你清白。眼下,你就忍忍吧,既不是你做的,迟早会水落石出。”他知道,儿子越是用所谓的法律对抗宗族,下场越是惨淡。
宋学礼还想说什么,早有人上来缚住他的胳膊,一人拿出一块一尺长半尺宽的粗木板,道一声“得罪”,便猛地扇向他的嘴巴。“啪”地一声,宋学礼的脸被扇到一边,嘴巴立即红肿起来。
“说不说?”宋柏生怒问。
“不是我做的。”宋学礼忍痛坚持道。
又是“啪”地一声,宋学礼整个身子都斜到一边,看得金咏梅她们浑身打颤。
但宋学礼就是不承认。
“换面儿。”宋柏生大喝一声。宋文彬听了,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
木板的另一面,布满了铁钉。
就一下,宋学礼嘴唇周围的肉全部被翻起,鲜红的血液瞬间淋落一身,他浑身一抖,人便昏了过去。
宋文彬赶紧扑过去抱住儿子。
宋钱氏扫了一眼,冷冷地道:“你还有儿子可以抱,我只能到阴曹地府才能见他们一眼,只怕去了那里,他们恨我不能为他们血刃仇人,早早喝了孟婆汤,于我是前世人了。再抱抱吧,抱一次,少一次。”说罢,转身带着儿媳妇们离开祠堂。宋文彬颤颤地伸手,想摸摸儿子血肉模糊的脸,又无处下手,心里刀绞过一样,他猛地抬头,盯着宋家女人们的后背,眼睛露出狼一样凶狠的光来。